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澄沒想到孟海生會突然提起父母來。
沉默了片刻,這才低聲提了一句。
“我爸媽那邊日子過得比我們還艱苦,寫信買郵票還要花錢。”
提起自己的父母,林慕澄不愿再多說。
手腳麻利的把兔裝到搪瓷盆子里,讓孟海生給孟廣柱那邊送過去。
孟海生見林慕澄如此也不再多問,心里想著回頭他們手頭寬松了,再給林慕澄的父母匯點錢過去。
孟海生去孟廣柱那邊的時候,曲藍剛回家,家里其他人還沒回來,只有兩個剛放學回來的小侄子,在院子里調皮。
“海生,你家里吧,你把兔拿回去,留著給慕澄和茉茉吃。”
“媽,你就留下吧,家里還有一些。”
兩人站著在廚房說話,孟海連的兩個兒子,金寶銀寶時不時,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曲藍無奈把兔留下,大人不吃,幾個孩子還是要吃的。
“海生,你回去好好跟慕澄說,你就那麼個人,說些不聽的話,你讓慕澄不要往心里去。”
曲藍如此一說,孟海生瞬間明白他,這是又來他家找林慕澄的麻煩了。
從兩人結婚開始,孟就不喜歡林慕澄。
說是資本家小姐做派,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后來林慕澄生了茉茉,就更有話柄了。
不就說林慕澄是掃把星,連個兒子都不會生。
“什麼時候的事?慕澄都沒跟我提過。”
“慕澄那孩子,就是不說,什麼都藏心里。”
曲藍年輕的時候了不孟的磋磨,自然是不希自己兒媳婦在跟一般罪。
以前孟海生心沒放在家里,說破,他也不管家里事。
現在看著孟海生好似真的要學好。
希自己多念叨念叨,孟海生也能幫林慕澄一把。
在村里,一個人如果沒男人撐腰,走路都要低著頭。
“媽,我明白。”
孟海生從父母家里出來,沒著急回家,而是去了他爺爺家。
孟和孟爺爺跟著老大孟廣合住。
今天傍晚孟廣合和梁小翠狠狠吵了一場,這會家里氣氛還不是很好。
孟海生來的時候,兩人都在里屋連出都沒出來。
孟在屋里只拿著扇子,也是唉聲嘆氣。
“,我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
屋里黑漆漆的,沒有點蠟燭,更沒有開電燈,只點了一盞掌大的小油燈。
孟靠在被子上,見孟海生來了,立馬開始訴苦。
“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總是這疼那難的,這幾日想吃個蒸蛋,也沒給我燉。”
“我老婆的命苦啊,養了這麼多兒子,沒一個孝順的。”
孟猶如唱戲一般,訴起苦來那是一套一套的。
孟海生也不阻止,就讓不停的說。
過了好一會兒孟一個人唱獨角戲,終于唱不下去了。
“,你三個兒子兩個兒,還有這麼多孫子孫,不管誰家日子應該都比我家強。”
“你想吃蒸蛋問他們要就是了,為什麼老是去找我媳婦。”
“我家里什麼況,難道不知道嗎?你看茉茉和慕澄都瘦什麼樣子了。”
剛才還苦著一張臉,想要訴苦的孟,被孟海生當著他的面劈頭蓋臉的說了這一通。
孟只覺一口氣憋在口,難的要死。
“你這個不孝的,就吃你們家一口蒸蛋,你看看你這副模樣,你這是想要吃了我。”
說著孟就要嚎啕大哭。
只聽孟海生繼續說道,“如果想把這事傳揚出去,那你就使勁嚎。”
“讓咱村里的本家都來評評理。”
“那里有當的,天天跑孫子家要這要那的。”
自知理虧,拿著扇就去打孟海生。
孟海生也不躲閃,任由孟打。
說來說去孟之所以會如此欺負林慕澄,皆是因為林慕澄是從城里來的下鄉知青。
子溫和,哪怕日子過得艱難,孟來問要東西,十之八九都會給。
而孟的其他幾個兒媳,孫媳婦都十分厲害。
敢去明目張膽的要蒸蛋吃,怕是要被兒媳,孫媳婦罵個狗淋頭。
孟海生被孟拿著扇一頓敲。
等孟不打了。
孟海生這才開口。
“,你這幾個兒媳,孫媳婦當中,就數慕澄最是孝順。”
“你好好待,以后肯定會比任何人都孝順你。”
“昨天我去海青鎮賣黃瓜給慕澄買了塊碎花布料,慕澄還說讓我下次去的時候,給也買一塊。”
“,你自己說,你其他兒媳,孫媳婦誰還能跟慕澄這般想著你。”
孟一臉狐疑的看向孟海生。
“茉茉娘真這麼說?”
“那還有錯,后天我還去鎮上,到時候我給扯塊料,天氣熱了,也好換件新服了。”
不管是年輕的子,還是年紀大的老太太。
對新服那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孟聽孟海生如此說,只以為林慕澄是城里人,是念過書的心善。
“好,你小子說到做到,沒有我就去問你媳婦要。”
孟雖然狠狠瞪了孟海生一眼,但的語氣已經松很多。
孟海生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氣。
他還真害怕孟趁他不在的時候,去找林慕澄的麻煩。
林慕澄是個臉皮薄的,孟撒起潑來,本招架不住。
孟海生在孟這邊耽擱了點時間,回去的比較晚,但林慕澄也沒先吃,一直等著。
“慕澄,以后家里有什麼事,你只管跟我說。”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我應該跟你一起承擔,而不是讓你一個人面對所有。”
林慕澄愣了一下。
“你知道,上午來過了。”
“嗯,剛才我已經去找過,以后應該不會再來不就找你麻煩。”
林慕澄看著孟海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孟海生主去買黃瓜時,林慕澄心中還對孟海生有幾分懷疑。
那麼現在孟海生為了他親自去找孟,讓心里的那一懷疑,瞬間然無存。
孟海生是真的改過自新,想好好的跟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