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姑娘澄淨明亮的眸，裴垣從趙姨娘帶的怒氣竟不知不覺消失殆盡，就連手上糙的青梨也也覺可口起來，一口咬下去，甘甜多潤。

林盈袖笑地著男人，他吃的這樣香甜，可見是喜歡，往後該多摘幾個預備著才是。

“恩公秉燭夜遊，怎麽連燈籠也不準備一個？”

裴垣背靠著梨樹，神中帶了幾分落寞，很快被掩去，反問林盈袖：“那你呢？我記得夜裏不許眷走，不怕被巡夜的發現。”

林盈袖嘻嘻笑了起來，“怕。”肚子，“可我更怕肚子。恩公不也是了，否則這樣的梨怎會吃得下去？”

裴垣吃了一個，剩下一個還給了林盈袖，“有暗香盈袖，名字倒是不錯，你的字也還不錯，明兒回了你太太，到書房伺候筆墨。”

林盈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著男人，是歡心過頭產生幻覺了？

裴垣手敲了下孩的額頭，“你問問趙姨娘幾個，想去書房還不行，你不樂意？”

“不不不，恩公——”

“還恩公？”裴垣用調侃的口吻問道，這小姑娘倒是不錯，家裏別說這些姨娘通房，就是周氏，對他也是畢恭畢敬，竭力討好。跟這丫頭說話隨意很多，也不用去敷衍著。

林盈袖眼瞪的更大，雙腮突然滾燙起來，剛剛聊的興起，忘了自己的份——裴府的小姨娘，恩公是裴府的主子，那不就是恩公的妾麽？想明白過來，林盈袖自卑地低下了頭，本還想報答人家，結果現在人家了自己的夫主。

“若不願意，我不勉強。”裴垣將林盈袖的作看在眼裏，沒由來得心疼起林盈袖來，這樣的娃若非是不得已又怎肯給人做妾呢？

“不，二爺我願意！”

裴垣點點頭，朝後喊一聲，“誰跟著伺候？”

出來兩個老嬤嬤，裴垣讓們兩個送林盈袖回去休息，又囑咐們兩個今晚的事不許說出去。

玉佩男人沒有收回去，林盈袖在手心裏，心百集，未來的夫主是裴垣遠勝過其他人，可以後再也不可能以平等的份站在裴垣的麵前。至於報恩，妾室伺候夫主是本分，何談還人恩？

一夜輾轉，始終不能睡著。

次日林盈袖和別位妾室一同到周氏屋裏伺候，周氏梳洗好了趙姨娘才不早不晚的來請安，麵上帶著得意，地了下自己的鬢角，用的眼神打量了周氏一眼，“太太今兒氣不錯，想必是有什麽喜事？”

周氏知道昨兒裴垣去了趙姨娘的屋子，正得意，不做理會，向諸姨娘道：“今早二爺的媽媽說，二爺讓林氏去書房伺候，這會子安排人人將外書房後邊的兩三間屋子收拾出來。”

趙姨娘聽到這個消息，先是有些驚訝，隨後就輕嗤一聲，輕蔑地說道：“是太太自己個安排的吧！若真有這樣的事，二爺昨兒一個晚上都沒和我說？”

言下之意裴垣要真拿林盈袖當回事兒，昨兒就該歇在林盈袖房裏。

周氏正和周姨娘說什麽，聽到這句話，突然笑了起來，用溫和的眼神打量著林盈袖，“林家妹妹識文斷字，去書房也能幫得上二爺的忙。況且，家中的事難道還要經過你一個妾許可不？”

趙姨娘麵有些訕訕的，但也不好反駁，畢竟，再怎麽說隻是個妾室。

“論才學，咱們太太當初可是出了名的才，又是國公爺和翁主家的千金，就是老太太也要讓您三分。若非子不好——”王姨娘似笑非笑地看著林盈袖，“哪有林家妹子的今天！”

這個讓字用的好，做兒媳婦的哪怕是公主，國禮之後也要對公婆執行媳婦該有之禮，否則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娘家全族的名聲也會被帶累。

王紅這話分明在說周氏倚仗娘家的勢力，連婆婆都要避讓。

“夫君年有為，我這個做妻子的自然跟著沾。”周氏坦然一笑，對眾妾室道：“你們自然也是，自古妻賢夫禍，妹妹們和睦相，齊心協力伺候好二爺，讓他安心為朝廷效力，咱們本分做好了老太太自然禮重。”

趙姨娘強扯出一抹笑來，“太太之前不是說，不讓眷到外書房去，這會子林家的公然搬到外書房住？太太不怕見了外男丟醜？”

周氏有些不耐煩，“二爺安排的，連我都說不上話，既然趙家的你覺得不妥，你自去和二爺說去。何苦拿我當槍使？”

“哥兒，姐兒給太太請安。”

娘領著一對雙胞胎過來，兩個孩子有模有樣地給周氏請安，眾妾室齊齊問了哥兒姐兒好，方才坐下。

兩個孩子進來之後，周氏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孩子，“阿娘，爹爹說改明兒給我請先生念書，妹妹也要去嗎？”

按規矩，男七歲不同席，哥兒明年就該搬出宅去，周氏心裏發酸，人在宅裏還能時常見到，若是搬到外頭去，見麵可就難了。

“妹妹也會有先生教學，你們兩個昨兒是不是又纏著爹爹給你們買玩意兒？”

哥兒不說話，手捂著臉從指裏看周氏有沒有生氣，姐兒朗聲道：“爹爹每日出去，我們好生羨慕，媽媽說我們小人兒不能隨便出去，我和哥哥就想知道外頭是什麽樣的，這才央求爹爹給帶些玩意兒回來。”

周氏故意板著臉訓斥道：“胡鬧，爹爹每日忙於公務，何等辛苦，往後要什麽下人去買就是，再不許纏著爹爹，知道麽？”

趙姨娘看著周氏一雙兒，心裏又是恨又是羨慕，是裴垣邊的第一個人，隻因主母尚未進門所以才沒有名分。等到周氏進門後，指著打小的分，怎麽也比一個初來乍到的正室強。裴垣每次到房裏過夜，周氏便賜息子湯，連老太太都站在這邊，說庶子不能搶在嫡出前頭。

好容易熬到周氏誕下嫡子，偏偏周氏落下病，裴垣為的病也不大到後宅裏來，所以家中幾個姨娘通房竟然沒有一個誕下子嗣。

“聽說昨兒哥子不好，今兒覺得怎麽樣？為著你太太生好大的氣，把新來的姨娘關起來——哎，林家妹妹，我記得你該是足才對。”趙姨娘故作嗔怒，擺出一副當家人的架子，“這我可得說你兩句了，雖說你是新人，得二爺喜歡，也不能不守咱們府上的規矩。”

說罷，回頭看著周氏，微微屈膝，低眉順眼輕輕地說道：“我記得前年，太太罰了王家妹妹足，因二爺去，太太說壞了規矩，讓王家妹妹在上房跪了半日。那林家妹妹如今該如何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