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棉布簾子掀開,兩個人走了進來,似乎是父子,又好像是祖孫,那年長的穿個褐金錢紋的員外炮,富態模樣卻是個山羊胡子,看著很別扭,這人看了幾眼,在後閃出一個胖子來。
一看就是富人家出來玩,這年頭胖孩可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出來的,王通觀察了下,這胖孩實際上和現在的自己應該差不多年紀,也是十三四歲的樣子,隻不過如今的自己習慣以年人的份去觀察罷了。
“好香,好香,比那些混賬廚子做的香多了。”
這胖子走出來的時候,王通發現他走路晃的劇烈,王通歪歪子,就看到胖子走路的方式,他腳有殘疾。
不知道是誰家的爺倆,家裏的好好日子不過,臘月出來吃這個紅燒,懶得理會,王通埋下頭又是琢磨自己的事,卻沒注意到那年長的員外狠狠的瞪了這邊一眼。
店裏的夥計自然會殷勤招待,那員外看了看店裏的菜,臉上出了很不滿意的表,最後點了一份鹹菜和兩碗紅燒,配上白飯。
紅燒普通,不過卻是味館的主打,所以選料細,火候十足,五花三層的紅亮潤澤,香氣撲鼻。
端到桌子上,那胖子吃了一口,眼睛頓時就亮了,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不時的還含混的道:
“好吃,好吃。”
看孩子吃的這樣香,那員外也忍不住要了碗,吃了口之後也點頭讚許,開口道:
“的確有點門道。”
聲音很和,此時店裏隻有這兩位客人,王通的注意力也不住被吸引過去,聽到那員外誇讚,他不住笑著湊趣道:
“兩位看著不像是來在下這種店的人,怎麽,今閑逛到這邊?年貨都置辦好了嗎?”
那員外眉頭皺起來,臉沉下來道:
“這位大人,今日不去當值卻坐在這店裏,到底做什麽呢?”
一聽這話,王通心裏有數了,不準這位員外是某的員,要不然話那裏來如此的氣派。
心好,也不和對方的生語氣計較,王通笑著道:
“這家店就是在下開的……”
那員外詫異的盯著王通看了看,然後轉過再也不理會他,好大的架子,什麽樣的客人都有,王通笑了笑沒有理會。
“一共六十文,多謝您老的照顧。”
那邊夥計熱的招呼了聲,這種單點菜的是吃完後結賬,那員外手在上索,手在口袋裏一翻,卻愣在了那裏。
店裏的夥計笑容不變,依舊著手,不過那員外在上翻檢幾下,那愕然變了尷尬,坐在那邊的胖子已經把兩大碗紅燒一掃而空,依舊未盡的在那裏喊道:
“真香,再吃一碗吧!?”
“一共六十文……”
收錢的夥計也看出有點不對勁,不得又開口了句,那員外的臉上尷尬之更重,咳嗽了聲,頗為緩慢的道:
“這……這……今日卻沒帶銀錢出來,能不能先把欠賬記下,明日定當償還。”
一聽沒錢,收錢夥計的臉頓時有點難看,他為難的道:
“味館本利薄,向來不賒欠的,宮裏的各位公公,衛的將爺們,店也從未通融的。”
後麵那胖子還未聽清這邊什麽,把紅燒的湯倒進飯中,吃了幾口,又在那裏嚷道:
“還沒吃夠,再來一碗…….”
員外打扮的中年人回頭看了眼,臉上的為難之更重,這邊一來二去的,那邊沉思的王通總算被驚了。
聽到雙方的話,不住有些想笑,看這兩位穿著打扮,估計還真就是忘帶錢了,而不是來這裏蹭吃蹭喝,看那員外為難的模樣,王通揚聲招呼了句:
“張算了,想來真忘帶了,明日送來就是。”
王通開口,那夥計帶著笑容彎腰躬,繼續忙碌去了,不過那員外對王通的善意卻沒什麽激,反倒神冷漠的打量了下。
或許方才被自己的那番話冒犯,這等富貴之人最好麵子。
不過六十文錢,眼神中何必有這麽多的戒備和提防,王通心下有些不快,不過也懶得計較,低下頭在宣紙上寫寫畫畫,如今這店麵太,花樣也太,要想保持住客流,必須要擴大店麵,增加菜。
味館麵對的客戶群實際上很有限,無非是南城的中上階級還有宮城的宦和軍將,現在無非是實際需要和吃個新鮮,要趁著這勁保持住。
從現代時候,王通做這種市場規劃什麽的都是全神貫注,等他下次被驚抬頭的時候,發現店已經坐了不宦和衛軍,看來方才的確是個空當。
將將黑的時候,張世強和幾名采買的夥計回來了,如今寒,菜都可以采購多點數量,也不用擔心腐壞。
照例采購之後,要在王通這邊核銷銀錢,一報數目,王通就發現不太對,還沒等他問,張世強先開口道:
“今日裏多買了一頭羊,二十斤酒,還有幾百文錢的幹果,給咱們百戶的李文遠旗家裏送去,王兄弟你不是要學拳腳嗎?就是尋他做師傅。”
到這裏,王通倒興趣起來,張世強又繼續道:
“還記得那,大罵趙國棟的那人,就是這個,李文遠可有一手好拳腳,使得好槍棒,在咱們百戶,大些,咱們千戶這邊,還沒人強的過他。”
“咱們錦親軍裏還有這等好漢?”
王通很是疑,錦衛除卻幾個有特殊職能的編製之外,其餘都是世居京師的子弟,這些人的職銜代代相傳,也沒什麽考核訓練,每個人除卻上袍服,腰間鋼刀之外,和百姓區別實在不大,怎麽出來個這麽能打的。
“戚大帥聽過嗎,就是薊鎮總兵,都督總理三鎮軍事的戚繼?”
張世強興致不,“戚繼”這名字對王通來真是如雷貫耳,抗倭名將,軍事大才,連忙點頭,那邊繼續道:
“那李文遠就是戚大帥邊的親兵,在南邊和倭寇生死廝殺過,在北邊被韃子傷了胳膊不能再上陣,戚大帥和上麵的大人們打了招呼,把他安置在咱們百戶……幾日定了,那李老哥對王兄弟你的做派很欣賞,正月初七,王兄弟你就上門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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