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前世對于政治的思考,以及幾千年歷史的耳濡目染,楚贏覺得自己應該能應付下來。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宋施施揶揄道:“我勸你,最好一次多要點,我哥在東瀾,可是出了名的才高八斗,能難住他的問題可不多。”
“一百兩足夠了。”楚嬴不為多,說一是一,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多謝楚兄!”
宋居然大喜,連忙坐下,低聲音:“有個問題,已經困擾在下很久,楚兄應該知道藩王,這些人封地太大,一旦有異心,將會對朝廷造巨大的威脅,請問該如何防范?”
“這個簡單,趁著他們還沒壯大,可推行推恩令。”
楚嬴心想,果然在自己能力范圍,這一百兩穩當了。
“推恩令?”宋居然一臉迷茫,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漢武帝。
“就是朝廷以皇恩的名義下旨,藩王過世后,必須將他的封地,分給每個兒子,兒子又必須分給每個孫子,如此不停分封下去,封地攤薄,禍患自解。”
“好計謀,楚兄果然大才,在下這次是問對人了。”
宋居然聽得眼睛發亮,心想會去定要力勸父王,讓那些藩王多多生子。
出一百兩,恭敬放在楚嬴面前,想了想,又道:“第二個問題……”
這個問題,恰好又是楚嬴前世見過的,類似改土歸流,自然又給出了最佳答案。
宋居然越聽越是心驚。
他發現,不管自己的問題有多刁鉆,楚嬴總能迅速給出解決法案。
而且,楚嬴看問題的角度,往往高屋建瓴,一針見,甚至能預見百年之后的社會變化。
許多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經過楚嬴指點,也茅塞頓開,才發現自己以前有多天真。
他覺自己不像是在面對一個同齡人,而是,在面對自己那深不可測的父皇。
甚至,楚嬴比他的父皇,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接連七八個問題請教下來,宋居然對楚嬴,早已佩服得五投地。
就像懵懂書面對飽學大儒,只覺得如臨瀚海,其深莫測。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楚兄高才,在下遠不能及也。”
在楚嬴賺到九百兩的時候,宋居然終于忍不住,發出這樣的驚嘆。
“宋兄過獎了,一己之見,不足道哉。”
楚嬴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心下一喜,不口而出,“宋兄怎麼不問了,至也等我湊夠一千兩?”
“呃……”
宋居然苦笑道:“楚兄學問實在太高,我怕再問下去,自己會無地自容。”
見宋居然在楚嬴面前示弱,宋施施不服氣,忍不住開口幫腔:
“嘁,治國理政也算學問的嗎?真有本事,來比詩作詞啊,我哥在東瀾,可是出了名的大才子,就沒幾個人比得上……”
話還沒說完,太白樓外忽然喧囂起來,一片鑼鼓齊鳴,人聲鼎沸。
繼而街上五彩燈大作,一條金紅的長龍,從遠蜿蜒而來。
宋施施到底小孩心,忙趴到窗口向下看去,驚喜地道:
“是舞龍燈,元宵節要來了,龍燈表演也開始了嗎,真好看,哥,你快來看!”
見宋居然罕見的沒理,忽然轉過頭,不高興得看著楚嬴。
兩道彎月般的細眉下,如湖水的眸子出一狡黠,拍手笑道:
“有了,既然楚家哥哥這麼有才學,小妹也想出個題,就以元宵節和龍燈為題,請你作首詩詞出來,如何?”
“我干嘛要作詩詞?”楚嬴一眼就看穿的把戲,“要是作的不好,豈不是平白遭人恥笑?”
“那你就是不敢咯?”
宋施施果然原形畢,自認為扳回一城,雙手環抱:“我就知道,你也就政事上懂得多一點,真要和我哥比詩詞,你還差得遠呢。”
“施施,別胡說,楚兄之才,令我萬分佩服,人家只是讓著你,你還來勁了。”
宋居然低喝道。
“哥,你干嘛兇我,我又沒說錯,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宋施施回到桌前,抓起一張一百兩,在楚嬴面前晃啊晃:“我知道,你輕易不出手,看喲,這是一百兩,你要是能作出來,我就把它給你。”
“施施!”宋居然皺眉,真的怒了。
“哥,就算你阻止我,我也要做,他要有本事,就把這錢贏走啊,不然,我可不會服氣。”
宋施施倔脾氣也上來了,堅決不肯罷休,還不斷用挑釁的目看向楚嬴。
“詩詞乃高雅之作,用些許屙堵之,來換皎皎詩詞,施施姑娘不覺得有辱斯文嗎?”
楚嬴這一席話語,讓宋居然一臉愧,只覺得這位楚國四皇子,越發讓人崇拜景仰。
是啊,詩詞怎麼能用來換錢呢?
宋施施也怔住了,也覺得自己用錢挑釁,似乎有些過分了。
對方好歹也是大楚皇子,怎麼可能為了些許銀子,自降價?
然而,很快他們就覺得自己錯的離譜。
只見楚嬴大義凜然駁斥了宋施施之后,忽然話鋒一轉,一本正經地說出句令人始料不及的話:
“作詩詞可以,得加錢!”
“呃……咳咳!”
聞言,宋氏兩兄妹差點沒被嗆死。
卻見楚贏又出一指頭,補充一句:“一千兩,不二價。”
宋居然角搐,很想怒吼一句,把我的還給我。
“店家,筆墨伺候。”
楚嬴可不管這些,直接讓伙計取來紙筆,換到旁邊的一張空桌,將紙張鋪好,伏案揮毫起來。
他必須得獅子大開口。
這首作品,乃前世詞中之龍,稼軒先生的傳世名作,若是給的賤了,他都覺得是。
一千兩,不能再了。
宋家兄妹這時小心翼翼靠上來,一看題目:
“青玉案——元夕”。
兩人漠然對視一眼,正不解其意,卻見一個個工整的墨字,從楚嬴的筆下流淌而出。
接著,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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