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棠說的是實話。
不過是白方子,著實犯不著如此態度。
橫豎,也是用不上的。
不過這話,登時就讓梅昭容心裏越發不痛快了。
梅昭容心裏其實現在也是有點兒忐忑和懷疑了,可恬人這話——未免人太堵心了?
梅昭容不願被牽著鼻子走,只看著孫皇后,讓孫皇后給自己做主:「皇後娘娘——」
「梅昭容。」孫皇后也是覺得頭疼,語氣都加重幾分。
隨後,孫皇后沉聲道:「若這件事並非本宮和恬人想的那樣,本宮定會給你個代,在那之前,你便將方子拿出來吧。」
「拿出來讓太醫也看看,對你沒什麼壞。」
孫皇后都說了這話了,語氣也是如此重了,梅昭容思來想去,還真不敢再繼續了。
只是心頭越發悲憤:恬人剛進宮幾日,怎麼連孫皇后都籠絡了過去?
方子是梅昭容人仔細驗看過的,自然不可能有問題。
既然孫皇后也說了後續如何置,梅昭容索就大大方方拿出來,只等著讓陸挽棠好看。
陸挽棠看過方子,見上面的確大部分都是常見的有白效果的藥材,登時也是有些納悶。
「白朮,白茯苓,白僵蠶,還有珍珠,這幾味葯,的確都沒問題。」將方子遞給孫皇后。
孫皇后也看一眼。
就算是對醫不懂,但是這些葯大致也是知曉的。
陸挽棠又看一眼梅昭容:「我再看看你配好的。」
說完他就不由分說,直接拆開了梅昭容帶來的茶包。
梅昭容帶來的茶包,一小包一小包的是分過的。用棉紗布袋裝起來,泡茶時候直接放在茶壺裏,加開水就行。
梅昭容勝券在握,由得去折騰。
陸挽棠將那些葯都仔細分開,最後對著剩下的一堆末苦笑起來——這還怎麼分辨?
梅昭容見束手無策,反倒是一聲冷哼。
陸挽棠只好再用嗅覺辨認。末了心裏倒也是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只是怕不準,又人當場去燒開水來,將末仔細沖泡一番。
如此一來,原本若有若無的味道,就變得濃了一些,聞得更加分明。
「故弄玄虛。」梅昭容好笑的看著陸挽棠,只覺得這個恬人是瘋了。
難道還真當自己是華佗在世不?
真是好笑。
陸挽棠確定之後,就看了一眼孫皇后。
孫皇后十分關心這件事,當即就沉聲追問:「如何?」
「恐怕是浣花。」陸挽棠看一眼梅昭容,眼神帶了憐憫:「也不知梅昭容是什麼時候開始服用的,但是肯定服用這個之後,便是沒有過子嗣了。」
孫皇后臉鐵青。
梅昭容已是傻了。
這個事……是怎麼一回事兒?
梅昭容想找個人給自己解釋一二,可看了一圈,卻沒一個人開口。
最後,梅昭容只能看向了陸挽棠:「到底——」
「請個太醫來看看吧。」陸挽棠又嘆息一聲,隨後就給孫皇后出主意:「這個事,妾到底不是什麼大夫,萬一有疏也不一定。」
但是如果是真的,找個太醫確認一下,顯得更有信服力。
回頭給蕭翀說起這個事的時候,也顯得有條不紊。
孫皇后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候,臉上溫和一概不見,取而代之是一種殺伐果決:「去請太醫院的院判,和所有婦科聖手過來。誰也不許走半點消息出去,否則一併杖殺!」
只從孫皇后這態度,陸挽棠就知道,這件事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而且還知道,引出了這個事,孫皇后恐怕也是要懷疑自己也被人害了。
至於其他妃嬪那兒……更是不言而喻。
蕭翀年富力強,在後宮次數也不,可沒道理卻只有這麼一個孩子。
要說懷上了生不下來也就算了,可分明連懷孕的都沒有!
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陸挽棠等著看好戲,梅昭容已是完全傻了,不多時就開始掉眼淚,一臉委屈。
可這個時候誰又功夫去管梅昭容?
陸挽棠不懷好意走上去,往梅昭容的傷口上了一下:「梅昭容何必傷心?不過是個白方子,回頭我再給你一個。」
陸挽棠一臉人畜無害,真心實意。
梅昭容險些一口都沒吐出來。
孫皇后瞥了一眼,實在是沒功夫管們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打鬧。
這場鬧劇,最終是在太醫斷定裏頭有浣花這個結果里落定的。
陸挽棠想著梅昭容之前的態度,又幽幽嘆了一口氣:「我就說昭容姐姐是狗咬呂賓,當時姐姐還不信,現在可信了罷?咱們都是宮裏的,我又怎會害姐姐?」
梅昭容險些沒把手裏的帕子撕爛了。
心裏更是恨恨的想:怎麼就沒來個人把這討厭的恬人拖走?
真相大白,孫皇后也不藏著掖著了,將太醫打發走後,直接就問梅昭容:「誰給你的方子?」
「是我娘家一個表姐。」梅昭容搭搭的,好不傷心:「當時好幾個大夫驗看了,知道沒問題,才人配來用的。」
「那一向都是誰配的?」孫皇后再問,這兩個環節,看似沒什麼聯繫一樣,畢竟方子是沒問題的。
可孫皇后還是多問一句。
若沒這個方子,梅昭容又怎麼會想起這一茬?
梅昭容提起這個登時也是咬牙切齒:「是帶進宮的芳娟。」
「一向都是親自去。」梅昭容站起來,怒不可遏:「這個背主的東西——」
「未必是。過來問問再下定論。」陸挽棠怕打草驚蛇,適當提醒一句。
孫皇后登時反應過來,看著梅昭容張牙舞爪的樣子,只覺得頭疼,不由呵斥一句:「你給本宮坐下!」
都這個時候了,還撒什麼瘋?
陸挽棠又問:「要不要派人去跟陛下說一聲?」
孫皇后搖頭:「這等事,查了水落石出后,再跟陛下稟告。免得他跟著一併生閑氣。」
而且也只有這樣,才能夠最為出其不意,也最能一擊致命。
只有突然告知,在蕭翀怒氣最大的時候,才會半點不容。
否則,時間拖久了,蕭翀一向又是憐人的格,怎還能做到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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