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就到了三月底。
草長鳶飛的時節,天氣也徹底地轉暖,大家紛紛換上了質地輕盈、彩明艷的春裝,京城各府的春宴也都相繼熱熱鬧鬧地開了起來。
東府里的李老安人也給王老夫人送來的請柬,請三日后攜家中眷過府賞花。
王老夫人只看了眼那燙金的大紅請柬,便將其放到了一旁。
隨著年歲的增大,習慣了深居簡出的王老夫人已經很出門走了。
往年這個時候李老安人也會給送帖子過來,而也只禮節地讓回事送一些東西,人卻是不去的。
今年,王老夫人依舊想像往年一樣置,不料過來請安的齊大夫人卻同道:“今年守姑剛進京,不知道有多親戚朋友都還不知道,雖然由我和弟妹帶著去參加春宴也是可以的,可到底沒有跟在娘的邊顯得正式……”大風小說
王老夫人一想,好像真是齊大夫人說的這個理。
沈君兮這些年都是養在山西人未識,如果自己再不帶著走走,怕是更加沒人認識了。
“三日后就是春宴,時間上是不是太趕了點?”王老夫人卻有些擔心沈君兮的春裳做不出來,于是跟旁的李嬤嬤道,“你讓人到針線房去問問,看看守姑的春裳做出來了沒?”
沒多久,針線房那邊便有人來回話:“因為之前大夫人有代,先幫表姑娘做穿在里面的中和居家的常服……還沒有做到赴宴的裳……”
一旁的齊大夫人聽了,也就有些尷尬地同王老夫人解釋:“我原本想著這兩樣穿的日子會多一些,所以才讓針線房優做這個的……”
王老夫人就揮了揮手,示意齊大夫人不必再說了,而且齊大夫人所說的本也挑不出錯,并且也是一片好心。
“但我瞧著守姑的形同雪姐兒差不多,”齊大夫人靈機一地想道,“不如從雪姐兒那勻一套給守姑吧!”
王老夫人一聽,覺得這也是個辦法,但也深知紀雪的個,也就問道:“四丫頭會同意嗎?”
“怎麼會不同意?”齊大夫人在老夫人面前就打著包票道,“一個做姐姐的,怎麼會這點氣量都沒有?”
到了下午的時候,紀雪果然帶著人送來了一套春裳。
淡黃繡百柳圖案細薄衫配淺青煙羅百褶,讓沈君兮穿上去就像是那柳樹枝頭剛冒出來的小芽一樣的清新可人。
“妹妹穿著這裳可真好看。”紀雪拍手稱贊道,還拉著沈君兮往老夫人的跟前去。
只是人還沒到老夫人的屋里,就已經扯著嗓子大聲喊了起來:“祖母您瞧,妹妹穿這一好不好看?”
王老夫人此時正在讓屋里的丫鬟念著佛經,而自己則是閉著眼睛側靠在羅漢床上打著盹。忽然聽著紀雪這麼一鬧,也就陡然驚醒過來,在那麼睜眼的一瞬間卻好似見著了時的蕓娘正笑盈盈地沖自己走來。
好在老夫人馬上記起了那是沈君兮。
在瞧著沈君兮的這打扮后,也就笑著同邊的李嬤嬤道:“去把我那套貓眼石的頭面拿來,配的這服肯定好看。”
紀雪一聽,眼睛就咕嚕嚕地轉了起來。
看這樣子,祖母又要賞沈君兮東西了,可自己呢?!
想著母親之前的代,便在老夫人跟前撒著道:“祖母你偏心,為什麼只賞妹妹不賞我?要知道這服還是我送給妹妹的呢!”
“好好好,都賞都賞!”王老夫人一聽,更是呵呵地笑道,“你們呀,就盡惦記我的東西!”
到了老夫人這個年紀,錢財都已算是外之了,唯有后輩子孫們能和睦相,才是能讓高興的事。
說著,便同李嬤嬤道:“那就把那套青金石的頭面也拿出來,賞給四丫頭!”
紀雪一聽沈君兮得了套貓眼石,可自己卻只得了套青金石,心里就有些不太樂意,可為了不讓老夫人瞧出端倪來,還是高高興興地接了。
夜之后,為免弄皺紀雪送的這套衫,沈君兮也就讓紅鳶將其給掛了起來,請了半日假回家去的珊瑚回來瞧見了也就奇道:“怎麼四姑娘的衫會在姑娘這?”
而在鸚哥的服侍下,已經了衫坐在床上準備就寢的沈君兮聽了也就笑道:“這都被你瞧出來了?這是紀雪特意送來給我明日穿去東府里赴宴的,外祖母還特意賞了我一套貓眼石頭面來襯它。”
“怎麼?姑娘明日要穿著這個去東府?”珊瑚一聽,卻是臉一變,趕上前兩步同沈君兮道。
沈君兮一見那神也就奇道:“難道這里面有什麼不妥嗎?”
珊瑚卻是猶豫了一下,然后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去年的時候,四姑娘曾穿過這去東府里參加春宴,當時老夫人沒去,是我跟在的邊隨侍的,所以記得特別清楚。四姑娘那天還和北靜侯府的二小姐為了點小事爭執了起來,北靜侯府的二小姐還潑了一盅茶在四小姐上……”
這裳……紀雪去年穿過了?不僅穿過,還同人起了爭執!
沈君兮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上一世也曾混過京城貴婦圈的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京城所住的權貴多,彼此之間的關系又盤錯節,各府的眷為了打聽到對自己府上有利的消息,最喜歡的便是參加這種貴婦圈里的聚會。各府的賞花宴、壽宴、婚宴等等,就了眾人聚在一起討論東家長西家短的絕佳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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