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劉爺爺的怎麼樣了?”
跟著劉老爺子學了半年多的古玩鑒賞,天氣也逐漸變冷了起來,就在年前的幾天,原本就不怎麼好的老爺子,忽然一下子病倒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劉家的新年變得一喜慶的味道都沒有了,劉子墨的父親也從臺島趕了回來,因為這次老爺子病的厲害,怕是真的大限將至了。
雖然沒法再聽老爺子和自己談古論今,但早已在心中將其當師父的秦風,還是每天早上都來看老爺子。
有時候醫生不讓進屋,秦風就頂著寒風在門口呆著,生怕老爺子離去時自己不知道,倒是讓劉家上上下下對秦風這個重義的小家伙充滿了好。
“阿風,爺爺怕是不行了,他都不認識人了。”
劉子墨的眼睛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自小就跟著老爺子的他,和爺爺極深,他怎麼都無法接往日里八面威風的爺爺,變了現在這幅模樣。
“子墨,別傷心了,說不定劉爺爺就會好起來呢。”
秦風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說著說著話,自己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從家中遭遇大變之后,他只在老人上到那種親人般的溫。
眼下老人即將離去,讓這半年多來變得開朗了許多的秦風,眉宇間始終帶著一化解不去的霾。
“爸,您醒了?覺好點了嗎?”
就在秦風和劉子墨說著話的時候,屋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劉子墨愣了一下,連忙掀起厚厚的布簾,進到了屋子里,秦風跟在他后也走了進去。
“咳……咳咳……”
病榻上的老人劇烈的咳嗽了好一會,一口痰吐出后,神似乎清醒了過來,抬起頭艱難的在眾人臉上看了一圈后,輕聲說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我劉運焦一生跌宕起伏,能死在床上,已經是莫大的幸事了!”
劉運焦師從“神槍”李書文,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上創出偌大的名頭,其后更是加軍旅,每次作戰都是勇爭先,也不知道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了多回。
所以老爺子早就看穿了生死,眼下一屋子兒孫滿堂,他是真的滿足了,在外飄了三四十年之后,終于能葉落歸,他已經沒有別的奢了。
“爸,您千萬別這麼說,您會好起來的!”
看著枯瘦如柴的老父親,劉家幾兄弟臉上滿是淚痕,他們心下明白,父親這是回返照的表現,怕是很難過得去今天了。
老爺子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灰白,這是人之將死的征兆,劉家兄弟三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當下心中黯然,眼中噙滿了淚水。
“好不起來嘍,我的,我自己知道。”
劉運焦深深的吸了口氣,灰白的臉上出一抹紅,神卻是比之前又好上幾分,雙手支撐著床板,居然坐了起來。
“爸,您這是干什麼?快點躺下!”
見到老爺子坐起來,眾人頓時大驚,紛紛擁到床頭,劉子墨在外面眼淚嘩啦嘩啦的順著臉頰直往下掉,卻是不到前面去。
“都給我散開,這世上誰能不死?有什麼好哭的?”
老爺子眼睛一瞪,那里還有老老垂死的樣子,往昔的威風似乎又回到了上,屋子里頓時變得靜了下來。
“都給我聽好了,臺島的產業,由老大執掌,老二和老三每年拿分紅,恩,老三的多拿一,這是給子墨的……”
見到兒子孫子們都老實下來,老爺子開始代起后事來,雖然說家中幾個兒子都很孝順和聽話,但自己故去后,難保不會因財產鬧出什麼笑話。
往幾個兒子臉上掃了一眼,老爺子接著說道:“八極門的產業,由老二來管理,這不是賺錢的行當,每年公出一分子在里面,老大,你明白沒有?”
當年劉運焦跟隨殘兵敗將前往臺島的時候,把大兒子和三兒子都帶走了,唯有老二留在了家里,而他的功夫在三兄弟中也是最純的,等于是接了八極拳的傳承。
“爸,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按您說的辦。”
劉運焦的大兒子也已年過六十了,父親的萌佑,在臺島各方面關系理的都不錯,早已是棄武從商,在臺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恩,不要被人給笑話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轉臉看向二兒子,說道:“老二,日后八極一脈,要傳到子墨手上,聽到沒有?不過這小子也要學點文化,一介武夫可是行不通的。”
劉運焦三個兒子,有七個孫子,曾孫也有好幾個了,不過能吃苦練武并且有所的,也就劉子墨一個,他這是在選定自己這一脈第三代的傳人。
“是,父親,我會好好教導子墨的。”劉家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下來。
“爺爺,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
劉子墨再,也只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撥開眾人,一頭跪在了爺爺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傻孩子,誰還能不死啊,你爺爺我一生縱橫四海,這輩子值了!”
劉運焦聞言大聲笑了起來,眼睛忽然掃到了跟在孫子后的秦風上,不由一直,笑聲頓時戛然而止。
“你……你這孩子,距離應劫不遠了,也……也不知道能否度過這一劫?”
看著秦風,劉運焦臉上滿是惋惜的神,正待再說話,口忽然一,咽一甜,一口殷紅的鮮口噴出,將前的襟染的紅一片。
“老……老大,幫……幫……”
老爺子右手抓著大兒子,只不過一句話沒說完,眼睛里就失去了神采,頭顱重重的垂了下去,上再無一生機。
“父親……”
“爺爺……”
當老爺子仙逝的瞬間,屋里響起了震天的哭聲,所有人都跪倒在了窗前,悲傷的緒,充斥在了整個劉家大院之中。
對于老爺子的死亡, 其實劉家也早有了心理準備,家中的孝服以及老爺子的后事,都已經準備好了,自然有那幫閑的人進來,將服發到了各人手中。
“子墨,別哭了,多保重!”
秦風扶了一把哭的幾乎快要暈過去的劉子墨,幫他將孝服給穿戴好,在秦風的眼中,此時也滿是淚水,這是他從父母過世之后,第一次流出了眼淚。
從老爺子過世的那一刻,喪禮也就已經在進行了,將劉家眾人勸出房間后,有人給老爺子沐浴洗,換上了壽。
劉老爺子雖然數十年不在地,但早年可是赫赫威名,也在江湖上留下了廣泛的人脈,他的喪禮,自然不能從簡的。
當報喪的消息通過一個個電話和電報傳出去后,這個平靜的小鎮,頓時變得熱鬧起來,每天都有不悍的人涌進來。
這發喪要等七天,七天之中,小鎮包括市里的酒店,幾乎都住滿了人,三教九流錯綜復雜,搞得警察們出現的頻率都比往常高出許多。
劉家幾兄弟既要答謝前來拜喪的人,又要接待眾多江湖同道,也是忙的腳不沾地,就連劉子墨這些半大孩子,都被使喚了起來。
這種況下,秦風也只能盡些自己的微薄之力,每天一早來到劉家,幫那些客人端茶倒水,直到晚上沒人的時候,才拖著疲憊的回去睡覺,甚至連妹妹都差點顧不上了。
到此時秦風才知道這位老爺子在江湖上的地位,因為就在出殯的當天,參加老爺子喪禮的人,不僅有地江湖上的同道,還有不專門從海外回來的華僑。
僅是送葬的車輛,就有三百多輛,足足有一千多人參加了這場喪禮,期間更是出了警察維持秩序。
“阿風,我明天就要和父親他們回臺島了,你自己多保重,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喪禮結束后,劉子墨找到了秦風,老爺子雖然臨終前留下了囑,但在律師那里還有一份,他要求將自己的骨灰,將另外一半灑在臺島的日月潭中。
這也是件大事,劉家嫡系都要出席的,所以在辦完地的喪禮后,他們馬上就要返回臺島,在那里,也有許多老爺子的軍中故舊,卻是因為很多原因無法來地參加喪禮。
“阿風,這點錢你拿著,我知道爺爺臨終前,是讓大伯照顧你的,可是他沒說完就……就……”
劉子墨拿出了一疊錢塞到了秦風的口袋里,老爺子去世那天他離的最近,自然知道爺爺最后幾句話的意思。
不過這些天劉家幾位長輩都忙得不可開,連安穩覺都沒睡上一個,自然也顧不得秦風了,只有劉子墨還記在心里。
眼看秦風又要拒絕,劉子墨連忙說道:“阿風,你別推辭,去買輛三車,你每天也能多收點東西,就當是兄弟我借給你的好了!”
“好,子墨,謝謝你!”
秦風并沒有矯,接下了那些錢,他平時是推一輛快要散架的板車去收廢品的,雖然裝的東西不算,但卻是走不了多地方,遠不如三車來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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