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的生活比虞良想象中的要更加輕松,因為老杜已經將所有事安排好,不用虞良自己來做任何事,他只需要抓著系著老杜的繩子,跟著老杜一起走就行。
雖然他記憶過地圖,但失去視覺后他早已失去方向,本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
聽老杜和員工的談,現在他們應該是已經到了游客中心,一路上有不游客和老杜打招呼,其中也有人詢問他的來歷,老杜只是說他被某種怪談奪去了眼睛。
對此虞良自然不會否認,他的言語比之以往更,就像是個木偶。
空氣中彌漫著細微的腥氣,他的耳畔不斷捕捉到奇怪的聲音,人類忍痛的悶哼聲,彈珠掉在地上不斷滾的聲音還有近在邊的蟬鳴聲。
很奇怪,他現在應該在游客大廳里才對。
虞良微微仰起頭,似乎是在空氣中著什麼,他將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著心臟的劇烈跳。
他的心依舊平靜,但中卻有什麼東西不由自主地栗著。
那家伙。
鱷魚。
它一直跟著自己,從來沒有遠去過,而現在它就在大廳里,偽裝一個普通的員工。
“每次怪談退去之后都會有一些小驚喜,不用擔心,危險都被留在昨天晚上了。”老杜的聲音在邊適時地響起,“我會去預訂一間雙床房,住在一起才能最大限度地確保安全,你現在是盲人,沒有對抗怪談的能力。”
“然后呢,今天你要做什麼?獵殺那些擁有字符的游客?”虞良反問道,他需要更多地了解老杜的行程。
“不,白天進行簡單的探索就行,這個時間段的游客都是群的,不好對付,等他們晚上回到自己的客房再說。”老杜搖了搖頭。
“我要跟你一起探索?”虞良反問,“以我現在的狀態,我幫不了你什麼。”
“這個園的大部分探索區域我都去過,只剩下員工中心、象園這幾個危險系數過高的地方。”老杜接著道,“我對園長辦公室很興趣,但找不到進員工中心的方法。”
他繼續說:“但是今天的目標需要你,而且也只有你,我們去找‘象’。”
“象?”虞良的心往下一沉,他猜到了老杜的目的。
之前就說過,“象”上的怪談一直沒有人發過,這類怪談很有可能是增益類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它的發條件或許是一個真正的盲人。
盲人象,字面意思。
但虞良心底深肯定是不愿意的,說到底這些全都是猜測,為了莫須有的增益去直面那不可名狀的象,這樣的做法有些愚蠢。
“不用擔心,我會保證你的生命安全。”老杜說得風輕云淡,也不知道是高手在竹還是不在意虞良的生死。
“行。”虞良知道沒有自己拒絕的余地,只得應下。
不過仔細想想,以前也有人過“象”,這次還有老杜在邊上守著,大概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很快,老杜辦理完了住的手續,房間在十三樓,他領著虞良穿過大廳,走進一側的電梯。
在進電梯的一瞬間,虞良就明白剛剛大廳里聞見的腥味是從這里出來的,濃郁的腥味充斥在鼻尖,他能覺到鞋底有一種粘滯,就像是踩在大排檔廚房里那多年被油污浸漬的地板上一樣。
他聽見老杜似乎是抬腳踢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大約是球,咕嚕咕嚕地滾出了電梯。
“沒什麼,人頭而已。”老杜解釋道,他按下了電梯里的按鈕,十三層已經是這棟游客中心的高層了。
悉的失重傳來,幾十秒后逐漸平穩。
“叮——”電梯門打開,老杜走在前面,虞良拽著繩子亦步亦趨,他覺到自己踩在了一種的織上,大概是酒店里常鋪的那種地毯,走在上面沒有任何聲音。
刷開房門,老杜將隨的背包放在地上,然后走進衛生間:“你隨便挑一個床先休息,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回來。”
“不要給任何主找上門的服務員開門,別用床頭的電話,遠離窗戶,如果你發現窗戶莫名其妙地打開了,不要管不要接近。廁所的鏡子我已經用布罩起來了,不要揭開,上廁所的時間要在一分鐘以。”他將一些注意事項告訴虞良。
雖然這些東西不能百分百保證避開所有怪談,但現在只是第一天的上午,除非虞良是什麼邪門質,否則不會有危險。
“明白。”虞良點點頭,他打開自己的頁面,著泛著藍的字和品欄,這能讓他短暫地忘記失明,也能讓他更好地明白自己還有什麼資源可以調用。
現在的他只能看見這些東西,當然與其說是看見,不如說這些圖像是直接呈現在腦海里的。
接下來的一個上午可能都要獨了,但在確認現在園里只剩下兩只鱷魚之后,他已經不用太擔心獨產生的威脅了。
一只鱷魚員工,它一直等著自己晚上去夜展,而另一只標本鱷魚應該是不到晚上就不能離開展柜,當時他落在老杜和肖志澤后,給足標本鱷魚破綻,但標本鱷魚完全沒有襲,由此可見。
他彎著腰出手在前著,當他到那種棉被的時才小心地坐下,仰面躺倒在床上。
在這不到一天的時間里,失明帶來的磕遠超過他過往的二十多年。
門口傳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這個房間里就此陷完全的安靜,他等待了一會兒,然后從床上坐起,索著尋找床頭柜。
準確來說,他是想要找到床頭柜上的電話。
從來看,這部電話機就是過往酒店里的電話座機,虞良拿起話筒聽了一會兒,但只能聽見虛無的雜音。
一般來說,酒店的電話只要拿起來一段時間就會自撥打給前臺,如果不是如此,那就是需要按下“一鍵呼前臺”的按鈕。
很顯然,這部電話屬于后者,所以他需要挨個試過去。
當然也不用一個一個試,按鍵是有大小之分的,中間等大的12個數字按鍵和符號按鍵當然不用管,剩下的小按鍵也不多,不用多時間。
“嘟。”終于,聽筒里傳出不同的聲響,虞良瞬間意識到他已經接通了前臺的電話,他記下這個按鍵的位置。
“您好,這里是游客中心前臺,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電話里傳來僵機械的人聲,但是虞良沒有回話,靜待三秒后便掛斷了電話。
做完這一切的虞良長出一口氣,他重新躺到床上閉目養神。
他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總得試試,若放在自己的小說里,怎麼也算得上是個彩伏筆。
片刻后,他覺到心臟部位傳來悉的悸。
鱷魚來了。
虞良從床上翻下來,他慢慢走到門口,繞開床鋪,穿過玄關,站在厚實的木門前。
他很清楚,現在自己和鱷魚只有一門之隔。
絕對的安靜籠罩住門外,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想象中的畫面,一人一鱷隔門而立。
如果鱷魚想要殺死他,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但它不會,因為它是虞良主招引來的,越聰明的生疑心病越重。
“你在等誰?”
突然間,虞良聽見后傳來老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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