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點點頭道：“第一位死者，就是我說的那位小姑娘，楊柳兒，既然和大夫記得，那麼，可否告知一下當日楊柳兒買完藥之后，你又在哪里可是在這里坐堂還是有外出為了和大夫你自己洗嫌疑，還是事無巨細的說出來的好。”

和大夫顯然也聽說過那連環殺人案，表凝重地想了想，才道：“我們這里都有記錄。長生，把賬本拿過來。”

名喚長生的藥很快拿了賬本過來，和大夫接過來，認真找了一番，最后打開落在一，指給楚輕及秦捕頭來看，道：“這里就是二十天前當日的記錄，寅時三刻時，售出墮胎藥三包，三錢銀子，結清。卯時，臨縣有一位急癥的病患，我立刻出診，當時有鋪子里的藥可以作證，還有當時臨縣的那位先生一直陪同前往的臨縣，若是幾位爺不信，可以去臨縣查看。那家姓劉，住在巷尾，一問就知道。”和大夫說的條理清楚，上面記錄的也的確清清楚楚，并無任何異樣。

楚輕皺眉，事似乎又邁進了死胡同，楊柳兒既然拿了墮胎藥，之后為何會死在與楊家完全相反的巷子里

“哦，對了。”和大夫突然想起什麼，把賬本翻得嘩啦啦作響，道：“這個月一共看診了四位需要墮胎的子，幾位爺看看可否對的上”

楚輕把賬本接過來，著那上面記錄的日期，心里咯噔一下。

朝秦捕頭看了眼。

秦捕頭也趕拿來一看：“十一天前，三天前，昨日。”他愣愣的，竟然真的都是在祥和藥鋪看診過的子。

和大夫一看他們的表，臉也微微變了變，道：“除了二十天前那次，其余幾次，我都繼續在看診，一直到藥鋪關門都未離開過，藥鋪的藥是可以作證的。”

楚輕看了他一眼，突然道：“和大夫可以把這四位拿的藥方寫一下嗎”

和大夫不明所以，可還是頜首道：“好。”他坐下來就開始寫了起來，很快就寫好了，遞給了楚輕。

楚輕接過來笑笑道：“沒事兒了，若是還有問題，我們會再來查問。”轉過頭，朝秦捕頭看了眼，“走。”

“可可就這樣走了不是他”秦捕頭追上兩步，忍不住低聲音問道，他更不明白的是，這楚公子讓和大夫寫藥方做什麼

“不是他。”楚輕揚了揚手里的藥方，道：“我讓他寫幾個字，不過是看看他慣常用的是什麼手。”

“嗯”秦捕頭不解，這是何意

“那個兇手是左撇子。”楚輕面無表地把藥方給疊了起來，眸底的神卻并不輕松。

這件案子，似乎越來越復雜了，不是和大夫，可害人都是從祥和藥鋪出去之后死的，那麼必然跟祥和藥鋪有關系，可兇手可能是誰是不是就躲在暗也在觀察著他們

“楚公子你是如何知道的”秦捕頭愣住了。

“四位死者腹部的傷口都偏右，兇手又是從后擊殺的，若是右撇子，刀刃刺過去時，幅度會向右傾斜，可四位死者的傷口卻是向左，說明對方是慣用左手的。”楚輕邊走邊道，他們已經走到了祥和藥鋪門口。楚輕忍不住又回了一下頭，就看到一位婦人著肚子走出來，和大夫連忙迎了上去，溫地看著笑：“你怎麼出來了也不當心著自己的子。”

婦人眉眼溫潤，眼眸含笑，著和大夫意綿綿：“躺的子骨乏了，起來走走。”

和大夫攙扶著坐下，兩人相融洽和睦，楚輕猜想，這位大概就是那位和夫人了，十幾年相敬如賓，看來的確是很是深厚。

“可是了，我稍后讓長生去買些你吃的。”和大夫的掌心著婦人的肚子，神溫不可思議，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楚輕想，要麼他就是個慣常藏的，要麼，他真的是無辜的。

婦人低著頭，也著自己的肚子，整個人都散發著母的溫，道：“這兩日里淡得很，想吃夫君你做的桂圓烏湯與鰻魚，可以嗎”

和大夫輕笑一聲道：“這有什麼不可以我等下就讓長生去買”

楚輕轉繼續往前走，道：“回去吧。”

只是走到門外，腦海里有什麼一閃，可等再想，卻又不見了。

出門的時候，那賣畫人估計聽到了，忍不住道：“和大夫可是個好人，你們肯定差錯人了，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啦，更何況，聽說死得都是懷了孕的，和大夫最喜歡小孩子了，只可惜他們夫妻十幾年次啊懷上，如今懷上了，也真是好人有好報了。”

楚輕笑

笑：“例行查問罷了。”說罷，抬步就走了，那賣畫人還在后夸著，楚輕卻都沒有聽進去了。

難道查證的方向出了問題

線索再次在祥和藥鋪斷了，他們又去了一趟第三個害人的家中，不難查出孩子是誰的，最后指向的還是祥和藥鋪，楚輕最后讓兩個衙役留在了祥和藥鋪外，如果看到有可疑人，速度回衙門稟告。

既然這里行不通，那就只能從別的方向來察看了。

楚輕想到了那些在三個害人指甲里找到的醬紅末。

楚輕回了驗尸房，重新把四尸擺放到一起，拿著四張驗尸單，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尸的表象，還真讓又發現了一個先前被忽略的小細節。

這四名死者，前三個口鼻間有些微的紅末，因為與口鼻中的混合在了一起。加上尸有些時日，又腐敗了些，所以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當時因為第四尸口鼻中并無這些醬紅末，倒是沒太注意，如今盯著那些末。

看來，這些末也許能為破案的關鍵也說不準。

把這些末湊到鼻息間聞了聞，只聞到了一很淡的香味，是什麼卻聞不出來。又能確定這些東西并沒有毒，因為這四名死者都沒有中毒的跡象。

繞著四張停尸床走來走去，腦海里快速以還原的形式演示當時可能的案發現場。

死者走在路上，天已經黑了，或者天尚早，卻因為位置很偏僻，只有死者與兇手兩個人。死者在前面走著，兇手卻是在其后。突然，兇手就從后用東西捂住了死者的鼻息如果這里是現代的話，毫不猶豫的確定，對方用了乙醚來迷暈對方。

可這里是古代，并沒有這麼個東西，可對方既然一刀把死者給殺死了，也就沒必要把地方給迷暈倒了。

假設死者沒有被迷暈，而是被兇手用手捂住了，那麼，這些醬紅的末就是對方手上的；可假設對方用的是別的東西，那麼這東西，就是對方掙扎之下留下的，才會殘留在口鼻以及指甲隙里。

楚輕想到這，停了下來：醬紅的末，若是記得不錯的話，曼陀羅花就是紅的。

曼陀羅花的確是有麻醉的效果，可是跟著師傅驗了這麼多的尸，卻沒見過曼陀羅花，又怎麼可能有人知道這種東西的效果

若是能證實這四個死者死之前都被迷暈過就好了。

可惜不能解剖尸，并不能查證。

楚輕著那些醬紅的末，閉了閉眼，如今只能希這些東西是曼陀羅花。

楚輕在宣紙上把曼陀羅花給畫了下來，遞給了一旁也急得不行的秦捕頭，眼看著時辰就剩下一個時辰，若是再找不到兇手，怕是

“楚公子，這是什麼”秦捕頭問道。

“先讓人去查何種得有這種藥草，若是找到了，也許案子能破了也說不定。”楚輕了眉心，這件案子比想象中的要困難得多。

“可何大人那里”

“先去查吧，我再想想辦法。”楚輕這麼說了，秦捕頭只能強按下心底的著急，拿著畫有曼珠沙華的宣紙走了出去。楚輕站在四尸前，頭疼得了眉心，若是在這一個時辰找不到有種植曼陀羅花的人，那麼只能說服何大人延緩一天了。

可如何才能說服何大人答應

楚輕的目一轉，不經意落在了遠白布蓋著的一新鮮尸上何。

導致這件案子如今不可收拾的因。

因為這幾位死者都曾經跟何有過切的接，所以何才會被當疑兇，只是，何一進牢房就死了，死得是不是太過湊巧了一些

更何況，這四名死者跟何死前都有接。

楚輕瞇了瞇眼，朝何的尸走了過去，手揭開了上面的白布。

楚輕又重新檢驗了一遍何的尸，讓意外的是，竟然也在何尸的指甲隙里發現了醬紅的末，若是說那四名死者跟兇手有過接，那麼何呢

他也跟死者有過接

楚輕懷疑何怕并不是簡簡單單的猝死，怕是不簡單。

一個時辰后，秦捕頭匆匆走了進來，渾都著頹敗：“楚公子，有結果了嗎”

楚輕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我能說服何大人多寬限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