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羽走出學堂，大搖大擺，洋洋得意。

不會寫字又怎樣，依樣畫葫蘆，照抄了事，敢說，完全沒有缺！

眼看時辰不早，上隨行太監，還是走花園的那條捷徑。

園奼紫嫣紅，鳥語花香，春如斯明，頂上卻是影籠罩。

哦，剛纔還豔高照，這會怎麼是天了？

秦驚羽詫異擡頭，向那石嶙峋的假山頂部，對上一雙滿含笑意的眼眸。

是他……

“你怎麼在這裡？”

“呵呵，我怎麼不能在這裡？”

雷牧歌從假山上一躍而下，長玉立，青碧的錦華服，配上寬寬的銀白腰帶，更顯得姿英，俊朗出衆。

這小屁孩，長得還真不賴！

秦驚羽暗地裡吞了一口口水，咧一笑：“地方選得不錯，這花園平時也沒啥用，就適合幽會……”

雷牧歌一臉錯愕：“幽會？誰跟誰？”

“真是，水仙不開花——”

秦驚羽低哼一聲，眼珠滴溜溜轉，朝他後不住張：“大皇姐呢，還躲著做什麼，生米煮飯沒，直接找父皇賜婚去啊！”

雷牧歌哈哈大笑，手就去的頭髮：“你這小鬼，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秦驚羽反應倒也不慢，側頭轉，退後一大步，皺眉道：“你纔是小鬼呢！”

雷牧歌抓了個空，也不生氣，笑走過來：“我是專程在這裡等你的，跟你大皇姐沒關係。”

秦驚羽斜睥他一眼，著下輕笑：“莫不是你現在就要還我銀子？”

雷牧歌好笑道：“你就惦記著你那銀子——”

“我父皇一向提倡節儉，宮裡的月錢很的，難得放債在外，我當然惦記……那個，廢話說，快還錢吧！”

雷牧歌看著攤開的小手直直搖頭，正道：“一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我還需回家稟告父親，提早準備……”

跟他不，自然聽不出這話的真實心思，他到底是隨口解圍，還是真的要幫那韓老頭還錢？

秦驚羽瞇眼看他，思索著天降橫財的可能，越想，越覺得無法實現。

真是要他去稟告那雷大將軍，申請提款，萬一讓自己的皇帝老子知道，麻煩就大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那白花花的銀子，不至於說不要就不要吧，那可是來此異世的第一筆私房錢……

得，有勝於無，積多，從來就不是個貪心之人。

一咬牙，自降價：“一百兩，一百兩你自己總有吧？”

雷牧歌笑著點頭：“這個我有，怎麼？”

秦驚羽揮退後的隨行太監，對著他勾了勾手指：“那好，我們做筆易，如何？”

雷牧歌饒有興趣看著：“願聞其詳。”

秦驚羽眨著眼睛道：“你只需賠我一百兩銀子，這事就算了了，不過有一個條件——”

雷牧歌笑問：“什麼條件？”

“給我講講這個赤天大陸，還有五國二島，到底是什麼回事……”

瞥見他驚異的目，秦驚羽不等他發問，著額頭笑得無辜：“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前一陣生了一場大病，病好後把很多事都忘了。”

“這些，課堂上老師應該講得很詳細啊。”

秦驚羽哀怨瞟他一眼，嘆氣道：“我跟那韓老……先生犯衝，他一講課我就打瞌睡，不知所云。”

“你呀！”

雷牧歌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你知不知道，這天底下多青年學子削尖腦袋，費盡心思想進老師的門，都苦於沒有機會，你日日聽課卻不珍惜……”

秦驚羽不以爲然：“他真有那麼厲害？”

“是，老師通曉百家，天文地理詩文算兵法無一不，你好好跟著他學，不會吃虧的。”

見那年皇子一副全然不信的神，雷牧歌展一笑：“走吧，我給你補習功課去！”

“啊——”

秦驚羽低呼一聲，只覺得自己纖腰一，接著便是拔地而起，騰雲駕霧。

下一瞬，踩到堅的山石，定睛一看，竟是置於假山頂端，旁邊幾桿竹葉垂墜下來，隨風沙沙作響，清幽宜人。

“譁，這是輕功麼？好厲害！”

雷牧歌並不否認，拉著坐到一略爲平整的石上：“穆妃懷武功，怎麼不教你？”

秦驚羽訕訕笑道：“母妃說我子弱，能活命已是不易，不適合練武。”

“是啊，活著真好……”

雷牧歌長嘆一聲，一瞬不眨看著，目深遠，眼底的憐惜一閃而過。

這傢伙，眼神有些古怪，似乎在通過的臉，看向別的什麼人。

秦驚羽不耐手，在他面前晃幾下：“別發呆，快給我說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雷牧歌笑了笑，徐徐道來：“赤天大陸，自古地大博，幅員遼闊，我大夏位於大陸中央，依仗護國神劍的威力，是爲赤天第一強國，位居五國之首……”

秦驚羽忍不住打斷他：“護國神劍？那是什麼玩意？”

雷牧歌頗有耐心解釋：“護國神劍，乃是上古神，我也是從未見過，只知道它名爲瑯琊，世代供奉於神廟正殿，焰叢生，普照天地，使得妖邪戾氣不敢靠近。”

秦驚羽好奇心迭起：“神廟在哪裡啊？”

“天京城外三十里的落月山下。”

雷牧歌頓了下，見垂頭不語，又續道：“其他四國，分別位於大夏東西南北，是爲諸侯國。東國，毗鄰大海，產富，國人亦是熱妖嬈；西烈國，國土貧瘠，盡是戈壁沙漠，唯有國都附近有綠洲環繞；南越國，水草，風景靈秀，原本是大夏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如今卻是四國中實力最弱的國家……”

“爲什麼？”

“只因南越當年與我大夏戰，一敗塗地，現在還年年進貢鉅額財，以致民不聊生……不過，這一兩年來，南越皇室出了一位鐵皇子，名蕭冥，此人思想獨到，事雷厲風行，頗有些手段，將來必是我大夏強敵，不可小覷。”

雷牧歌略帶寒意的話聲隨風而至，秦驚羽生生打了寒噤，趕收回神遊的心思，靜心聆聽。

“北涼國，大部分國土在冰天雪地，原本不足一提，不過，北涼國主風如鏡，終年面示人，爲人低調，神莫測，此外，境的彥大雪山更是神族後裔，納族人的棲居地。”

“呃，那兩個島嶼又是怎麼回事？”

雷牧歌面逐漸凝重，緩緩道：“從大夏與東的界江陵出海，行一日一夜，可見兩座相鄰的海島，距離不過一里，海水極爲湍急，中有漩渦無數，這兩座島嶼，便是蠻荒島和雲島。”

秦驚羽乾笑道：“蠻荒雲，這名字倒是不錯。”

雷牧歌搖頭，肅然道：“這兩座海島極不簡單，蠻荒島異遍佈，雲島巫族橫行，二者又是互爲聯盟，相傳能踏上其領土者，全天下不過十人，其中九位都沒能生還。”

“那一位是誰？”

“便是老師。”

秦驚羽呆了下，吸了吸鼻子，不屑嗤笑：“你就吹吧，就那弱不風的老頭，能有那麼大的本事？”

“我不騙你，據說，當年雲島主看中老師能力，生出才之心，囚了他整整兩年，才放回大陸，是以兩島才被世人所知。”

雷牧歌又絮絮叨叨講了一大通關於韓易的生平事蹟，直聽得秦驚羽倦意猶生，呵欠不斷：“看不出，這老頭還真有兩把刷子，我下次聽課專心些，哦——”

又是一個大大的呵欠，雙眼有迷離，於是擺手道：“好了，我大致瞭解啦，也該回去了，你帶我下去吧。”

雷牧歌依言帶回到地面上，秦驚羽一旦站定，即是朝他隨意揮下手，轉就走：“那個，別忘了還我錢，你名聲好，我就不立字據啦！”

“不會忘的。”

沒走出幾步，又聽得他在背後輕笑：“不過我沒機會再進宮了，要不，兩日後你自己出宮來取吧，雷府就在城南，很好找的。我隨軍西行之前，陪你好好逛逛天京城，可好？”

出宮？

秦驚羽回眸，眉開眼笑，重重點頭。

嗯，春明，是個出門踏青的好時節，尤其是有帥哥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