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不在家，秀娘躺在炕上正半合著眼，覺到有人進來便坐起來。

「你是......小茶的相公？」有些驚訝。

東月點了點頭，溫聲開口。「可還覺得有何不妥？」

子臉蒼白，聞言搖了搖頭。「倒是沒什麼大的覺，就是肚子還有點痛。」

小腹墜痛，屬於正常況。「嗯，沒什麼大礙，喝幾副葯就好，但是你虛，今後要注意切勿太過勞累。」

秀娘連連應答，可那面上的表慾言又止，分明是還有事要說。

「怎麼？」

秀娘眼神猶疑，目中還帶了些許希冀。「你...可能看出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

都說酸兒辣，懷第一胎的時候喜歡吃山楂，全家人都以為是個男孩，可誰知生出來竟是個孩兒，農村人認為小名越賤越吉利，原本作為男孩兒名字的狗蛋就直接給了兒。

東月頓了頓。「這個可看不出來。」隨後心神微，又問了一句。

「若是孩，你便不要了嗎？」

對方卻是反應激烈。「怎麼會不要？都是我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要！」子的臉更是蒼白，抖著聲音道。

「你的意思是，這一胎還是個孩兒？」

東月的眉皺起來。「我沒這麼說，你別多想，我亦不知這一胎是男是。」

聽了這話，似乎是放下心來，低頭不語。

這時王老太太自外走進來，手上挎了個籃子，裏面的東西被塊兒藍布蒙上，看不清是什麼，不過他猜應該是糧食，因為的臉很不好。

果然，一進門就狀似為難的說。「大夫，咱家的日子也確實不好過，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就只能拿得出這些東西了。」

說著，將籃子上的布撤下，裏面是幾玉米棒和紅薯。且不說那幾個黃澄澈的玉米已經老掉牙了，幾個紅薯都乾癟的小的可憐。

秀娘的臉都變了變，言又止的看了看東月的表，到底是沒說些什麼。

東月的目定了定，然後斂下眼睫，收拾東西起準備走人，可是在接過那些東西的時候，卻突然出了聲。

「我看那個孩發紫，許是不太好，你們要多多注意。」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兩個人都怔住了，秀娘連忙出聲問。「狗蛋兒怎麼了？」

王老太婆也一副猶豫的神。

心中的猜測是對的，東月輕輕勾起角，眉眼間一派溫和。「你們想必也知道些什麼，這是頑疾，很有可能是自娘胎裏帶出來的，不好治。」

留下個不好治人就輕飄飄的走了，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關於糧食的事兒，秀娘愣了半晌，才開口道。

「娘，我......」

老太太臉難看，沒聽說話就出去了。「別跟我說，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王老太婆一直都想要個兒子，自是對狗蛋兒不待見，現下擺明了就是不想拿糧食讓東月為其看病，可是要眼睜睜看著兒罪，哪個母親能忍的了。

低下頭，心中暗暗做了決定。

東月空手回來著實出乎白小茶的意料，以為他會大勝而歸的。「你就這麼回來了？東西呢？」

「沒要回來。」

哈？就這麼輕飄飄一句話？轉眼間看到他隨手放在地上的籃子，走過去掀開，看見裏面的東西后瞬間失。

「這什麼玩意兒？」就給了這些，當真是打發乞丐呢。

東月挽起袖口，仔細的清洗自己的手，聞言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如你所見。」

如所見很生氣，白小茶氣得面目猙獰，轉頭就想去找個公道。「太過分了！」

可是卻被人一把拉住。

男子的手沾了水，還是漉漉的，卻意外的有力道，還以為他是個弱不風的爺呢，只見他說道。

「不要衝，最遲不過明天，就會有人上門來送糧食。」

白小茶狐疑的看著他。「為什麼？」

「到時你自會知曉。」

切，還賣關子呢。

總之不過才認識了幾天的陌生人，信任實在是不容易，可既然說了是明天，那也不急這一段時間。

只是第二天他們沒有等到送糧食來的人，卻等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考慮到獨自留下白小茶一個人的話，可能會吃虧，所以今天就留在了家裏，他將屋子裏裏外外整理了一遍，還有可以用的東西修修，不能用的索就扔了，一個上午下來，屋子竟收拾的大了許多。

白小茶宛如真的是一名帶著孩子的婦，全程在一旁看孩子，偶爾幫下小忙，也被他叮囑要坐著不準，以免到傷。

說實話，這人還不錯的，長得好，格好，面容本來就和，一笑起來就更是顯得溫，雖然他好像並不怎麼喜歡笑，更多的時候是皺著眉頭。

還有，他很乾淨，采完葯回來必定是第一時間凈手，不說早上，晚上也是嚴格按照作息規律洗漱才上床睡覺的，白小茶嘛......行不方便，晚上髒兮兮的就睡了，以至於東月一點兒都不想和挨在一起，離得遠遠的。

咳咳，實在是特殊況。

明明只是收拾了下東西，整個房間好像都變得亮堂許多，坐了一上午，白小茶心裏過意不去，便屁顛屁顛的去打水去了。

「你先看著孩子啊，我去打水。」

其實也不是打水，門前有個破舊的水缸，裏面有些看起來清澈的水，洗手倒是可以的。

東月看著一瘸一拐的走出去，也沒說什麼，低頭開始分揀藥材，時而順便將快要爬到床沿的娃娃推進去。

木盆很沉，白小茶使勁兒將盆端起來的時候，抬眼卻看見了一群小孩，其中有幾個面的，正是前幾天帶頭圍攻的那個。

瞬不妙，果然，對方的確就是沖著來的，可也許是那天的事起了些作用，他們只敢站在遠遠遠的觀著，然後就有人拿著石頭丟，只是離得遠，不怎麼丟的到就是了。

心下沉重，不想理會，可就在這時，那個滿臉麻子的小屁孩開始喊了。

「瘸子，帶孩子。」

然後其他人也開始喊。「瘸子，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