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上弦月的月亮早早出來。

灞水河邊，火把照亮整個打谷地。

莊民換晚上加班，被換下去的到大食堂，先吃幾口飯，然後到浴池。

浴池裡始終有熱水，能泡澡。

子的自然是淋浴，有人要洗，自己拎一桶熱水走臺階上去倒進大桶中。

再回下面，一個冷水開關，一個熱水開關，自己兌。

想泡也行，同樣自己拎水，有小池子，一個人一個位置，兌好水躺進去。

東主說了，現在是不知道大家況。

等確定都沒問題，往後子也有大池子泡。

乾完活，吃一點飯，洗個熱水澡，渾舒坦。

等洗完泡完，再去食堂，大口吃，願意喝酒的給一碗廉價酒。

四歲以下的小娃娃有婦人專門看護，四歲以上的白天去學堂。

自己就是乾活、吃飯、泡澡、睡覺，什麼都不用管。

不擔心家中日子過不下去，不怕誰生病，所有的事全有人在做。

家人發燒，半夜都可以把東主喊起來，東主一次次說，生病必須找他。

這日子，就是神仙過的。

莊子裡的人都這樣想。

李易同樣舒服，太聽話了，一群人，沒一個表現出要跳槽的樣子。

讓幹啥就幹啥，從來不說苦和累。

提供食宿，工資開一點點，背後還不說老板壞話。

明明一旬給一天放假休息，被放假的人非要找活乾。

不讓乾就生悶氣，甚至抹眼淚。

就這員工，半夜生病喊起來去看，算事兒嗎?

人家看病是怕耽誤了病不能乾活，不是為了請假。

“我看看還缺什麼設備，藥先不換，誰生了什麼病，對癥跟系統買藥，不然該放過期了。”

李易發現壽命超過一萬一千個時辰了。

準備買東西，練手。

以前讀書的時候年歲小，不下苦功夫。

再耗費很多時間在談上，結果……沒有結果。

現在重來一次，才十六歲，很多知識和經驗有。

再跟系統走學習醫學書，手上的能力該練了。

“上哪弄大老師是個問題，要不誰家死人了，等他家埋上，出來練練，再給埋回去?”

想到練手，李易第一個想的不是合，而是，大老師。

刨別人家的墳，在哪都是罪。

“白天的時候那個管皇莊的太監說要合作?皇莊的管理確實比較。我是個善良人，要幫他們。”

李易有了決定，沒吃晚飯的他找到管事宋德。

宋德在跟一個軍戶的人對帳，這個軍戶說他會算帳，於是昨天為了臨時帳房。

今天對好了帳，以後帳目歸他管。

宋德忙不過來了。

李易到了，等省下幾頁帳對完，才出聲:“皇莊的監事什麼名字?”

“王興。”宋德站起來回話。

“你帶兩個人過去問問，我想請他吃烤串，現在。”李易說道。

管事二話不說，出門上兩個軍戶，朝北面的皇莊而去。

三刻鍾，監事王興笑呵呵來了，邊跟個小太監。

“李東主家的飯菜，我早想吃了，一直沒有機會。”王興上來先稱讚和憾。

“王監事請，深夜邀請，多有得罪。”李易道歉。

“是我得罪才是，白天太急。”王興跟著說好話。

小太監被領去吃飯，王興和李易進院子。

燒烤的東西準備妥當。

“王兄請。”李易端酒。

“易弟請。”王興陪著。

王興第一次吃到蘸辣椒面的烤串，被辣得吐舌頭，又舍不得放下。

“王兄可知木耳乎?”李易咬一口羊腰子，出幸福的表，問王興。

“自是知曉，只是價錢過高，平日裡很吃。”王興吧嗒兩下，讒木耳。

“我有一法，可大量種植，王兄不若拿去。”李易開始給好。

“能種?”王興說著拿起旁邊的茶水灌一口，他以為自己被辣懵了。

“能種，我莊子上也種，人手不足，若王兄那邊也能種，我便把法子給王兄。”李易給出一個理由。

我種的，法子浪費了，給你種。

王興說不心絕對是假的，木耳很貴。

在長安隨便找個酒樓，一盤泡發的木耳，千錢不可得。

東西兩市，木耳只要拿出來，只要價錢不是太貴，不到半刻鍾便被買。

被人見到，必然包了。

現在李易東主跟自己說能種，木耳長在木頭上，怎麼種?

“王兄這是答應了?我把法子給你，正巧莊子上也種，一起商量。”

李易趁王興愣神的時候把事定下來。

王興張，還未出聲，李易又道:“不過木耳需要些時日才能長出來，我有一製方法，做出來的好吃。”

“什，什麼?”王興還沒消化完種木耳的事，又聽到個吃的。

“汽鍋，最近一窯我燒了些汽鍋，本打算賣，又無暇去管。王兄先拿去做，賣與別人。”李易出主意。

“賣?不，不能賣，我管的是皇莊，易弟，會死人的。”王興聽木耳種，想要，種出來給宮裡。

現在要賣什麼鍋的，不行，皇莊怎麼可以給別人提供吃食。

李易給王興添滿酒:“王兄可記得皇莊與我的莊子中間有條?”

“有。”王興點頭:“雨水多時，裡積水。”

“歸誰?”李易問。

“誰都不歸。”王興答。

“我給王兄做一棚車，王兄人去那外的路邊賣，與皇莊無關。”李易給出辦法。

“那……好吃麼?”王興覺得行。

“我做了兩個。”李易說著起，進廚房端出兩個摞在一起的汽鍋，陶鍋。

最上面的有蓋，下面的沒有。

把上面的挪開，香味撲鼻而來。

王興聞聞，筷子夾出來一塊骨的，吃到口中。

“嗯！嗯嗯！嗯嗯嗯！”他飄了，好吃。

“行吧?”李易看他吃，問一句。

“好，香。”王興又夾一塊。

“這個王兄，得養，皇莊空地多，先養五千隻如何?”李易比畫一個掌。

“現在不好買了，收了麥子，家中有糧，誰還賣，都留著下蛋。”王興對農事還很了解呢。

“我有，王兄我有，我用炕孵化了很多小小鴨，正好給王兄。”李易這個也準備好了。

王興:“……”

大概有十息，王興緩過來，問:“人也能孵鴨?”

“自然，辦法多去了。有牛糞泡的、裝桶裡放日頭下曬的、溫水浸布的、放在炕上熱的。”

李易介紹人工孵化技，宋朝的書裡就有。

而唐朝的他沒找到，宋朝似乎出現了很多先進的技。

他覺得若是沒有五代十國，唐朝很好延續下去，技會更多。

可惜都怪李隆基，也是他，敗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