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的開端

“牛車！”

快要走出樹林時，林大福見江對岸有一輛拉柴的牛車，喜出外。

拄著樹枝當柺杖的林如玉，搖了搖汗溼的小腦袋，“大福哥，咱們不過去。”

嗯……林大福不解地看著林如玉，“坐車。”

林家生慣養的嫡長林如玉，出必前簇後擁，車馬周全。但現在腳踝腫饅頭的林如玉，首先考慮的卻是安全，“咱們不坐車，趕車的是惡人。”

馬頭山的悍匪敢在天化日之下，提著鬼頭刀追人，就說明此還是他們能掌控的地界。自己若爬上這輛牛車，離著被馬頭山的悍匪抓住就不遠了。

聽到趕車的也是惡人，林大福立刻瞪眼找石頭。林如玉連忙喚道，“大福哥過來，咱們先不出林子，等牛車走了再趕路。”

“哦。”

林大福應著走到林如玉邊，卻又往旁邊挪了三步，老老實實靠坐在旁邊樹下。

男授不親。憨傻沒讀過書的林大福進了大戶人家，也被教導得記住了規矩。

“啪！”

林如玉拍死一隻趴在自己手上吸的蚊子，又按了按作痛的太。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得先捋清腦袋裡的麻，才知怎麼去救小姑娘的娘和弟弟。

待牛車走遠後，林如玉扶著樹起，“大福哥，咱們再往前走一段，尋個歇腳的去。”

林大福看了一眼林如玉被遮住的沒鞋穿的左腳，又盯著自己腳上用布條綁住的，姑娘從惡人腳上下來的布鞋，向江邊，“找鞋。”

林如玉笑道，“水流太急，找不到了。”

打臉總是來得很快。

林如玉的話說出去還沒一炷香的功夫，沿江找鞋的林大福便跑了回來，將林如玉的另一隻繡花鞋，懟到了鼻子尖上。

這運氣……

林如玉的鬥眼由溼噠噠的繡花鞋，轉到呲著大白牙向邀功的林大福臉上，接過鞋子誇獎道，“還真讓大福哥找到了，大福哥真厲害。”

被誇獎後，林大福笑得比還燦爛，林如玉也跟著出笑容。

林大福沒有如小姑娘記憶裡那般被山匪砍死，曝荒野，也沒有被山匪欺辱了去，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的確是一個好的開端。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居然發現有匹馬從樹林裡走了出來。馬，是這個時代最好最快的通工！

小姑娘是會騎馬的，不過現在傷了腳踝不能駕馭馬匹。林如玉低聲問林大福，“大福哥會騎馬麼？”

林大福也盯著馬，小聲回道，“會騎驢。”

林如玉……

好吧，會騎驢也行。縱馬繮繩，大福哥把馬磴子當驢蹬子踩！

話說回來，有驢鐙子這玩意兒麼？

林如玉讓林大福上前拉住馬繮繩，卻見這匹棗紅馬背和鞍上竟有未乾的跡。

林如玉將不再滴水的繡花鞋穿上，示意林大福牽馬等候，則順著跡，尋找馬的主人。

聽到靜，手握長劍、背靠大樹的黑短鬚長方臉男子張開虎目，直視從樹後冒出的小腦袋，然後愣住了。

此，怎會有如此漂亮的小姑娘？

林如玉的目掃過橫七豎八躺著的四人，才落在短鬚男子上。這人與躺著的四個著有別，應該是馬主人了。這馬主人目雖未散，臉卻十分蒼白，應傷得不輕。

“咳……”

林如玉清了清嗓子，可還沒等開口，靠樹坐著的男子卻將手中劍扔了，指著餘外地上的包袱，中氣不足地開口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若姑娘肯幫忙，包袱裡的銀兩和林外的馬都歸姑娘，充作姑娘的酬勞。”

見林如玉躲在樹後，兩隻黑溜溜的眸子裡滿是戒備，短鬚男子咬牙，拼盡全力前傾，俯趴在地上，出後背的傷。

林如玉這才發現，馬主人後背竟有道尺餘長的刀傷，傷皮開綻鮮直流。

這傷若不及時理，此人很快便會因失過多而亡。

男子轉頭看向林如玉，虛弱哀求道，“勞煩姑娘去趟東五里外的烏沙鎮，告訴泉景典當行的東家陳景，就說我家老爺想吃華樓的蟹黃包，讓他多買幾屜送過去。”

“在下絕非惡人，若姑娘肯幫忙，這份恩在下來生做牛做馬，定當報還。”短鬚男子說到此聲音漸弱，顯然是要撐不住了。

林如玉手握匕首一瘸一拐上前，先小心翼翼確認躺著的四人已死得不能再死，纔打開了馬主人的包袱，見包袱裡除了換洗、一包銀子外，還有幾個小瓷瓶。

短鬚男子斷斷續續道，“瓶裡……是刀傷藥、藥酒，正可……治姑娘的……傷。”

刀傷藥？林如玉打開藥瓶挨個聞了聞，轉眸問道，“可有針線？”

短鬚男子微愣，緩緩道，“無。”

林如玉快速將四俱翻了一遍，也是馬主人命不該絕，真讓湊齊了需要的東西。

林如玉先打開翻到的酒囊，將自己的雙手、匕首和針線快速消毒，然後穿針引線，走到短鬚男子邊道，“你這刀傷萬幸沒傷及臟，忍著些，我給你合傷口。”

？當他是塊布麼，破了上就能好？短鬚男子的角了，勸阻道，“姑娘，嘶——”

還不等他說完，林如玉已用刀割開他背上的裳，用烈酒清洗傷口後，開始用針線合。

十七歲的林如玉，雖然只是某知名醫科大學的大一新生，又因疫原因，一個學期大半時間都在上網課，但卻是懂得如何合傷口的。

因爲林如玉自小便給孤兒院診室的醫生打下手，還在線上教學件中系統學習了外科手技能，掌握了合傷口的技能。只不過，的合技能是用豬練出來的，還沒在活人上實踐過。

活人和死豬的差別很大，林如玉完最後一針後打了個三重結，再用匕首把線割斷後，覺得自己手指都要筋了，不只是累的，還是張的。

活幾下手指，纔將刀傷藥均勻灑在男子傷口上，再用他包袱裡的一件裡將傷口捆綁固定，欣賞了幾眼自己的勞果，才滋滋對已經昏迷的男子道，“我爲你合了傷口，也會去烏沙鎮送信，作爲酬勞，你的包袱和馬都歸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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