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寧宮里地方大殿閣也多,以前沒什麼名貴花草需要心養護,現在來了這麼幾位客,還得特意收拾出間花房來,把這幾盆貴的祖宗小心翼翼請進去,香珠指著那花吩咐說:“好生照料著,這花可比你們金貴多了。”
除了那個會種花的宮,還有個太監也說自己在花房干過活,于是也一塊兒分派了這活計。
香珠這話還真不是貶損他們,這幾盆牡丹確實要比宮和太監的命值錢。
那倆貨點頭如搗蒜,連聲保證他們不吃不睡也要把花伺弄好,要是花兒不好了他們的命也不要了。
雖然說這保證聽起來很真誠,也很下本錢,不過香珠聽人賭咒發誓下保證的次數多了,知道這樣的話聽聽也就算了,不能當真。
結果這倆人還真下本錢,那個太監打了鋪蓋卷就住在花房里了,看樣子晚上如果真有賊能進來花,那也得先從他上踩過去。那宮把袖子挽了,指甲剪禿了,用手一點一點篩土拌,香珠雖然不懂得種花這事,但看人家的架勢真不是外行。
沒吹牛就行,不然香珠還真擔心他們把這金貴的名花給養死了。
高興歸高興,香珠對著顧昕還是難免抱怨了一句:“花房的人走時,還轉頭瞅了一眼今天掛上的匾呢。”
全是沖著匾來的。
顧昕安:“不要太斤斤計較嘛。”
水至清則無魚,活得太明白了,人就越來越不快活了。
就象現在,別管這花是為什麼送來的,總之既然花沒問題,那就快快活活的賞花唄。
不過從這塊匾一賜下來,會寧宮過去的寧靜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頭一天送人送裳送花的來了,第二天上門做客的人也來了。
陳妃約著吳嬪、沈才人一塊兒上了門。
說來也好笑,都是皇帝的妃子,也都住在后宮里,雖然說會寧宮離著陳妃的延福宮遠些吧,但再遠能遠哪兒去?是隔著山啊還是有片海啊?
從進宮到現在,顧昕這還是第二回見陳妃。
第一回還是過年那會兒,算是打過照面兒。
之后嘛,就再沒往來了。
宮里除了顧昕,也就兩個妃子,陳妃和李妃。
兩個人都是老資格了,當然這個老資格是和顧昕相比。們都是皇上登基前邊的老人兒了,李妃最早,是和頭一位孟皇后一起被先帝賜進皇子府的。陳妃比要晚了兩年。
李妃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只是懷到快四個月的時候小產了,陳妃則一直沒有孩子。李妃能升妃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那次有孕。陳妃則不一樣,一直沒有喜信兒,但是陳妃出好,家里連著幾代都有人出仕做,陳妃父親過世了,他兄長年紀輕輕已經至四品,聽說是個有才干的人。
這些消息都是趙良、香珠們打探來的。
陳妃來了當然不能輕慢,顧昕換了一新裳,客客氣氣的請們進來。
顧昕品階高,陳妃們要行禮問安,顧昕還禮,客套兩句,大家坐下用茶。
陳妃穿著一兒青綠宮裝,中規中矩,臉上也上了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眉淡,口也淺,人看起來沒大有神,仿佛有些病懨懨的樣子。不過的一舉一都很有規范,象是用尺子比量過一樣,紋不錯。
顧昕自己做不到這麼準的禮儀標準,太難也太累了,但對于把自己活了規矩楷模的人,還是敬重的。
坐在陳妃右邊的是吳嬪。
吳嬪嘛,聽說也是讀書人家出來的姑娘,很懂規矩,低眉順眼坐在那兒捧著茶盞。如果說陳妃安靜,那就象陳妃的影子,比陳妃更安靜。
稍微鮮活一些的就只有沈才人了。
沈才人原是宮,今年十九歲,別看宮早,年紀可比顧昕小。也許是在宮里的時間沒有那麼長,上還保持著一姑娘家才有的生機,臉龐白里紅,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這面相討人喜歡。
“娘娘這兒的茶就是比妾宮里的茶好。”沈才人笑瞇瞇地說:“我那兒的茶喝著總是一苦味,娘娘這兒的茶聞著清香宜人,喝著也爽口。”
陳妃輕聲細氣的說:“都是一樣的茶葉,哪里就有不同了?”
沈才人認真的說:“真不一樣。我那兒的茶深,沏出來發黃暗沉,貴妃娘娘這兒的茶,茶湯是碧的,就跟外頭柳樹芽一樣,喝著和我的也不同。我那個不香,這個有鮮葉子香。”
吳嬪也跟了一句:“難不你那里是陳茶?”
“不是陳茶,就是新茶,可能是我的宮兒不會泡。”沈才人想了想:“也可能是我那里的水不好?聽人家說茶葉要,這泡茶的水也要呢,有的水就不適合泡茶,看來還是娘娘的會寧宮的地方好,水也好。”
香珠不免對沈才人刮目相看。
沒看出來啊姑娘,長得一張乖巧的臉,吹捧起人來這麼自然坦。
顧昕笑著說:“我平時什麼茶都喝一點,不過我也不是個懂茶的,我就覺得花茶香噴噴的,喝完了口齒留香。”
沈才人笑得眼睛又彎了:“哎呀,我和娘娘一樣,我也喜歡花茶,花茶沒那麼苦,沏好了再放點兒蜂,或是煎糖在茶里頭,又甜又香,百喝不膩。”
聊聊喝茶也好的。
香珠也有點擔心自家娘娘說錯話。但是不聊要的話題,只說些不相干的,那就不用擔心了。
是茶就能聊好一會兒,主要是沈才人健談的,哪怕另外兩個人都是悶葫蘆,一張嘚不嘚不的就能說個半天不停歇。說了會兒喝茶,又開始夸顧昕上的裳,從料夸到繡工,從樣式夸到配,總之在里,顧昕得象仙兒,從頭到腳沒有一缺點。
顧昕笑著說:“也嘗嘗這什錦糕。”
沈才人還沒嘗,又是一串不重樣的夸贊,難得的是說的一點兒不讓人厭煩。
有沈才人打頭陣,陳妃和吳嬪兩個偶爾附和兩句,場面竟然看起來一派和樂融融,仿佛在場的四個人不是初次坐一起敘話,倒象是不錯的樣子。
不但香珠,連顧昕也明白過來了。
陳妃特意把沈才人這麼一個品階微末的小人帶來,就是因為會說話吧?
老天給機會不用再殺戮,安分守己嫁人生子過日子, 不成想再溫柔端莊賢淑,到頭來依舊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誰爭權奪勢搞陰謀無所謂, 卻不該讓我做炮灰啊! 前生的彪悍加上今世的百媚千嬌, 有眼無珠的混蛋們,等著倒黴吧!
「陛下,娘娘又翻牆跑了」 已經沐浴完的某帥氣皇帝,嘴角抽了抽:「給朕抓回來」 少傾,某娘娘被「拎」 了回來。 「跑什麼?」 皇帝不怒自威。 娘娘答:「累了,要休假」 一眾奴才倒吸一口冷氣,如此抵觸龍顏怕是要掉腦袋。 哪成想皇帝臉上竟然重新恢復了笑意,只是說出來的話讓人又是吃了一驚:「既是如此,朕免了你的侍寢就是」 「真的?」 「從今往後就改成朕給你侍寢」 娘娘暈。
建始四年,天子北巡,天子最疼愛的妹妹樂安公主下嫁衛國公府,擇吉日成婚。婚宴當日,天子出其不意地從北境趕回,以謀反之罪,帶兵將衛國公府死死圍住。“想好了?”回門之日,棲鸞殿。桓羨語聲繾綣,以指挑起妹妹下頜,“朕要的,是只乖巧聽話的金絲雀,可不是具心有所屬的泥胎木塑。”他們曾是冷宮里相依為命的兄妹,可自那夜春風一度,過往的一切,便再不能回頭。薛稚淚落如珠散,絕望地將臉頰貼進兄長溫熱的掌心:“只要皇兄能放過我的丈夫,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自此,宮中少了位樂安公主,卻多了位日夜承寵的美人。直至天子大婚將近攜夫婿出逃。鏡湖澤國,紅楓如火。湖畔溫馨齊整的小屋內,少女躲在夫婿懷中,驚恐地望著門外喜服翻飛、形容狼狽的兄長:“皇兄……”天子目光陰鷙,手里還擒著她遺落的羅帶。一開口,喉嚨卻漫上鮮血腥甜:“樂安,你可真叫為兄好找啊。”----幼時薛稚最喜追在哥哥身后喚皇兄。后來,這個詞成了她的噩夢。
孟珩十五歲時在邊關打仗,生死關頭做了個夢,夢裏有個小姑娘傻乎乎給他上藥餵飯,哭着求他不要死。 爲了小姑娘不硬生生哭死,孟珩不得不從屍山血海裏爬了出來,浴血鏖戰,一役成名。 十年的夢裏,孟珩夢見自己愛慕了小姑娘一輩子,日日夜夜地藏在心裏想,到她風光出嫁也不敢讓她知道一絲一毫、到她被夫家所害死無全屍也無法將她搶回,只來得及從邊關匆匆趕回,將害了她的人一一砍了腦袋送去見閻王。 但他只能在夢裏見到小姑娘一天天長大,卻查不到她究竟是誰,十年下來,只得當做那是個荒誕無稽的夢。 直到二十五歲那年,遠方表親託孤了個他從未見過的小表妹來汴京。 夢裏的小姑娘站在孟珩面前,一點不怕生地甜甜喊了他一句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