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莨萋站在屋門外，冷冷的看著兩個打一團的人，過了一刻鐘左右，注意到程媽媽的眼神越來越沒有焦距，到最後，羅玉終於將踢開，然後蓬頭垢面，渾狼狽的往旁邊爬，爬到角落，才鬆了口氣，整個子還在發抖。

就在這時，大夫來了，一進來，就看到房間裡詭異的寧靜，大夫放下藥箱，急忙走過去查看程媽媽，但是一探鼻息，他整個人往後一跌，“死……死了。”

堵在屋子門外看熱鬧的人皆是一震，死了，程媽媽死了？所有人的目，全部對向角落裡的羅玉，羅玉也是滿臉震驚，死了？怎麼會死了？……殺人了？

那大夫先是震驚了一下，便很快的恢復了專業，開始檢查死狀，隨後他看到灑落在地上的丁粥，臉一變，“誰讓你們給喝這個的？的舌都有傷，喝白粥都是勉勉強強，這丁粥一灌下去，若是卡住了嚨，直接就是斃命了。”

石媽媽極快的反應過來，盯著季莨萋問，“這是誰給的？”

季莨萋也是滿臉震驚，膽小的往後，視線掃過角落裡，已經目瞪口呆的羅玉，委屈的道，“玉姐姐，我就說程媽媽不能喝丁粥，你非說我故意待程媽媽，現在怎麼辦啊。”

這句話，無意識落實了羅玉的罪名。

石媽媽的眼神立刻寒了下去，如利劍一般向羅玉，羅玉渾一抖，裡只在喃喃自語，“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剛纔撲上來抓著我不放，我以爲瘋了……”

大夫憤怒的瞪著道，“不是瘋了，是被丁卡了嚨，讓你幫取出來，你倒好，把踢死了，你看。”說著，大夫解開程媽媽的襟，裡面，全是你青青紫紫的踢痕。

看熱鬧的小丫頭不都別開了眼，可石媽媽卻是雙眼盯著，滿臉怒氣，這好好的人，明明沒事，卻被活活噎死，活活踢死，這個羅玉，今日還特地把來，是要一起擔責任嗎？這個賤人，真該早點把丟的遠遠的，現在倒好，惹出大麻煩了。

府裡死了人，管家自然是要被驚了，當問清了事發展，管家立刻招來護院，把羅玉捆起來，“送。”

羅玉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事有多嚴重，急忙搖頭，大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說著，看到安穩的站在旁邊的季莨萋，立刻紅了眼睛，“要是我有罪，也有罪，和我一起送飯，和我一起送飯的……”

管家凌厲的眼神立刻了過來。

季莨萋無辜的著他，痛心疾首的道，“玉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在廚房的時候我就說了，程媽媽子不好，口舌不便，只能喝白粥，你卻不聽，還罵我，我哪裡敢和你爭辯，之後我去了茅房，明明是你一個人送飯過來的，程媽媽出事的時候我也不在場，若是我在，是斷然不會這麼狠心將踢開的，程媽媽是你乾孃，你的首飾，裳，哪樣不是給你置辦的，你怎麼下得去腳啊？”

聽到這裡，管家和石媽媽的臉都已經黑了，可羅玉卻依舊不依不饒，“你個小賤人，是你的錯，明知道乾孃不能喝別的粥，你爲什麼不攔著我，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這個賤貨，你要和我一起送，管家大人，是設了陷阱給我，您要明察秋毫啊……不要被矇蔽啊……”

管家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眉頭一皺，大喝一聲，“還愣著幹什麼，帶走，帶走。”

幾個護院鄙夷的看了羅玉一眼，不齒的揪著往後門走，管家隨便吩咐了石媽媽幾句，也跟著走了，石媽媽頭疼的看著房間裡的，隨手招呼了幾個有塊頭的使媽媽，吩咐道，“將人拖出去，埋了吧。”

幾個媽媽領命，走了進去，卻發現程媽媽死不瞑目，一張潰爛的臉噁心得彷彿長了蟲，而那雙已經沒有焦距的眼睛，黑森森的，正死死的盯著某一個方向，衆人順眼去，那個方向，站的正是季莨萋，小小的孩子因爲營養不良，十二歲看起來只有七八歲，肩頭耷拉著，看起來尤爲可憐。

媽媽們嘆了口氣，隨便找個牀單綁起程媽媽，一路拖了出去。

而季莨萋，誰也沒看到低垂的小臉上，正揚著明的笑意，甜滋滋的，彷彿一個剛得了糖葫蘆的天真孩。

昨晚給程媽媽送的藥湯裡，的確全都是滋補的名藥，可卻獨獨添加了一味“海茴泥”，那是一種深海毒草專門棲息滋養的泥土，這種毒泥汝城很多大戶人家都有，是用來培植比較稀有的花草的，這雖然是毒，但就是因爲這毒，所以花草用了，反而能更加豔麗，並且這毒素是需要催化的，所以若是不與那催化的東西合起來食用，是不會有事的。

而那個催化的……是老鼠和蠍子。

試問一般人家，誰會吃老鼠蠍子，而今天廚房那碗丁粥，就是季莨萋特地準備的老鼠蠍子雜燴粥。

程媽媽不是貪嗎？不是吃嗎？那就給吃點好東西，保證，終難忘。

空氣安靜下來，季莨萋慢慢渡出院子，並不想殺程媽媽，可是羅玉看著實在太礙眼，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不得不痛下狠手，不過這麼做第一是要除掉羅玉，第二嘛，還是爲了這秦家了。

說過，回到鎮國公府前，會讓秦家，兵連禍結，犬不寧。

羅玉被送到了府，還押天牢，這是季莨萋一早就料到的，特地尋了一天，向石媽媽請了假，說要去天牢探羅玉，石媽媽看了幾眼，有些狐疑。

季莨萋將眼中的探究看得一清二楚，想想也是，羅玉和程媽媽折磨了一輩子，羅玉牢前還不忘拖下水，怎麼會心甘願的去探？

季莨萋淡淡的笑著，一臉虔誠，“玉姐姐雖然對我不好，但眼下況，是沒任何會去探了，我若也不去，玉姐姐就真的太可憐了。”

石媽媽看表溫潤，嘆了口氣，拍拍的肩膀，“你這小丫頭，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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