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蹦蹦跳跳來到顧奇跟前，心里歡喜得很，激想要抱住他的胳膊，卻遲疑不敢湊近，最終不得不回手。

大哥一向冷清自持，不說話，宛若云端上的謫仙般，凡人不能也不敢。

沉默寡言的姐姐跟大哥有些像，但不怕姐姐，卻一直很怕大哥，尤其是他毫無瑕疵的俊臉冷沉下來時。那模樣即便不說話，也能將嚇得。

顧奇冷淡的眸瞥向，低低“嗯”一聲。

近四年沒見，小妹長高了許多，模樣跟老媽子越發像了。

顧妙嘻嘻笑了，解釋：“大哥，我昨天和姐姐考試去了，所以都不知道大哥是昨天到的家。今天我和姐姐去領期末績表剛回來。大哥，你這次回來待多久？過了年你什麼時候走呀？大哥，你給我買新年禮了吧？每年你都會給我們寄禮！今年我的和姐姐的不一樣吧？可別又一模一樣哦！”

顧奇一向喜靜，最不得人聒噪。不過對方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他只好忍下。

“待十來天，正月初五走。禮在大廳桌上，都是鋼筆。”

他很快掠過小妹，牽著兒子徑直走向李瑛，眼神冷峻幽深，角繃得不怒而威。

“媽，我在醫院說過的話，你應該沒忘吧？”

李瑛躲閃眨眼睛，支吾：“沒……我就是敲敲門，看睡醒了沒。都回來大半天了，還沒瞧見人影。我這不擔心嗎？”

大兒子很生氣，但他一旦生氣起來賊嚇人。

冷冰冰的眼神稍稍睨過來，就足夠將人嚇破膽，嚇得夠嗆！

顧奇臉暗沉，推了推兒子的圓乎乎腦袋。

“小妹，帶小虎子去喝水。”

顧妙瞄一眼老媽子，不敢上前求或說什麼，牽著小虎子一溜煙跑前廳去了。

李瑛裝出恍然想起的模樣，笑道：“阿奇，我差點兒給忘了！剛才你秦叔買了烤鴨還打了一瓶酒，讓你中午去他家吃飯來著！”

“嗯。”顧奇淡聲：“我知道了，有空再去。”

李瑛一聽就急了，催促：“現在都快中午了，咋不去呀？人家老秦有話跟你說來著，甜甜都跑來找你兩趟了！”

顧奇眸清淡：“沒空。”

“咋沒空啊？”李瑛急忙道：“人家找你肯定是有要事來著，不好讓人家等太久。”

顧奇臉淡沉：“星兒還病著，我得留家里照顧。如果真是要事，直說無妨，吃飯喝酒就不必了。如果不是要事，等我有空再說。”

李瑛張了張，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勸下去，訕訕住了口。

本來自家的經濟況比老秦家好上許多，誰知老頭子驟然病逝，家里頓時一團糟！

當時幾個孩子都還小，老大也才十五六歲。家里的頂梁柱沒了，經濟收斷了，加上老顧的喪事又欠下一筆錢，糟糕的況雪上加霜。

親戚朋友們都怕被拖累，躲的躲，找借口的找借口，住前方街頭的老秦最甚，簡直避他們一家子如蛇蝎。

后來顧奇去船廠工作，前途一片明，老秦家又立刻恢復結的臉。

兩兒子上不說，但心里頭對秦家都多有些不滿，也沒再跟以前那般親熱走了。

顧奇將手中的網兜遞給老媽子，淡聲：“媽，這是在副食品市場買的。”

李瑛喜笑開接過，暗自松了一口氣，轉要溜開。

忽然，顧奇喊住了，嗓音如水冷清。

“媽，過年后我會帶著星兒和小虎子去渝城。這段日子要養，你不要再來打擾。”

什麼？！

李瑛瞪大眼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

午后，陳星凌迷糊轉醒，舍不得離開暖融融的被窩，懶洋洋蹭了蹭枕頭，意識慢騰騰開始回攏。

小窗的模糊玻璃外，院子里只剩枯枝的老樹被寒風折騰得來回搖曳，顯然外頭又起風了，冷風肆瘋狂吹著。

聽著呼嘯的寒風聲，陳星凌更不想起了，連眼睛都舍不得睜開。

倏地，發現了什麼，直覺讓翻過去。

只見窗邊的書架旁，坐著一道拔俊逸的影，腰板筆直如松，前擺放一本書，白皙修長的手端端正正擱著。

小窗進來的冷，照在他完無瑕的側臉上，襯得氣質更為冷清，周盡是凡人無法染指的。

陳星凌：“……”

好吧，不得不承認又一次被自己老公的神給迷倒了。

顧奇看書非常認真，不僅姿勢端正優雅，跟定了一般，除了偶爾翻書頁外，拔的背巋然如山。

陳星凌不爭氣吞了吞口水。

這時，顧奇疑微微側，冷淡眸不偏不倚對上的。

“醒了？”他關切問：“好些了嗎？頭還暈不？”

陳星凌甜甜微笑：“不暈了，好多了。”

忽然，的視線落在門鎖上，狐疑眨眼睛。

早些時候怕極品惡毒婆婆破門闖進來，記得好像把門給反鎖了。

顧奇一下子猜到了什麼，解釋：“我有鑰匙。”

陳星凌毫不意外，張來去問：“小虎子呢？”

“在午睡。”顧奇眉頭微挑，答：“隔壁的炕燒起來了，他在炕上睡。”

隔壁是弟弟的房間，那邊的炕和這邊的墻連著，只要那邊的炕燒起來，自己房間也會跟著暖和起來。

兩個妹妹住一間，老媽子住一間，們的炕早就燒了，而這邊卻仍冷冰冰。

陳星凌微愣，轉而開心笑了。

“難怪我覺得好暖和！還以為被子終于肯發揮自該有功能了，想不到竟是火墻終于不懶了。”

顧奇角微微上揚，嗓音帶著關懷。

“上京城的冬天冰寒，別省著柴火，該取暖便取暖，不然容易病倒。你是南方人，不比這邊常住的人抗凍。”

說話的俏皮調調有些可，不知道是從哪里學來的。

陳星凌聽完，一下子猜到是婆婆在他面前扯謊說自己省著柴火不舍得燒炕，其實是婆婆不肯，理由是得等小叔回來，不然太浪費。

心呵呵噠，上卻順勢道：“行，那南方人就聽你的。在咱們過完年南下前，都一直燒著吧，不然屋子里怪冷的。”

顧奇打開屜，拿出兩個小巧的鐵盒放在床頭邊。

陳星凌看著圓溜溜印滿艷麗牡丹花的鐵盒面，有些反應不過來。

“額……這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