“朗朗乾坤,天子腳下,這些歹人連鄭將軍府都敢屠戮,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出來的。
更何況案子剛剛發生,兇手連個影子都沒有找到。我怎麼敢拿一府老小的命開玩笑?”
謝道之想到從前的事,手還是不自覺地抖了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我家老三病重,已經不行了。”
晏三合的目低垂著,所有緒都斂在那雙黑眸里,“你在宮里呆了幾天?”
“三天。”
三天后,他從宮里出來,兩只眼睛都熬紅了。
回家直奔老三房里,見他安安靜靜的睡著,長松口氣,一頭載在了榻上。
晏三合沉默良久,“那麼,他們被抓進牢獄,又是怎麼回事?”
“京中戒嚴,五城兵馬司負責巡街,錦衛負責抓人,應該是在街上發現了他們。
“無辜百姓也抓?”
“咱們華國有個不文的規矩,特殊時期,只要是可疑人員,一律先抓再放。”
“所以……”
晏三合冷笑:“只怪他們命不好?”
“你若不相信,可等我大兒子回來,雖然是九年前的事,但只要是坐過牢的人,什麼時候被抓,什麼時候被放,都有案底記得清清楚楚。”
謝道之:“這是大事,我沒必要說假話。”
晏三合再度沉默。
目盯著腳下的青石磚一不,素來得很直的后背,似乎也因為這個打擊,而彎折了些,生生出幾分纖弱。
“誰是兇手?”
“啊?”
說得太低,謝道之乍一聽,沒聽明白。
“誰是殺害鄭家一百八十口的兇手?”
“進書房說吧,外頭太冷,這事說來話長。”
謝道之走進書房,此刻已近黃昏,書房里昏暗的一片,他先點了燈。
晏三合跟著進來,在窗邊站定。
“兇手是大齊國的流亡國君吳關月父子。永和三年,皇上派鄭玉將軍出兵平定大齊,此戰大勝,老將軍把吳家人殺了個流河,不巧被吳關月逃了。”
謝道之在太師椅里坐下,頹然道:“五年后,這父子倆報仇來了。”
“現在兇手拿住了嗎?”
“拿住了幾個殺手,吳姓父子還沒有歸案,放心,錦衛一直在暗中追查,總有把人抓到的一天。”
“為什麼是鄭將軍府?”
“啊?”
“冤有頭,債有主,還不到他。”
“晏姑娘!”
謝道之嚇得神魂俱裂,“話不能說,小心惹禍。”
晏三合慢慢抬起頭。
燭火斜斜映在臉上,臉一半在影里,一半在在暗,有種說不出的森寒意。
“父親!”
溫潤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兵馬司那頭,我查到了。”
“你進來!”
謝而立推門進來,徑直走到晏三合面前,“晏姑娘,這事的確是場誤會。”
晏三合:“你說。”
“七月十六京城戒嚴,五城兵馬司在街上發現父子二人。”
謝而立把手里的一卷案宗遞到晏三合面前。
“第六頁,上面記著他們獄和出獄的時間,你弟弟死在牢獄里,這事也有記錄。”
晏三合面肅殺,站著一不。
謝而立知道不相信,又道:“正常來說,牢獄里死的人,尸都扔墳崗,但因為他們父子二人是無辜的,所以允許你父親把尸帶回去。”
晏三合垂在側的手用力握拳頭,“沒有任何說法嗎?”
謝而立一怔,明白過來這話里的意思后,又道:“大案當前,五城兵馬司和錦衛也是奉命行事。這事……只能說太不巧了!”
每一個字,都像是匕首刺在晏三合的心頭。
的心是痛的,子是的,需要有什麼東西靠一靠,才能支撐著讓不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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