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個，那麼怕是還有一個，只要再找到另外一個阿寶，是不是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楚輕猛地抬頭，站起，拍著牢房的欄桿：“我要見大人，有事要說我要見大人”只是拍了許久，都沒人應。

“別拍了，進了這里的，可都是殺人越貨的，說是等開堂審訊，到時候等著判刑就可以了。”一道無所謂的聲音在邊響起來，楚輕猛地朝隔壁的牢房看過去，就對上了對方的蓬頭垢面，坐在地上，倚著后的墻壁，正對著牢房的欄桿瞅著。

“這里是死囚牢”楚輕皺眉，案子還未定論，看走眼了秦捕頭為何把扔進了這里

“可不就是死囚牢，噯，你是犯什麼事兒進來的”男囚犯坐直了，朝楚輕八卦地看了去。

“殺人。”楚輕重新坐了回去，被靠著冰冷的墻壁，腦海里一團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要給一個機會，能讓出去解剖了阿寶的尸，一定能找到的死因，只是，這個機會能不能有。楚輕腦海里閃過秦捕頭的臉，只能賭一賭了，賭這個捕頭到底信不信說的話。

“殺人啊那得，你估計是更不可能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你何時被判刑了。喏，”那男囚犯也不在意楚輕不理他，自顧朝楚輕牢房的另一邊努了努：“你看到沒你隔壁的，就今日午時三刻剛判得斬刑，孤家寡人一個，聽說都沒人給他收尸，所以啊，你聽我的，要是還有家人，或者使些銀錢，買通了牢頭，好歹給你去收個尸。”

男囚犯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楚輕掛著耳朵聽，想到自己如今可不也是孤家寡人一個只是，皺皺眉，想到了什麼，黑漆漆的眼珠亮了亮，猛地轉過頭朝男囚犯看去。

男囚犯被黑漆漆的眼珠看得嚇了一跳：“你這般瞪著我作甚”

“你說今日午時剛殺了一個死刑犯”楚輕咬著，如果這是真的，自己只能自救了，若是那錢仵作查不到冰凍尸可以延緩死亡時辰的憑證，那麼自己真是百口莫辯了。

“是、是啊，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那男囚犯瞧著楚輕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再瞧著烏漆墨黑的臉，覺得這樣一雙眼長在這黑臉上，倒是可惜了。

楚輕重新站起，繼續去拍牢房的門，這次卻是換了說詞：“牢頭我要見秦捕頭”

“你這樣喊是沒用的，他們才不會管你的。”男囚犯開臉上糟糟的頭發，出一張臉，臟得看不清楚模樣。

“那要怎麼做”楚輕停下來歪頭問道。

“你瞧我的。”男囚犯說罷，突然就躺在了地上，抻著胳膊兒，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剛嚎嚎了兩聲，就看牢頭快步匆匆走了過來，用手里的刀柄敲了敲牢房的門：“又怎麼了快說”

“沒事兒，我肚子又好了。”男囚犯一個又坐了起來，齒一笑，白森森的牙與他那張臉形鮮明的對比。

“你再戲弄小老兒，定讓你秦捕頭捉你去打三十板子。”牢頭威脅，似乎習慣了這男囚犯這般鬧騰，轉就要走，卻被楚輕喊住了。

“我要見秦捕頭有重要的事要講。”楚輕急忙道。

“你你覺得秦捕頭是誰想見就能見得到”老頭看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卻是沒轉走，而是抬了抬下。

楚輕沒看懂，愣了下：“我是有重要的事要說，耽誤了要事”

“你怎麼這麼笨他是要那個。”男囚犯拇指與食指捻了幾下，抻著脖子點點頭。

“嗯”楚輕皺眉，隨即就明白了過來，這是要跑路費渾了，卻什麼也沒到，最后咬咬牙，從脖子里掏出一個玉墜子，問牢頭：“這個可以嗎”

牢頭拿過來顛了顛，笑了：“，等著。”說罷就走了。

楚輕長出一口氣，有些可惜那玉墜子，那是師傅給買的第一件禮，只是如今況急，只能暫時先給那牢頭了，等洗了冤屈，就想辦法贖回來。

不多時，秦捕頭就來了，背脊得筆直，目幽深銳利，站在牢房前，右手按在佩刀上：“你要見我”

“是，我想知道阿寶的案子怎麼樣了錢仵作可在典籍上查到了嗎”楚輕道。

“沒有。我詢問了衙門里另外一個仵作，也不知道有這麼一說。所以你的這個證據怕是并不能為呈堂證供。”秦捕頭銳利的視線在楚輕臉上掃了一圈，緩了緩，瞇著眼問道：“除非你還有別的辦法證明那尸已

經超過了十二個時辰”

“若是我真的有辦法，秦捕頭愿意信我嗎”楚輕道。

“你到底是何人”秦捕頭卻答非所問，冒然問了這麼一句。

“秦捕頭為何這麼問”楚輕心下一，猶豫到底要不要告知他。這秦捕頭值得信任嗎可劉家設計了這麼一出，怕是專門為準備的，早就知道了的份提前做了準備。那也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了。

“我去讓人詢問過劉家的老夫人，劉崔氏并沒有一個崔雄的遠房表弟，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借著劉崔氏進劉家”秦捕頭咄咄問。

“劉崔氏呢”楚輕從他的話里聽出幾分畫外音。若是他懷疑，第一個要問的，難道不是劉崔氏

“一個時辰前已經帶著兩個子離開了龍門鎮，去向未定。”秦捕頭回道。

楚輕了額頭，輕嘆一聲，自己應該早就發現的，為何當時進劉家，把他們分開之后，單單把引了大堂，那阿寶又突然說師傅有東西給，可若是要，師傅怎麼可能把東西給一個陌生人當時就有所懷疑，只是急切知道真相，反而被迷了雙眼。“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瞞的了，我的確不是崔雄，而是楚輕。我是跛子張的徒弟。”仰起頭，目平靜得瞧著秦捕頭。

“你是楚輕”秦捕頭詫異地了瞳仁，仔細打量著楚輕，似乎想從容貌里辨出真假。

“是，我之所以混進劉家，就是想知道師傅到底是怎麼死的。”楚輕低下頭，神間閃過一抹哀傷，只是很快被掩藏了去：“如此，秦捕頭信我嗎”

秦捕頭似乎長長出了一口氣：“怪不得。”他沒說什麼怪不得，楚輕卻是知道的，怪不得能知道錢仵作不知道的事。

“秦捕頭不是問我還有沒有別的方法證明尸冰凍之后能延遲死亡時辰嗎我有個別的辦法，不知秦捕頭可愿一試”楚輕篤定地著秦捕頭，他既然肯來，那是不是代表他也是信了幾分

“什麼辦法”秦捕頭沉片許，問道。

“那個死囚犯的尸可還在”楚輕指了指隔壁的空牢房。

“在，怎麼”秦捕頭問。

楚輕讓秦捕頭靠近了一些，附耳低語幾句：“不知秦捕頭可是能辦到”

秦捕頭神復雜地看了一眼，大掌按了按腰間的佩刀：“我知道了，希你說的是對的。”

“等等，還有一事。”楚輕看他要走，連忙道。

“何事”秦捕頭問道。

“我懷疑劉府不只有一個阿寶，昨日死得子應該還有一個孿生姐妹，希秦捕頭去查證一番，我怕劉家殺人滅口。”若是昨夜出現在面前的那個“阿寶”也死了，想要查出真相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秦捕頭詫異地挑挑眉：“知道了，我回去查證。”他說罷轉就走，只是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又停下了步子，偏過頭：“還有，我們一直都是信跛子張的。”只是沒有證據。

楚輕著秦捕頭離開的背影，眼圈紅了下，仰起頭攥了手，慢慢走了回去，依靠著墻慢慢坐了下來，會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會堂堂正正走出去，找到師傅的死因，為師傅洗刷冤屈。

翌日，龍門鎮縣衙大堂。

楚輕被牢頭帶進了大堂里，一進去，就看到管家正跪在正中央，堂前則是一個擔架上面躺著一個人，蓋著白布，楚輕猜測那正是阿寶的尸。

楚輕到了管家側，跪了下來。

龍門鎮縣令徐大人一拍驚堂木：“躺下何人”

“草民楚輕，見過徐大人。”楚輕緩聲開口。

“楚輕”徐大人愣了下，覺得這名字有點耳，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劉府管家告你污其府中婢阿寶不，反而把殺了，你可認罪”

“草民不認，草民并未殺阿寶。”楚輕回答。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并未殺死阿寶管家以及劉府證人所言，當晚，只有你與阿寶兩人大堂，當時他們聽到一聲慘就跑了進去，堂門從里面落栓，只有你與阿寶兩人，不是你殺的又是何人”徐大人問道。

“當時并不知草民與阿寶兩人，劉府應該還有一個阿寶，只是這個阿寶應該與死去的阿寶長得一模一樣，是雙生姐妹。”楚輕回道，看向秦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