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傑的預料沒錯，到了下午，真的就有人來主找他了。

“張老闆，你把我到你店裡來幹什麼？有事咱就趕說，我一會兒要去鄰縣收紙錢呢。”

李文傑一屁坐在那竹椅上，顯得有些不耐煩。

這個張老闆，就是李文傑在祈福街接的第一家店的那個老闆，他專門去供銷社的倉庫將李文傑找來，說是有事要與他談。

張老闆找自己所爲何來，李文傑心裡面那是一清二楚，只不過，他表面上得佯裝不知罷了。

“小李老闆，我找你來，就是想和你談一談。”張老闆拉了一條竹凳在李文傑的旁坐下來道。

“談一談？張老闆，如果你是代表大家遊說我漲價，那就免開尊口了。我既然已經把價格降下去了，就不可能漲上來。以後，最高也就賣兩五分錢一斤了。”李文傑擺出一副不合作，幹到底的姿態道。

李文傑這是故弄玄虛，他也清楚張老闆不可能是這目的。

在商場上，有些時候，那就是要靠裝，越是能裝，才能越有生意。

“不，不是，價格降下去容易漲上來難，這個道理，我能不知道嗎？我不是要和你談這個，而是與你談一談生意罷了。”張老闆連連擺手道。

“談生意？咱們之間，好像沒啥生意可以談嘛，反正你的紙也不賣給我，而我也沒什麼可以賣給你的東西。”李文傑目視前方，眼並不與張老闆做撞流道。

李文傑看似沒看張老闆，可是餘，卻是一刻也沒有從張老闆的上移開。

“哎呀，我沒有說過我的紙不賣給你嘛，咱們之前......那就是個誤會，只不過是價格沒談攏啊。我現在願意賣給你了，只要你能一次全部買。”張老闆皺了皺眉道。

張老闆也算是看出來了，李文傑這就是在拿。可就算看出來又怎麼樣，他還不是得腆著臉與之說話，除非他真的願意虧錢。

“什麼？張老闆，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願意兩五一斤將紙賣給我？”李文傑這回才佯做恍然的驚喜道。

“兩五？之前不是說好的兩六嗎？怎麼變兩五了。”張老闆的反應比李文傑還大一些呢，只見他蹙眉詫異道。

“張老闆，此一時彼一時嘛，前兩天的確是兩六，可是那時候你們還賣三呢，而且，我也賣兩八的嘛。現在，我都賣到兩六，兩五了，而你們大家也沒人再堅持三的價格了，那隨行就市，是不是也得給我讓點呢？”李文傑反駁道。

哼，你們倒是算盤打得，就只想佔便宜不願意吃虧，哪有那樣的好事。

你們都把我價格到兩五了，虧的部分，不從你們上找補回來，那怎麼行。

李文傑自從把價格殺到兩五了之後，他就沒想再繼續堅持兩六，他並非狠心之人，可也不是吃虧之主。

“兩五太了，說好的兩六的嘛，怎麼能變卦呢，做生意可沒這樣的。”張老闆訴苦抱怨道。

“都說此一時彼一時了嘛，兩六之前是說好過，可問題你不賣啊，怎麼能怪我？你要賣呢，咱就。張老闆，我勸你，差不多就行了，今天你還能賣兩五，過天也許就兩四了呢。那些買我紙錢的羣衆，就是這麼期盼的，要不然，怎麼你們那麼多紙堆在這裡他們不來買呢？”李文傑現在算是抓住了談判的主權，毫讓步的跡象都沒有。

張老闆站起來，在他的店裡面走來走去，明顯是在做思想鬥爭，權衡賣與不賣的利弊得失。

李文傑也不管他，就那麼坐著。

“好，兩五就兩五，我賣了。”半響之後，張老闆像似下定了某種決心，在李文傑的面前停下腳步道。

“那行，這樣的話，我們就，找板車把紙拉到我的倉庫去吧。張老闆，你別婉惜，別愁眉苦臉，你真的不虧。”李文傑暗爽的站起來道。

“一下子一斤了五分錢，怎麼會不虧？”張老闆將李文傑的話當是勝利後的調侃。

“張老闆，過幾天你就知道了，那時候說不準你還會謝我呢，而相應的，會有些人哭都找不到地方哭。”李文傑意味深長的道。

之後會不會謝李文傑不知道，反正現在張老闆是沒那覺悟的，即便生意談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有些患得患失。

那板車一車接一車把張老闆店裡面囤積的那些紙錢給拉走，而李文傑這期間故意的站在店門口走來走去的指揮。

祈福街那些店家頓時就炸鍋，他們都曉得李文傑又拿下了一家，得到了數千斤紙錢的補充。

李文傑前腳剛走，就有人到張老闆那裡“興師問罪”。

“張老闆，你忒不厚道了吧，這就賣給他了？”

“咱們不是說好誰都不與他打道的嗎？你投降那麼快，我真看不起你。”

“嘖嘖嘖，老張，你真讓人失，只要你堅持，我們不可能幹不過他一個孩子的嘛。”

......

“你們數落我幹什麼，我也不想啊，那混蛋一天降一次價，我總不能將紙砸在手裡嘛，你們以爲我賣兩六啊，屁，他只出兩五了。”

“什麼？你那麼多紙兩五一斤賣的？”聽說不是兩六，立刻就引起了驚訝。

“我也不想也不願意，可是那混蛋說明天他就只賣兩四，我能怎麼搞？這麼多紙，就這幾天可以賣，要是不理，我難道自己燒嗎？兩五出給他，好歹還有點點賺。”張老闆苦著臉尷尬道。

從張老闆口中得知李文傑明天就只賣兩四之後，有一部分人的腦子就開始活泛起來。

他們也沒在張老闆這裡多呆，反正賣都賣了，呆下去也沒意義，還是想想自己的出路比較重要。

從張老闆這裡離開沒一會兒，李文傑那邊有人找上門來，而且，甫一見面就開門見山，願意把紙賣給他。

至於價錢，張老闆那邊是兩五，他們也不奢更高，就按照一樣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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