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張武不甘心的問道：

“我為什麼練不？”

“你骨太弱，弱不風，強練神功，只會把你自己練死。”

呼圖龍不客氣地說道：

“若是人人都能練神功，這天底下豈不滿地都是一流高手？”

“那你教我些強健之法，不然我明日便斷你口糧。”

張武不服氣的耍起了小子，很符合十五歲小孩子的心。

別說蠻族侵，整個京城都了套，管天牢的刑部大人們本顧不上這里。

即便是盛世，獄卒想休理這些江湖重刑犯，也不是手的事。

泔水里面放豆，上瀉藥，我看你這金剛不壞神功頂不頂得住！

不出幾日就得把腸子都拉下來。

等你把自己拉死，尸多放幾日再上報，就算最高明的仵作也驗不出來。

況且刑部大吏們對這些江湖囚犯向來沒有好，站著茅坑不拉屎，一個比一個窮，本打不出銀子，養著他們完全是浪費米飯。

見他耍賴，呼圖龍眼簾一道：

“我不會什麼強健之法，只會金剛不壞神功，你若實在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

“不過得加錢？”

張武下意識接茬道。

“……”

呼圖龍呼吸一窒，被噎得差點咳出聲。

張武把兩壺酒和一小塊驢丟牢中，警告道：

“你教我的時候最好別耍花樣，不然我出了意外，憑我爹和六叔、鈞叔他們的，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放你的心便是。”

呼圖龍兩眼放，抓起一壺酒便狂灌起來，頗有英雄豪邁之氣，大口吃，大口喝酒，臨了還不忘加價道：

“這兩壺酒不夠，我要吃米飯。”

“可以！”

張武承諾道：

“有我在一日，便有你一日白飯吃，我會好酒好孝敬你，沒了我，你便是與自己過不去。”

“你若這樣講，那我這神功還真不能教你。”

呼圖龍把包著驢的牛皮紙展開，起了里面的沫。

“為何？”

張武眉頭一挑。

呼圖龍說道：

“把你練死了，誰給我好酒好？你子骨太弱，先天不足，還是學習林弟子，門先挑三年水，砍三年柴再說吧，強壯才好練功。”

“來不及了。”張武搖頭。

“你什麼意思？”呼圖龍蹙眉。

“蠻族已侵到大坤腹地，千里沃土一馬平川，那幾座小城擋不住幾日。”

“蠻夷打進來了？”

呼圖龍眉心擰一團，臉上浮現出憂，隨后緩緩點頭道：

“兵兇戰危，你我皆生死未卜，慢慢練確實不行。”

猶豫片刻，呼圖龍說道：

“你去取紙筆來，我傳你洗髓經中的胎換骨方，你去抓藥，連續浸泡七日，可補你之不足。”

“你之前怎麼不講？”

張武時刻記著對方是無惡不作的邪，心中暗暗警惕。

“我傳你此方，自然有要求。”

“你說說看。”

“你要幫我拿到筋散的解藥，或者蠻族攻至城下時，幫我去跟上面通報一聲，就說我愿意出城抗敵！”

呼圖龍目深邃，聲堅如鐵。

張武驚愕，連連搖頭：

“筋散專治你們這些武道強者，我一個小獄卒怎麼可能拿到解藥，至于出城抗敵，幫你通報也無不可，但要看你這十天的表現。”

京城多守一天，天牢也就安穩一天，呼圖龍愿意殺敵，張武自然樂見其。

不過他可不覺得這惡賊會真的出城迎戰。

八是想借著殺敵的名頭，忽悠到解藥，乘逃之夭夭。

“我去取紙筆。”

不多時，張武拿著筆墨重回一號獄。

呼圖龍每講一種藥材，用多劑量，如何搭配使用，他都會一不茍記下，直至對方提醒道：

“想來京城已大，這里面有幾樣珍稀藥材，只怕你沒那個命抓到。”

“我自有辦法。”

張武朝對方抱拳過后，徑直朝外走去。

路過那個被打錢的胖富商門前一看，滿鞭痕，囚服被鮮浸得通紅，全都在不聽使喚得抖。

張武心頭陣陣惡寒，連忙離開大獄。

刑房。

馬六正在打磨自己的一堆“上刑工”。

作為一名靠打錢吃飯的獄卒，如何折磨犯人，使其最大程度的痛苦，但又不把人弄死，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張武進門打招呼道：

“六叔。”

“武哥兒來啦？”

馬六哈哈大笑，親切攬著年的肩膀說道：

“真沒看出來，你小子弱不風，心腸還，他日定能超越六叔，為打錢之王。”

不過兩個時辰，送了一頓飯，張武的名聲已在牢里傳開。

馬六也把他從“小武”，變了“武哥兒。”

“六叔，我有一件寶貝要送給你。”

“哦？什麼寶貝？”

馬六大意外。

之前不送，在牢里繞了兩圈便送，那肯定是打出了寶。

不獨吞，曉得上，這孩子很上道。

馬六的眼神慈祥起來。

“你看。”

張武把藥方拿出來，附耳小聲說道：

“這是我從呼圖龍里套出來的洗髓經方，聽說六叔你之前練過金剛不壞神功，這方子應該對你大有裨益。”

“洗髓經？”

馬六倒吸一口涼氣。

這大名鼎鼎的方，不知在江湖中掀起過多腥風雨。

但凡神功，尤其外練之功，必定搭配藥方，服外用，才可修。

就連最簡單的鐵砂掌，雙手也得時常泡藥，不然會把手指廢掉。

六叔心急地問道：

“我之前也拷問過這廝，對這方止口不提，你是怎麼套出來的？”

“事是這樣……”

張武把全部經過講出，沒有任何瞞，最后提醒道：

“這方子不知是真是假，藥材也不好弄，只怕我們是練不了。”

“無妨，叔有法子。”

馬六在前帶路，兩人來到雜犯區七十一號獄，里面有個胡須花白的老頭。

“這藥方你看看，是否有害？”

老頭渾一，險些嚇破膽，巍巍接過方，借著張武手里的燈籠余輝仔細研究起來，不敢有任何大意，深怕馬六抬手賞他幾鞭子。

“大人，此方應該是洗伐髓之類的藥方，藥較烈，但應該無害。”

“應該無害，還是肯定無害？”

馬六冷漠問道。

老頭大駭，惶恐到連連磕頭道：

“大人饒命，只要嚴格按照藥方抓藥，肯定無害。”

“你家藥鋪是否有這些藥？”

“大部分都有，但其中三味珍稀藥材，外界很難買不到，只得宮里才有。”

“你書信一封，要你家眷將這些藥材送來兩副，賞你十日米飯。”

馬六聲音冷酷，不帶任何商量余地，猶如主掌生死的閻君。

老頭哪敢廢話，連忙接過張武手里的紙筆寫起來。

“六叔，剩下那三味藥怎麼辦？”

“你去班房請你唐展叔來一趟，就說我有事喊他。”

“得嘞。”

張武心頭大定。

果然如自己所想，這天牢里都是人才，沒點本事真進不來！

若不把方子獻給馬六，藥材肯定弄不到。

即便以后弄到了，你只自己用方，讓馬六怎麼看你？

別以為六叔只是個獄卒，人家還是二流高手，更是雜犯區的牢頭，你的頂頭上司！

況且，這藥方你敢隨便泡嗎？

出問題怎麼辦？

防人之心不可無，呼圖龍稍有歹意你就得死。

總得找個人先試藥吧？

“這一波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