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林城,百草藥鋪。
墨小唐只說了一句要去買一套銀針,顧宴便直接把帶來了這里。
百草藥鋪是天林城最大的藥鋪,前堂賣藥,中堂看診治療,后堂抓藥煎藥,坐堂醫師便有九位,還有幾十名藥。
一進門,便有熱好客的藥詢問,“貴客想買些什麼?”
顧宴目落在了墨小唐上,藥會意,立即看向墨小唐,“不知夫人想要什麼?”
“銀針。”
墨小唐幽幽的回應。
不知道顧宴在打什麼主意,竟然會在新婚第二天就拐帶出來買東西。
是古醫,最擅長的便是針灸之。
而紫玉空間里有古醫藥典,甚至空間里也有幾十套銀針。
那都是收藏的好東西。
只是不適合出現在這個時代,這里的技太落后了,真拿出空間里的銀針出來太打眼,也容易招惹是非。畢竟現代的銀針質地是不銹鋼,而這個時代的銀針的確是用金或者銀做的。
生母是花魁,墨家主多年對這個兒視而不見,墨小唐拿出是不銹鋼銀針,要怎麼解釋它的出呢?
百草藥鋪的藥則在前面領路,帶著二人登上二樓,二樓置放的全是醫用套針,一套套雕細琢的木盒里,一塊白錦置放著銀針、金針。
一套銀針有49,看了一眼金針,最后還是挑了一套便宜的銀針。
剛想讓藥包起來,未想到顧宴在一旁開口,手點了點柜子里擺放那套銀針,“那套銀針賣嗎?”
“賣的,價格稍貴,要二百兩。”
藥如實回稟。
顧宴點頭,“都要了,都包起來吧。”
“好的。”
藥手腳麻利的包裝去了。
墨小唐在一旁看著顧宴,不愧是土豪,花錢如流水。
二百兩買一套銀針,要知道尋常百姓憑這二百兩都能蓋幾間青磚大屋,娶媳婦了。
墨小唐挑的那套銀針,質量馬馬虎虎,撐著治好顧宴的病,應該是沒問題的,要價三十兩。
顧宴看向,“還有什麼想買的?”
“不知道有沒有胖大海?”
墨小唐不知道這里的中醫,是不是也這個名,所以只能看。
顧宴則是第一次聽這個名,“胖大海?”
墨小唐解釋道:“嗯。它的功效是清熱潤肺,利咽開音,潤腸通便。”
藥在一旁聽到后,連忙說道:“貴客說的是大果吧,您稍等,我去給您拿,您看看實是不是。”
“有勞。”
墨小唐沒有拒絕,弄這胖大海是給顧宴的,而不是給自己。
顧宴肺癆了這麼久,喝的藥湯不知道多,昨天給他把了一次脈,只知這人子骨還算朗,若不是肺癆緣故,健康的不得了。
昨天與閑聊的時候,咳都出來了,這是肺部染癥狀,這病得慢慢治了。
歸寧那天便啟程去東都城,這一路上為了顧宴咳嗽不那麼辛苦,只能自制些止咳藥水,給他緩緩癥狀也是好的。
顧宴在一旁不吭聲,他有些好奇,不知道是怎麼識得這些藥名,還知道藥的功效。
等藥拿來了些大果后,墨小唐直接要了一斤,然后再買了些制干的胎,金銀花等。
胎干、金銀花都有清熱解毒的功效,藥溫和,嬰兒都可以泡水服用。
隨后又再要半斤川貝和一斤冰糖,等著藥把所有東西都包好,結賬后讓馬夫將東西放在了馬車里。
顧宴看向墨小唐,“還有什麼想要的?”
“嗯……先隨便逛逛。”
墨小唐也沒想到,穿來這個地方后,便一直在那個農莊里給原主的生母守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確實是不知道這外頭的世界有多彩。
顧宴對此提議,沒有反對,“好,我陪你。”
就這樣,俊男結伴而行。
顧宴時不時的低咳幾聲,那抑制的咳嗽聲,墨小唐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知道這男人是不想壞了閑逛的興致。
墨小唐雙眸掃看了四,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倒是看見了有個農婦賣山梨,走到農婦面前,挑了幾個勻稱大小相近的山梨,顧宴在一旁付了錢。
墨小唐將山梨給了馬夫,開口問顧宴,“哪里有賣?”
上這套新婚婦人穿的,過于鮮艷,是真心不喜歡。
顧宴見秀眉輕蹙似有煩惱,“走吧,我帶你去錦繡閣。”
二人步行往錦繡閣走,雖然沒怎麼說話,但氣氛倒是融洽。
外人看見后,只覺得這對新婚夫婦甚好。
顧宴與墨小唐在街上閑逛的消息,飛快傳到了墨大小姐墨羽的耳朵里時,氣得直接將桌上的茶杯一腦的全砸在了地上,“那個賤人!怎麼敢?!”
屋里的侍們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墨大夫人聞訊而來,“你生什麼氣?是替嫁過去做的沖喜新娘,想必是起效果了,顧宴都能出門閑逛,這是好事!”
“娘!那賤人有什麼資格陪著宴哥哥閑逛?!宴哥哥以前都沒陪過我!”
墨羽氣得臉紅脖子,那獰猙的表,看不出那張臉哪還有可言。
墨大夫人深吸一口氣,“你沉住氣!顧宴還沒有大好,你就這麼急著跳腳有何用?你要是真看不下去,便親自去看看。”
“娘的意思是,讓我出門?”
“為什麼不出門?巧遇罷了。”
墨大夫人有自己的思量,當初能讓唐琬那個花魁備冷落,連帶那個棄也狠心視之不見,可不是為了給棄找一門好親事。
顧宴現在對棄好,并不知道哪個棄為了一千兩銀子,已經寫了封自請休妻書。
呵!
為了區區一千兩銀子,就把顧宴賣了。
倘若顧宴知道真相,哪還會對那個棄另眼相看?
在墨大夫人的安排下,墨羽急急忙忙的出門,天林城并不大,縱馬而行,用不了一刻鐘。
墨小唐抵達錦繡閣的時候,看著款式挑了幾套。
挑的偏素,顧宴都看在眼里,他看著認真的神,并沒有挑貴的,而且挑布料親的,素淡便要了。
顧宴挑了挑眉,看的樣子,完全不知道錦繡閣是顧家的產業嗎?
有意思!
墨小唐看著那些刺繡品,眼中的歡喜是遮不住的。
要用針扎人還行,刺繡這玩意,不適合。
雖說遇到外傷時,也需要合傷口,但那合的手法,和制服的手法完全是兩回事好麼!
合傷口是一針合后就要剪斷合線再繼續下一針的合。傷口的合創面要看大小,創面的深淺,一層一層的合,包括管,最后是表皮合,如果表皮缺失還要考慮移植皮等等。
服是一條線一直到底。
墨小唐看著那些致的繡品,心中稱贊不已,繡娘們的手可真巧啊,繡的花兒栩栩如生,這都是藝品!
教目不轉睛,垂涎三尺。
顧宴見流連在鋪里,久久也不換地方,怕站著太累,便開口提議,“錦繡閣還有首飾,帶你去看看吧,也給你添置些。”
“首飾?”
墨小唐怔了一下,眼前一亮,“去看看吧。”
沒有哪個人不首飾!
墨小唐喜歡首飾,因經常搗藥弄醫,的雙手潔白如玉藕,沒有佩戴任何飾。
纖細的脖子上,掛著的紫玉平安扣,那是上唯一的首飾。
顧宴領著去了三樓,三樓直接是一個回字的布局,不僅有金、銀首飾,玉飾,還有些說不出來的稀礦石,都被制了首飾。戒指、手串、手鐲、耳飾、項鏈等。
墨小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時代的工匠藝品,自然看得兩眼發,的眼睛里有著欣賞的歡喜之意,唯獨沒有想要占有的目。
顧宴坐在一旁,喝著下人奉上的熱茶,心里已經對這個媳婦兒涌起了好奇。
從小到大,他生長在天林城,遇到過形形的子。
不管是出富貴或是平民之,都沒有一個如墨小唐這般引他注目。
出不好,他卻沒有在上發現的半分自卑之,更沒有自憐自艾。
面對他的時候,脾氣溫恭順,卻又有自己的主張。
雖不是大家閨秀,卻又有貴族子的雍容氣質。
要不是唐琬死了,顧宴還真想去拜見一下這位奇子,想知道是怎麼把兒教的這般好?
墨小唐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要是知道的話,怕是會嗤之以鼻,又不是原主,原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啊。
墨小唐正在盯著一個玉佩,看得兩眼發,那個玉佩紫意盈滿,雕刻的是人生(參)如意。
胖胖的人參,它的參須纏繞著如意,可又好看。
簾子突然被掀起,墨羽急急的沖了進來,一看見顧宴的時候,眉眼染上了喜意,“宴哥哥。”
這一聲呼喚,讓墨小唐全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天曉得,墨大小姐那滴滴的聲音有多麼的造作!
墨小唐驚恐的神一閃而過,偏偏被顧宴捕捉到了。
顧宴角噙著笑意,目瀲滟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墨羽,“原來是墨大小姐。”
“宴哥哥,你好些了嗎?”
“錦繡閣是我顧家的產業,我今天專程陪夫人出來閑逛,不知墨大小姐來錦繡閣想買些什麼?我讓掌柜的陪你去挑,總不好怠慢客人。”
墨羽聽到這里,握拳頭,恨得直咬牙。
不能在顧宴面前自毀形象,與墨小唐撕破臉皮,只能皮笑不笑的說道:“宴哥哥,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要與我生份了嗎?”
“墨大小姐,你我論起來親疏,我是你妹夫。談何生份?”
顧宴瞇了瞇桃花眼,眼底里的冷意迸發出來。
墨家人真當他好欺負不?
把棄替嫁進來,還想拉著他做什麼?
他顧宴可不是任人擺布,不懂反擊的木偶。
妹夫?
不!
墨羽目悲傷之意,這怎麼可以?
墨小唐將手中的人生如意悄悄放回原位,雙腳小心翼翼的往外挪,是想離開這個修羅場。
可不想為炮灰,本來嫁給顧宴已經是迫不得已,非自愿,現在他們二人對峙之,才不要摻合進去,免得沾一屎!
嗯!
沒錯,就是屎!
墨小唐想溜,可惜顧宴不放過,顧宴站起來,走向,一把手摟著,“夫人方才不是看上了人生如意嗎?掌柜,把它包起來,我和夫人一并帶回府。”
“是。”
候在角落的掌柜立即應聲。
他了額間的汗水,趕去忙活。
墨羽怨恨狠厲的目,瞬間轉移到了墨小唐的上,這個賤人怎麼可以和宴哥哥這般親無間!
嘖!
目能殺人的話,墨小唐都碎了。
墨小唐有氣無力的嘆息一聲,這什麼事啊?
偏偏還不能吐槽半字,任由顧宴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直接帶著離開了錦繡閣。
坐在馬車上,顧宴的手仍停在墨小唐的腰間。
墨小唐很想對他說:人的腰,你不要瞎啊!
可清楚自己現在的境,的份是他的新婚妻子,是他的夫人。
說白了,就算他要與行房,墨小唐想去衙門告狀他非禮,也是無門!
人家顧宴八人大橋迎抬進府,名份上,就是他的人。
顧宴坐在一旁閉目養神,他知道心緒不寧,“我知道你是被迫嫁給我,我對墨羽沒有男之。我對你說過,我命不久矣,只要你想,我隨時可以送你離開天林城,放你自由。”
“嗯。”
墨小唐應了一聲。
心里在思忖著,要給顧宴治肺癆一事,得提上日程了。
要不然,一個小小的肺癆,居然也能讓顧宴這個大男人杞人憂天,一副人之將死的模樣。
人長的帥,心也善良。
看在他給買人生如意的份上,今晚就給他燉個川貝冰糖山梨吧。
東西都是現買的,而燉的水不一樣,那是空間里的靈泉水。
借著購買外的存在,親手做羹湯,到時盯著顧宴喝的一滴不剩,誰也查不出什麼。
新婚第二天晚上,顧宴喝到了墨小唐給他燉的川貝冰糖山梨。
坦白說,顧宴活了二十年,還真沒見過誰家吃山梨是這麼吃的。
這是墨小唐親手做的,顧宴沒有拒絕的好意,便將它吃完了。
晚上臥床的時候,顧宴覺得半年以來的肺部傳來的那灼痛,竟減緩了大半,原本還控制不住的想要咳嗽,現在倒是平緩了許多。
墨小唐直接遞給他一個大瓶子,“這是我用大果熬煮出來的糖漿,你咳的難時,便喝上一口,不要馬上喝水,就這麼潤著嗓子喝下去。兩個時辰,只能喝一次,不可貪多。”
顧宴接過,“你懂醫?”
“會一點點。”
墨小唐打著哈欠,為了這鍋糖漿,熬制了整整三個時辰。
沒有假手于人,都是自己一人干的。
空間里的兩大碗靈泉水確實是能讓顧宴好的很快,但那樣太引人注目的,明天就要離開天林城,顧宴是個好人。
所以墨小唐才會著急的熬出糖漿,免得顧宴一路辛苦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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