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夫人讓奴婢給您的信。”
畫屏上還穿著方才染了的那服,整個人都帶著風塵仆仆的,人都憔悴了幾分。
呈上來的信封卻干干凈凈的,除了因為藏在懷里而有些折痕,沒有一污跡。
“除了這封信,我娘可還有別的代?”
秋韻寫的信不長,就說要去靖北找溫婉的父親,再無贅述,所以溫婉才會有此一問。
畫屏點點頭,“世子妃說了,既然了溫家們,便至死都是溫家人。
若是不慎死在了外面,務必將葬在溫家的祖墳里。”
溫婉陡然握了拳頭,母親在江南,本不知道父親已然出事,卻讓畫屏帶這樣的話,分明是早已經心存死志。
莫非,早就知道了什麼?
手中的新拿起來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的,將信舉到燭臺上面去烤。
藏其中的小字漸漸清晰起來。
“謝溫衰,秦岳興,傅氏、漠北出。”
言簡意賅十二個字,卻看得溫婉激不已。
一直疑,溫國公府從不樹敵,為何會招此大禍?
如今看來,不是他們樹敵,而是有人嫌溫國公府擋了他們的路。
翌日一早,溫婉猶豫再三,還是去找了祖母秦氏。
“阿婉怎麼來了?”
溫婉自從掌家后就四奔波忙碌,偶爾會在晚膳過后來探祖母和二嬸。
難得大清早在家里看到溫婉,秦氏有些驚訝。
溫婉張張合合,發現自己竟然不知該如何向秦氏說出父親已然不在人世的噩耗。
“可是外面又出什麼事了?”
陳氏見溫婉這般猶猶豫豫的樣子,也是不安起來,“難道是西府又想法子打我們了?
阿婉你別怕,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呀!”
“不是的。”
溫婉搖搖頭,咬牙吐出醞釀了一整晚的話,“是父親,父親不在了。”
秦氏手里的繡繃掉到地上,繡花針還拿在手里。
繡了一半的百子千孫圖一下子被拆了一大半,子踉蹌著就要倒下。
“祖母!”
溫婉驚呼著上前扶住,盡管努力憋著,還是出了哭腔。
陳氏忙道:“你從何得來的消息,大伯怎麼會死的,他的呢?”
“靖北候府二公子帶來的消息,靖北候和謝世子都找到了,雖然了傷,但人還活著,唯有我父親,被人殺害了。”
“殺害?”
秦氏敏銳的捕捉到溫婉用詞的蹊蹺之,“你父親他不是死在戰場上的?”
“據謝二公子說,父親是被人殺害的。”
溫婉點點頭,道:“祖母,父親被人殺害,靖北候父子在靖北也接連被人追殺,說明次北關失守一事定有蹊蹺。
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也許靖北候父子歸來,父親回京,就是國公府東山再起的機會。”
“你說得對,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秦氏連連點頭,“阿婉,想辦法再去詔獄見你祖父一面,一定要將外面的事悉數告訴你祖父,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不行,我現在就修書一封,你帶進詔獄去給你祖父,屆時,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秦氏就怕自己的丈夫還當溫婉是個不經事的孩子,有什麼事都瞞著。
可卻明白,溫國公府能否起死回生,如今全看這孫。
為了國公府的未來,為了闔府上下的安危,必須要讓丈夫全然信任溫婉。
上次探監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溫婉本也有意去探一下祖父,聞言,自然是應了的。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一番,“祖母、二嬸,我與靖北候府二公子的聯系都是進行的,往后還不知道會發生何事,切記要保。”
溫國公府和靖北候府一同出事,謝淵渟又鬧了那麼一出,在外人看來,靖北候府和溫國公府現在是死敵。
若是讓人發現兩家私底下還有來往,還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事來挑撥離間。
溫婉不想失去謝淵渟這一大助力,也不想為溫國公府屬下靖北候府這一強敵。
所幸秦氏和陳氏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卻不會添,連連答應道:“祖母(二嬸)明白,你放心吧,家里和以往一樣,不會有任何變化。”
再次來到詔獄,溫婉已經是輕車路。
準備好的酒菜銀錢給了獄卒,便得以見到祖父和二叔。
在詔獄里待了一個月,祖父的神眼可見的差下來。
看到素來軀拔的祖父佝僂著腰朝自己走來,溫婉眼眶微酸。
努力別回想哭的沖,嗓子沙啞不已,“祖父,您苦了!”
“祖父不哭,阿婉莫哭。”
溫國公的手巍巍的越過柵欄,去溫婉的臉,溫婉小聲道:“阿婉不哭,祖父,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父親已經不在了。
但是靖北候和世子已經獲救,國公府的冤屈很快就能洗刷干凈了,祖父,你一定要住啊!”
本來不想這麼快就告訴祖父父親不在了的消息。
但是一直說事有希了,空口白牙,祖父只會以為自己是在安他們。
父親死,靖北候父子獲救,次北關失守的蹊蹺之無從藏,朝廷才會重視此事。
“不在了啊!”
溫國公怔怔道:“一人之死換國公府數百人之生,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溫婉怔住,父親是枉死的,祖父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隨即,卻見祖父一雙眼中留下濁淚連連,“可是兒啊,你死的為父心好痛啊!”
溫婉知道,祖父上有讀書人的清雅,也有武將的凌厲,卻從未見過祖父這般無聲悲傷的模樣。
是真正的打碎牙齒和吞。
“祖父~”
面對這樣的祖父,溫婉忍不住有點害怕,一直以為無堅不摧的祖父原來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你祖母手里有一枚龍頭扳指,待靖北候父子回京,你便拿著那枚扳指去找忠義侯白牧。
就說是我的話,不用他以權謀私,只要給我溫國公府一個冤的機會便可。”
“阿婉記得了。”
溫婉紅著眼眶將疊小方塊的信紙遞給溫國公,“這是祖母給祖父的信,祖父,你們一定要保重,我和祖母在家里等你們回來。”
“好孩子,去吧。”
溫國公拭了拭眼角的濁淚,擺擺手,“別只顧著別人,也要保護好自己。”
才十三歲的小姑娘,眼底的青黑盡管用脂遮掩,也是藏不住的跑出來,溫國公看著心疼不已。
溫婉卻只乖順的點了點頭,并未保證什麼。
這一世最大的心愿就是保護好家人。
至于自己,只要不死,疲累病痛什麼的,還真不在乎。
離開詔獄,溫婉在腦海里召喚系統。
“系統,你在嗎?”
“在的,請問宿主有什麼需求?”
“我祖父的,看著很不好的樣子,你能不能幫幫我?”
溫婉沒說要怎麼幫,但系統很聰明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老爺子得的是老年病,如果你能完一個系統任務的話,我可以讓老爺子至延壽二十年。”
“二十年?”
溫婉心里算了算,祖父今年五十八,再有二十年,便是七十八了,也算是高壽了。
“我要做什麼?”
和系統綁定一月有余,溫婉已經了解了系統的種種屬。
所謂走上人生巔峰的定義并不明確,系統給的定義便是有進步便可獎勵積分,幾分的多要隨進步大小衡量。
除此之外,系統偶爾會發布隨機系統任務,溫婉可以選擇做和不做。
不做,會扣一到十個不等的積分,而做了,便可以換一個即時條件。
就像許愿一樣,系統當時便能幫做一件事。
“積蓄力量。”
系統機械的聲音不失條理的道:“你現在做的事危險系數太高了,每一次傷就要耗費至十個積分,這很不劃算。
如果你能有一群明干練的手下,不僅會提高你自己做事的效率。
你賺錢的幅度也會大大提升,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這樣?”
溫婉沒想到系統的要求會與自己的意愿重合,靖北候父子和父親一同遇難,
謝淵渟能及時找回自己的父兄,而父兄卻客死他鄉,雖然是有人暗害追殺,但說到底,還是自己能力不夠。
如果自己手中有人,大可以讓自己的人直接去善水寺找父親。
便也就不存在泄消息,讓對方提前對父親下手的悲劇了。
“就是這樣。”
系統答應的很機械,溫婉腦海中卻浮現了一個萌萌噠小團子點頭的畫面。
父親遇害,祖父佝僂著軀的形象帶來的力微微散去了一些。
溫婉道:“好,我答應你,我會盡快組建自己的勢力,你先讓我祖父的康復起來。”
“那不行。”
腦海里的小團子連連搖頭,“你完了系統任務,我才能幫你做事的,我是一個有原則的系統。”
有時候溫婉覺得系統固執的想讓撞墻與之同歸于盡。
但想到因為系統而效忠于自己的如錦,再想想馬上就能延壽二十年的祖父,忍住了。
走出詔獄大門,銀燭和畫屏連忙迎上來,“小姐,詔獄里沒有人欺負您吧?”
自從知道溫博在錦衛當職,眾人就很擔心在詔獄里的男丁。
溫婉進詔獄探監,不讓丫鬟跟隨,兩個丫頭著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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