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越深深地看著,語氣幽幽地說起了當年往事。
“十年前,太后誕辰,刺客混導致太后驚嚇之下,心疾發作,當年是你反應靈敏,出手救了太后一命。當時你也不過七歲,便已經如此聰慧過人,連太醫們都自嘆不如。”
他似笑非笑地朝著寧珂看過來,“只是,從那事過后,那位驚才艷艷的神卻忽然黯然隕落了,之后被人提起,卻了京都有名的丑草包。難道這不令人嘆惋唏噓嗎?”
寧珂經他這麼一說,慢慢也想起了當年的事。
當年,寧珂不過七歲,長相致絕,年紀雖小,卻已經有了天人之姿,聰慧過人,在京都算得上是熾手可熱的焦點人。
太后念及曾救了太后一命,便將指給了二皇子楚宇軒,當時人人艷羨,就連楚宇軒當時也是滿心歡喜的。
可從那以后,恩寵過剩,寧珂的好日子就算到了頭,寧夫人和寧玉容不下,刁難作對,而昔日絕容容也曾毀于一旦,若不是通醫,將丑醫治好,只怕依舊還是見不得人。
此后,寧珂也便長了記,收斂鋒芒,以一張丑忍辱負重,從天才變了草包丑。
記起往事,此時心已經沒有多大波,轉而淡淡地道:“落英亭那邊應該等急了吧!攝政王該去看看了!”
沒有接下他的話,自然是提防他有什麼企圖,與他只是合作關系,還到不了談心的地步。
丟下一句話,寧珂縱一躍,就跳了下去,楚君越手去拉,卻撲了個空,再看時,已經穩穩落在地上。
劍眉輕輕揚起,他深深一笑,“有趣!越發有趣了!”
*
寧珂去到落英亭的時候,寧魏、寧夫人與寧玉都已經在那里了。寧玉剛丟了人,一臉郁結,看走進來的時候,目越發狠。
視而不見,寧珂自覺地找了個下座坐下,不會兒,亭外就傳來一聲長唱。
“攝政王到——”
眾人紛紛站了起來,目集聚在亭外那一抹高大薄涼的影上——
月白紋黑魑龍錦袍扶風直起,如照在雪山的月一縷,與其人容氣質相呼應,幾分清冷幾分無。
而他的披風卻是沉鐵一般的純黑,大團赤曼陀羅花飛卷,他踏著夜花香而來,便生了一仄睥睨之氣,江山萬丈都在他眼底俯首。
當場頓時一靜,齊齊響起了止不住的氣聲——好強大的氣勢!
寧魏最先醒過神來,領著眾人一塊兒行了個禮,“拜見攝政王!”
“免了免了,不必拘禮。本王本就是替圣上來拜訪的。”楚君越擺擺手,走進亭,目在亭掃了一眼,最終落在了寧玉上。
寧玉一喜,心想肯定是自己今天心打扮吸引他了,當即就正襟危坐,擺出一個優雅端莊的姿態來。
知道,這個角度最。
然而,下一瞬,楚君越說出的話立刻就讓崩潰了。
“這位就是寧大小姐吧?聽聞寧大小姐弱多病,如今看起來,面確實不太好。”
寧玉整個人都傻眼了——他這是什麼意思!寧珂在傳言里分明就是丑八怪!他怎麼能誤以為自己是寧珂呢!
寧珂聞言,角微微勾了勾,這個包還毒舌的,這是暗示寧玉長得丑呢。
“攝政王,這位才是小珂兒。”寧魏笑得訕訕,跟楚君越介紹了寧珂。
“哦!”楚君越這才第一次見寧珂似的,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原來如此,看來傳言也不可全信嘛!”
“攝政王說的是。請座吧!”寧魏邀請楚君越去上座,楚君越眸掃了一圈,最終卻落在了寧珂旁邊的位置上,隨即怡然自得就坐了。
寧玉臉冷了幾分,狠狠地瞪了寧珂一眼,這個丑八怪!憑什麼還能有此殊榮!
覺上多了許多火辣辣的目,寧珂冷冷地瞥了邊的包一眼,低了聲音,“你為什麼要坐這里!”
楚君越挑眉微笑,“這里風景獨好,本王喜歡!”
寧珂角一,撇開臉,不理他了。
酒席開頭,無非就是男人之間相互恭維什麼的,人們只要符合微笑就好。走了個過場,大人開口了,大家才能開。
寧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說到自己的時候才敷衍幾句,沒事就該吃吃,該喝喝,優哉游哉。
不一會兒,忽然覺得被什麼蹭了一下,一低頭,桌子底下,某人修長的懶洋洋地放在腳邊,蹭啊蹭……
寧珂臉一黑,“挪開!”
“不,這樣舒服。”楚君越不但沒挪開,反而靠得更近了,寧珂幾乎都可以聞見他呼吸里那淡淡的曼陀羅香氣,毒藥似的鉆每個細胞里,令人眩暈。
不遠,寧玉冷眼看著那一幕,恨得牙,袖子里的手帕都被撕破了,也無法解恨。
“稍安勿躁,按照計劃行事。”寧夫人給使了個眼。
寧玉立刻心領神會,斂了怒氣,對著寧珂笑了笑道:“姐姐,王爺特意來府上問你,你是不是該敬王爺一杯啊?”
寧珂眸一轉,勾笑了,“那倒是,王爺如此辛勞,敬一杯也是應該的!”
寧玉眼底掠過一狠,側首對邊的丫鬟使了個眼,“去給姐姐倒杯酒。”
“是!”丫鬟眼底掠過一測測的笑,手持一壺酒走到了寧珂邊,親自給倒滿了一杯。
寧珂掃了一眼,鼻子輕輕嗅了嗅,角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