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今天一直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外瞅兩眼。

咋還沒消息傳來呢？

難道是姓喬的小賤人死在知青大院沒人發現？

要不要找個借口去知青大院看看？

不，跟姓喬的小賤人有仇，過去被人懷疑就麻煩了。

就在老娘越等越心焦時，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約好像聽到有人在說什麼蛇？

眼睛一亮，難道是姓喬的小賤人尸被發現了？

老娘把手里東西往旁邊一丟，就去開門，迫不及待地出門去聽好消息。

不曾想，這門剛打開，迎面就被人呼了一掌。

都被打蒙了。

這還沒完，好幾個跟差不多年齡的婦，沖上前圍著就是一頓廝打謾罵。

可憐老娘雙拳難敵四手，被幾個瘋了似的婦摁著一頓廝打。

還是家幾個兒媳婦聽到靜出來，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人給拉開。

好不容易獲救的老娘這會兒蓬頭垢面，鼻青臉腫，裳被撕爛了好幾道口子，臉上脖子上被抓了一道道痕。

“你們有病啊？我招你們惹你們了，這事不說清楚我跟你們沒完。”老娘被兒媳婦攙扶著，渾都痛，沖那幾個跟手的婦尖聲道。

為首的婦雙手掐腰，朝老娘啐了一口，罵道，“我呸！就你還有臉要說法？就是鬧到天王老子跟前，老娘都不怕你。”

“李月娥，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干啥了？”老娘真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這些潑婦了？

“怎麼？敢做不敢承認啊。行啊，張大花你要是敢對天發誓，說你沒往別人院里放蛇，我立馬給你磕頭道歉你想咋樣都行。要是你干了，就讓家和你娘家都斷子絕孫，生的兒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屁眼。”李月娥的嬸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手掐腰氣勢洶洶地問老娘敢不敢發誓？

老娘一聽到“往院里放蛇”這句話，就心虛了。

以為們說的是自己往知青大院放蛇的事。

這一心虛，李月娥等婦就更不會放過，揪著說要去鎮上見公安。

“我不去。”老娘跟屁上長了秤砣似的，死活不肯跟們去。

見了公安坐不坐牢另說，的名聲毀了，兒子兒孫子怎麼辦？

最后，老娘跟李月娥等人又是賠禮道歉，又答應賠錢，伏低做小各種討好，甚至還以死相，才總算讓們答應不把送公安。

即便如此，老娘因為一點小恩怨捉蛇放到別人家院子里去這件事也在村里傳開了。

村長和村里的長輩還專門去了趟家，狠狠敲打警告了老娘一番。

聽家鄰居說，當天村長他們走后，老爹就把老娘狠狠收拾了一頓，哭喊聲到半夜才消停。

喬聽南得知老娘的下場后，朝顧飛英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計劃是定的，但找人挑撥村里那些嬸子，給們出主意的人是顧飛英找的。

事的結果比預想中更好，老娘的下場更慘。

“一般一般，主要是喬知青聰明，想的計劃好。”顧飛英朝出個大大的笑臉。

古銅的臉襯得他的牙更白，笑起來有點鐵憨憨的覺。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像鐵憨憨的糙漢，略施小計就把老娘給收拾得慘兮兮。

兩人分開沒多久，那個給村里嬸子們出主意找老娘算賬的小伙子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出現在顧飛英跟前，“飛英哥，我這事兒辦得漂亮吧？”

“還行。”顧飛英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扔給他。

小伙子接住煙出兩排牙齒笑得都合不攏，“飛英哥，你是咋知道翠翠老娘放蛇這事兒？他們家是不是有人得罪你了？”

“跟你沒關系。你回頭去找顧三狗喝酒，把翠翠懷孕家不打算要這個孩子，打算悄悄把人送去縣里流產的事給他。”顧飛英斜靠在一棵樹上，語氣淡淡地說。

“那顧三狗得瘋，那狗東西想兒子都想瘋了。”知道家肯定是把他飛英哥給得罪狠了，小伙子也不多問，照他說的去做。

*

喬聽南不知道顧飛英沒打算這麼放過老娘一家，剛去見了校長。

從校長口中得知，新老師這兩天就到。

新老師到了，也就意味著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

剛重生時，留下是為了找到害的兇手。

如今，翠翠也到懲罰。

跟上輩子的丈夫一家，也沒有任何多余的集。

顧飛英也沒有如上輩子那般，年紀輕輕就有了牢獄之災。

他們的人生，都走上了跟上輩子完全不一樣的路。

似乎也沒有了留下來的必要。

心里想著事，喬聽南沒注意跟迎面走過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嘶……”喬聽南跌坐在地上，手被破了，傷口還沾了不碎石子，還疼。

“哎呀，喬知青你沒事吧？”撞到的人趕過來把扶起來。

待喬聽南看清楚撞到的人是誰后，渾都僵了。

對方還渾然不覺，拉著一個勁地賠不是，還非要拉著去家里給藥。

“不，不用了。”喬聽南渾僵，聲音都在抖。

那是來自靈魂深的恐懼。

“喬知青你跟我客氣啥？”村支書媳婦李大翠拉著喬聽南就往自家走，那親熱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親閨呢！

“不用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喬聽南突然狠狠用力把手回來，扭頭就走，跟后有毒蛇猛追似的，走幾步就開始跑起來。

村支書媳婦的臉就變了，朝地上啐了一口，小聲罵道，“呸，不識好歹的小賤人。”

喬聽南一路小跑回到知青大院，把大門拴上整個人直接就坐在地上。

剛才李大翠的出現，把心里一直刻意忘不去想的記憶，都赤地揭在面前。

上輩子那段婚姻，從一開始就不愿。

但當時的況，除了嫁給那個男人，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即便嫁給他，也沒想跟他馬上做真夫妻。

那個男人也答應給時間慢慢接他。

可結婚不到一個月，他有一天喝醉了回去就強迫自己跟他做了真夫妻。

就那一次，就懷孕了。

再后來，是為了孩子，想跟他好好過。

誰又知道，那個老實的男人，手里有錢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往日對和善的婆婆，也把當仇人，生病后更是對非打即罵，各種欺凌待。

以為自己可以忘記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重新開始。

可剛才到李大翠，上輩子的婆婆，所有記憶蜂擁上腦海。

才知道，那些痛和恨，已經刻了的靈魂，不是說忘就能忘。

一時間，迷茫了。

忘記一切，重新開始，還是報復上輩子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