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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紅塵》 第十六章 驚變

見李青麟忽然恢復正常,莊主神微變:“你……你怎麼沒事?”

李青麟噴出一口水箭,道:“那酒被我以真氣裹著在嚨裡,本沒落肚。裝作中毒,不過是想看看那妖在我迷之際還能吐出什麼真話來……”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有些懊惱地續道:“我也沒想過這玉佩對妖剋制這麼厲害,鬧出靜太大,實非我所願。”

外面道姑抿脣,這變化一波三折,實在沒能料到。

“怪不得師父說要問道於紅塵,這人心詭譎,果然不是山中潛修能見。”想了想,又低聲自語:“這李青麟的城府,那事是他做的可能又大了幾分。”

彷彿響應道姑的心聲一般,莊外傳來人聲,有幾匹馬飛馳而來,直闖

見到爲首之人,莊主大吃一驚,行禮道:“下民參加王郡守。”

王郡守急匆匆地下了馬,一把將莊主推到一邊,單膝跪地:“下王賀,參見二王子,參見昭公主。”

整個莊子裡呆若木莊主臉如土

李青君冷笑道:“不會是爲這農莊之人來站臺的吧?這傢伙居然能勞你郡守大人親臨,可厲害得很吶!”

王賀著汗:“公主誤會了,下並不認識此人。只是聽別人說起傍晚在城門見過二位,下正好有急事尋找二位,才特意前來。”

“哦?”李青麟道:“出了什麼要事?”

“太子……”王賀頓了一下,叩首道:“昨夜太子遇刺亡。”

李青麟瞳孔微微一,李青君臉刷地變白。

在潑天的大事面前,農莊之事自然沒有什麼可說,莊主沒等郡守發威,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什麼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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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無故死亡的莊丁正是蟲妖吸走氣而死,莊主因此懸榜捉鬼,倒是沒想過這是自家夫人乾的好事。

所以莊主本來不會死……可惜出了個孽障兒子,爲了和繼母在一起,便藉助莊中“鬧鬼”的背景,悄悄毒死了父親。

也就是說,此地的異事,既有妖孽,也有人爲,之前大家的判斷都不對。

當然此事已經不在李家兄妹的關注範圍了,他們的心思早已全被太子亡的大事佔據,連夜策馬回京。途中也不再是三人了,而是郡上派了軍隊護送而行,顯然死了太子的南離不能再讓二王子出意外。

因爲國王一共就這兩個兒子。

這再也不是講歷練的時候了,恐怕將來李青麟再也不會有獨自出行的可能。

一路上李家兄妹的表都非常嚴肅,失去了任何扯淡的心。從大說,是南離要變天了,從小說,是他們失去了兄長。

尤其對於李青麟而言,想必這兩個合在一起特別複雜。

秦弈策馬跟在邊,也很沉默。

和李家兄妹相反,太子離他太遠,人都不認識有什麼覺?倒是農莊之事對他的很大。

如此豔的人,其實不過一張畫皮,骨子裡是噁心至極的蟲,這便是修士們所見的紅骷髏了吧。再什麼禍水,也不過一皮囊。

能夠擯棄皮相聲,不爲表象所迷,便是大道的必經過程了吧。

可爲了爭這麼一皮囊,卻發生了子弒父的事……而意到了最後,終究也抵不過一塊玉的

所以到底是妖怪更惡毒,還是人心?

他遠遠吊在隊伍後面,悄悄在和流蘇談。

“你那點修行,就別參這樣的謎題了。你現在自以爲悟,到了真的禍水紅在你面前,你真能不被吸引?此之謂知易行難。”流蘇悠悠道:“反正這種事,看多了就那樣。等你活個幾千年,哪裡還會對這種事心起漣漪?不參也自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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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弈低聲問:“既然不參自悟,那麼修仙的本質是?”

“復……哦,修仙的本質,不過問心。”

“何以問心?”

“紅塵滾過,就知道了。”流蘇悠悠道:“你躲在仙蹟山裡一輩子,自以爲出世,其實大謬。未曾世,哪裡來的出?”

“所以當初你反倒慫恿我泡妞?”

流蘇失笑:“什麼都沒經歷過,就別妄言大道了,僅此而已。有些事即使無需親歷,好歹也要見過,你道我凡事想法惡毒?無非見多了,不過如此,人世彈指百年,俗世的條條框框有什麼可較真的。”

秦弈難得地沒和它拌,反而認真道:“謹教。”

流蘇怔了怔,轉移道:“既然見到了能畫皮的妖怪,你就不好奇妖修的常識?”

“因爲我知道你忍不住會自己說。”

“……”流蘇恨得牙:“死也不告訴你。”

“哦。”秦弈看似隨意地道:“反正被個玉佩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這張夫人說不定還沒那妖虎厲害。”

流蘇冷笑:“你知道個屁!”

罵完這句,它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妖修的常識一腦兒都說了。

妖修,最低級的稱爲通靈期,也就是等等剛剛開啓了基本的靈智,有了一點點奇怪的本事,對應的大抵是人類的練氣期,同樣也有九層修行區分。通靈期到了大圓滿,靈智已經和人類沒有什麼差別了,是爲通靈。

“當然大部分通靈小妖都是野路子,同等修行下,沒有人類多種多樣的手段,整是不如練氣修士的傳承,甚至人類比較厲害的武者也不怕它們,也就只能嚇嚇凡人。”流蘇補充:“參照那隻蛛妖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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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秦弈撓頭:“那張夫人已經過了這個階段?”

“沒有,卡在這個階段大圓滿。”流蘇冷笑道:“你不要小看這個階段的妖怪,就如人類練氣巔峰者,在很多時候都可以自稱神仙了。張夫人這個檔次居然被李青麟一塊玉弄了那樣,這塊玉非常有門道。”

秦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通靈圓滿時,就可以嘗試衝擊化形期,也就是正常變人形。卡在這個關口的小妖怪多如牛,各自都在用很多七八糟的方式去嘗試突破,張夫人用畫皮扮人就是其中一種方式,這是在通靈期還沒有突破化形時的無奈之選。

“你還可以見到剝下人皮煉製的,也可以見到自己嘗試變形變得不倫不類,那張臉青面獠牙一看就知道是妖怪。”流蘇補充:“張夫人這種算是相對比較溫和的方式,吸取人類生氣,也是希能夠徹底固形,只可惜手段太糙了,野路子多半如此。”

“原來如此。”秦弈嘆道:“也就是說,如果看見真的變得和人一樣的妖怪,這就是比較厲害的妖怪了?”

“真正突破了化形期,表面確實和人沒什麼差別了,但是往往會在某些地方保留些本特徵很難掩蓋,比如留條尾?又或者是妖氣很濃郁,需要很多辦法去遮掩,遇到什麼刺激還可能暴原形。”流蘇道:“不過這樣的稍微藏也可以混跡人間,很會被識破了。拿你滿腦子的練氣築基對比,這種也可以稱爲築了基。”

“再往上呢?”

“在往上?”流蘇冷笑:“憑你現在這點手段,見到就代表著活不了,還問個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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