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住進了紅墻碧瓦的大房子，房子大到就算真來了，也可以勉強盤起的程度，白曦對此很滿意。

走在宮道上，白曦在漂亮寶貝住的延英殿前，看見門口跪了一個人。

那人看起來是十六七歲的男子，樣貌與郁蒼有三分相似。

他見郁蒼走來，起迎接，被闕火警惕地隔開。

郁蒼看也未看他一眼，徑直步延英殿。

“他是誰？”

白曦好奇的問，郁蒼破天荒沒有回答白曦的問題，用晚膳岔開話題。

白曦的好奇心敵不過食的，第二日清晨，白曦溜出延英殿打算去外面逛逛。

“昨天路過的時候，就覺得漂亮寶貝住的房子好看，今天一定要好好逛逛。”白曦溜出延英殿，結果又看見跪在門口的人。

想知道他是誰，可惜郁蒼不告訴，延英殿的侍衛更加不敢說。

白曦問不到結果，只能離開。

一個人在皇宮竄，沒有目標，走到哪是哪。

白曦追著蝴蝶跑去一片巨大的花園，又被小貓咪吸引視線鉆進一座假山，沒捉住貓咪，聽見外面的談聲。

“你聽說了嗎？齊王行刺皇上，現在還在延英殿外面跪著呢！”

“真的假的，齊王與皇上不是親兄弟嗎？”

“當然是真的，我方才路過還看見了，皇家哪來的親兄弟？”

“我看不像啊，宮里的貓不都是他養的嗎，養的皇子沒那麼多心眼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宮尚短不清楚，去年齊王生辰許愿還說要做一個像皇上那樣的人，可不就是喻想篡位當皇帝嗎？”

“……”

兩名宮低聲攀談，隨著們越走越遠，后面的話白曦逐漸模糊。

“他是齊王，我記得刺客之前說過，是齊王指使壞人殺漂亮寶貝。”白曦回想起方才看見的人，以及刺客說的話。

照理說對漂亮寶貝不利的人都是的敵人，可看人的眼不會出錯，方才跪在地上的男人，上氣味分明很干凈，只有像水一樣純澈的人才有那種氣味，到底是哪出現問題？白曦想不通，打算回去找漂亮寶貝讓他想，結果忘記回去的路！

“糟糕，是走左邊還是右邊？”

白曦苦惱地抱著腦袋蹲下來，郁蒼找來的時候，就看見某條龍可憐地蹲在宮道中間，像在等人來領回家。

“你怎麼一個人跑這麼遠？”郁蒼走過去。

白曦看見人興地撲上去環住他腰，“漂亮寶貝~我迷路找不到你了，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

白曦一句“漂亮寶貝”把吳公公嚇得眉抖三抖，驚駭地向白曦，又到郁蒼警告的視線，霎時不敢說話，全當自己耳朵聾了。

郁蒼：“不是說了不要這麼朕嗎？”

誰是你寶貝？

白曦爭辯，“你說不要在外人面前你，現在又沒有外人。”

郁蒼后出來找迷路的龍，后只跟著吳公公和幾名心腹，都是見過好幾次人，確實不算外人。

白曦催促，“快走吧，我了。”

走了這麼遠的路，白曦特別想吃東西。

回去的路上白曦總覺得自己忘記什麼，又想不起來，直到看見延英殿門口跪著的人才記起。

“他是你弟弟嗎？”

郁蒼沒回答。

“皇兄！”跪在地上的郁池蒼白，看見郁蒼規規矩矩磕頭行禮，“皇兄，臣弟有話與你說。”

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郁池嗓音沙啞破碎，其實并不適合說話，可他還是固執的攔住郁蒼。

“朕無話和你說。”郁蒼面沉如水，大步走進延英殿。

“皇兄！！”郁池急忙住他，“皇兄也覺得臣弟會派人刺殺您嗎？”

刺殺的事就像橫在兩人中間的一刺，郁蒼腳步停滯，黑眸晦暗，“你有沒有做過，自己心里清楚。”

“我沒有！！”

郁池否認，“臣弟不清楚刺客是怎麼說的，但我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皇兄的事！”

郁蒼沒任何表示，沉默地踏延英殿，無聲的作仿佛在告訴郁池，他并不相信他對自己沒有惡意。

自郁蒼登基以來，郁池屢屢壞事，兩兄弟的關系越來越差。

郁池狼狽地想追上去，結果自己跪在地上太久，腳不聽使喚，要不是邊人扶他一把，他能摔在地上。

白曦圍觀兄弟吵架，尤其是漂亮寶貝每次因為郁池都會心不好，白曦心里默默做了個決定。

——吃了漂亮寶貝那麼多東西，要賜福回報漂亮寶貝。

于是白曦追上去和郁蒼說，“我剛才看過，他很干凈，不像是壞人。”

郁蒼接話，“你看誰都不像壞人。”

白曦覺得自己有被冒犯，“才不對，推你掉下去的就是壞人，但他不是。”

郁蒼黑眸鎖住，白曦嚴肅回視。

郁蒼：“你說他是好人，刺客的證詞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是被你問出的口供不對嗎？”

“是我用水問出來的不錯，可要是有人忍著劇痛也要瞞，我也不能發現。”說到底白曦問話，只泡了自己的半截小拇指而已。

“我可以幫你再問問他，這樣你就清楚了，這次我泡一手指，肯定不會出錯。”

白曦拉住郁蒼，“你是我的信徒，理應信我！”

*

一刻鐘后，郁蒼和白曦一起從書房走出，郁池還跪在殿外。

“皇兄，你終于肯見我了？”

郁蒼沒理他，讓白曦把水給他。

郁池僵直，“是……是毒酒嗎？”

郁蒼反問，“不敢喝？”

郁池跪了一天一夜，早就是強弩之末，晃了晃，手抖地接過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他以為是毒酒，所以在白曦問他有沒有傷害郁蒼時，他憔悴痛苦地說：

“皇兄，自奪嫡以來，我們的關系越來越差，不知為何，總有那麼多莫須有的罪名加在臣弟上，不管臣弟怎麼爭辯解釋都沒有用。但無論如何，臣弟從沒想過害您，你永遠是臣弟心里的哥哥，弟弟不會害哥哥的……”

郁池說著，把水一飲而盡。

等他喝完水，靜靜地等待毒發，結果一點覺都沒有？

毒發作得太慢了嗎？

郁池又等了一會，結果他依舊沒事。

郁蒼見狀了然，瞳孔深散發恐怖的戾意，“來人，傳召闕火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