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舊時王謝堂前燕

梅子雨下的金陵城，古古香，古韻十足。

沒有鋼鐵叢林，不是車水馬龍，孫默閑庭信步，隨可見的是弄堂小巷，是綠小婢，有婉約的小姐帶著面紗，蓮步輕移進了脂鋪。

聞不到公煲的味道，也沒有串香縹緲，倒是豪客招呼店小二上酒的吆喝，不時傳來。

孫默咬著一個素包子，踩著的青石板路，和一位挑著擔子賣糖葫蘆的小販肩而過後，走進了一家閱來軒的書店。

因為下雨，店裡客人極，只有一位老者坐在木椅上，悠閑的看書，旁邊放著一杯清茶，早沒了熱度。

書店很大，擺滿了高大厚重的槐木書架，以孫默拔的高都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到書架最上層的書籍。

隨便逛了逛，孫默就喜歡上了這家書店。

書架上的書籍，分門別類，擺放的非常整齊，就像是閱兵的方陣，孫默在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裡的書籍可以外借，每天只需要一個銅板。

一般來說，租借過的書籍，總會有一些汙損，可這家店的沒有，這說明店主對書籍護有加，鄭重的告誡過那些借書人。

孫默不出門，平日的好除了打遊戲，就是看小說，所以能在這裡看到一家書店，倍親切。

什麼話本，雜居，還有詩歌辭賦，種類很多，不過孫默上手拿的就是一本小說。

《九州誅仙傳》，落款是山野老叟，足足十幾套，擺滿了大半個書架，這應該就是唐國的暢銷書。

孫默翻了翻，名字霸氣，劇厚重，寫的是宗門仇，全書呈現的格調也很大氣，難怪可以擺在這裡。

在中土九州，印刷還停在活字印刷的階段，所以知識還沒能大范圍流傳和普及，在這個年代，識文斷字的依然是數人。

“嘖，這種水準的話，我也可以寫呢。”

孫默看了幾眼，又放了回去。

“怎麼？不滿意？”

不知何時，木椅上的老者站在了旁邊，看到孫默把《九州誅仙傳》放回去，忍不住詢問：“這可是最近一年風靡了金陵的暢銷書，年輕人都看。”

“呵呵！”

孫默避而不談，這個老者明顯是這本書的，萬一自己說錯話了，搞不好要起爭執。

老者細心的整理了一下孫默翻過的書架，又坐回到椅子上，大概半小時後，看到孫默回來，手裡拿著《九州誅仙傳》，忍不住樂了。

“你不是不喜歡嗎？”

老者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上說的不好看，可很誠實嘛，還不是要租借？

“是的，不喜歡，可是實在無書可借呀，只能湊合看了。”

孫默一臉無奈，中土的小說還停留在仙俠妖靈的階段，如此單調的題材，怎麼可能滿足孫默的胃口。

聽到‘湊合’兩個字，老者眼睛一瞪，胡子都氣的吹了起來：“那你寫一本，讓我看看什麼是‘不湊合’看的！”

“變形金剛看過嗎？”

孫默調侃。

老者一臉懵。

“七龍珠看過嗎？”

老者繼續懵。

“那西遊記也是沒看過的咯？”

孫默的惡趣味發作了。

“你這是胡說的吧？我也算博覽群書，怎麼你說的這些書籍，我都沒聽說過？”

老者鬱悶，狐疑的盯著孫默，沒想到這小子長得眉清目秀，卻是個謊話。

“那是因為你看的書還不夠多。”

孫默一本正經，肚子裡卻是要笑翻了，不過跟著又失落了起來，哎，自己以後也看不到了。

老者臉一黑，不過書如命的他，愣是忍下了怒氣，低聲詢問：“這些書你在哪看的？”

“我自己寫的呀！”

孫默不敢說了，為一個異世人，要不是被老者話趕話兌，他才不會說出這些名字呢，因為泄報，很可能帶來麻煩。

“你……”

老者氣的抬手就準備給孫默來一下狠得，明明把自己的興趣都勾起來了，結果告訴自己是編的，著實可惡。

“租一天一個銅板是嗎？”

孫默掏錢。

“嗯。”

老者點了點頭，為孫默辦理租書手續，腦海裡卻是回想著他說過的三個名字，那個不知道是什麼鬼的變形金剛暫且不說，七龍珠和西遊記，單聽名字，便很有味道，於是忍不住詢問：“不知道西遊記講的是什麼？”

孫默輕笑，搖了搖頭。

“你如果有稿，我可以出錢購買！”

老者看過的書有太多了，所以現在想找一本符合心意又沒看過的書，實在太難了，這對一個嗜書如命的人來說簡直是折磨。

“出多錢？”

孫默眼睛一亮，他現在花的錢都是本尊的積蓄，本來就沒多，再加上實習老師的薪水很，孫默可以預想到，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都要過拮據的生活。

要是談一個，有了朋友，那就更加不敷出了，想一想連出去大吃一頓改善生活的錢都沒有，也太慘了。

“二百兩白銀！”

老者開價。

孫默搖頭。

“怎麼？嫌？”

老者敲了敲桌子：“一百兩銀子，就夠一個三口之家舒舒服服的過上一年了，小子，別太貪得無厭。”

“出書的話，是什麼行？”

孫默心說，我要是把西遊記的稿子用二百兩白銀賣給你，我就是蠢貨。

“呵呵！”老者輕蔑一笑：“年輕人，好好過日子，不要做夢。”

中土九州還是封建時代，生產力低下，印刷和造紙的落後，就注定了出書是一件極其奢侈的事。

孫默轉就走。

“好吧，滿足你。”老者妥協了：“我幫你出三百本書，賠了算我的，賺了錢都給你。”

“一千本！”

孫默獅子大開口，同事中有人出版過參考書，一千本放在當時，也是不錯的績了。

“太多，沒錢，做不到！”

老者拒絕三聯，不想被敲詐。

孫默凝視著老者，激活了神之察。

‘鄭清方，三年前致仕還鄉，做起了富家翁，書如命，神力境七重。’

‘機能嚴重損，曾經到過毒素侵害，留有疾。’

‘備注，鄭家家風嚴謹，如果遇其跌倒，可放心攙扶，不用擔心被訛。’

孫默瀏覽浮現在老者旁的數據，致仕？不就是員正常退休麼，沒想到這位開書店的老者還做過，那肯定不缺錢。

鄭清方在朝堂上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可是被孫默的眼睛注視，突然不舒服起來，就像有一些螞蟻在上爬。

“好了，五百本，不能再多了。”

鄭清方妥協，順便打量孫默。

淡藍的長袍，漿洗的乾淨，配上孫默俊秀的面容和立的材，出了一淡然清逸的氣質，他角抿著時，似乎有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度，給人一種波瀾不興的覺。

鄭清方這一生，見過不氣質出眾的年輕人，這個小子在其中，也算是相當出眾的了。

“一千本。”

孫默咬死不松口。

“可以，不過我要欣賞一下你的木刀。”

鄭清方的目落在了孫默的腰側，那裡別著黑檀香的木刀。

孫默聳了聳肩膀，轉就走，開玩笑，上面可是刻有大乾坤無相神功，聖級絕品功法，怎麼可能給你看？

不過這個老頭倒是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上最貴重的東西。

“小子，說什麼都白搭，先把書稿拿來給我看，要是有趣，我豁出去給你印刷一千本。”

鄭清方喊了起來，等到孫默的影消失在門外，他又坐回到木椅上，只是再看手中的小說時，已經索然無味，腦海中全都是七龍珠和西遊記這兩個名字。

“到底是怎麼樣的故事呢？”

鄭清方裡就像有一隻貓再抓，心難耐。

六月時節的梅子雨，淅淅瀝瀝，孫默買了幾塊桂花糕後，上了一條小船，沿秦淮河遊覽。

木刀隨意的在腰帶上，它本的價值不貴，但是刻上了大乾坤無相神功後，便不可同日而語。

孫默雖然已經記了這門功法，但是誰知道有沒有藏容？而且這些字龍飛舞，顯然出自一位書法名家之手，毀之可惜，放在宿舍裡，孫默又擔心丟掉，於是只能帶在邊。

唐國不刀劍，但是弓弩，如果持有，不了要被捕快用鐵索拿了，關進大牢裡蹲上幾天。

孫默還沒習慣佩刀持劍，而且一把刀最輕也要七、八斤，著實麻煩，這把木刀的重量正好，孫默乾脆帶了防。

在靈王寺上了一炷香後，孫默返回學校，路過一街角的時候，看到一個清瘦的孩，雙手地抱著小包袱，坐在屋簷下避雨。

孩大概十三、四歲的模樣，長相清麗，只是現在爬滿了失落。

“一隻無家可歸的？”

為老師，孫默對這種孤一人的孩子很敏，因為他所在的學校就出現過學生離家出走的事。

孫默凝視，激活了神之察。

‘鹿芷若，十四歲，無分文，重度狀態中。’

看到這個滿是香氣的名字，孫默便暗讚了一聲，。

屋簷短小，遮不住梅子雨，孩上洗得乾淨的青布麻被打了，可是依舊無所覺，在那裡，像一隻被棄的小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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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