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通往龍淵府的道上熙熙攘攘，已經有了來往行人的影。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踐踏聲「隆隆」傳人，引得行人側目。

「主，久違了。」

突然，那來勢洶洶的人馬猛地停駐，將一位戴著斗笠的年團團圍住。

後者頓了一下，有些不大願地將斗笠摘下。

「年叔叔，你鼻子可真靈，我跑這麼遠都能被你找到。」蕭雲峰撇了撇，大有人為刀俎我為魚的覺。

「主，你這趟出來，老國公可是火大得很。」年擎蒼微微笑道。

話音剛落，兩名銀甲武已經走上前來，為蕭雲峰披上大氅，牽來一匹赤鬃如的良駒。

「我只是想出來闖一番，六叔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名幽州的綠林首領了。」蕭雲峰振振有詞。

似乎蕭家的兒郎就應該年名，闖天下。

「六爺乃是【天罡】大人的弟子，與常人不同。」年擎蒼恭敬道，在提及那個名字的時候，他的眼中噙滿了敬畏。

天罡，乃是玄天七絕之一，與【僧王】齊名，為當世絕頂高手。

「我差點就闖出名堂了……」

蕭雲峰想起了自己苦心創立卻被朝廷取締的廟觀。

「幾乎開宗立派。」蕭雲峰忍不住補充道。

「主，你那是落草為寇。」年擎蒼搖了搖頭。

「嗯！？」蕭雲峰一愣，旋即出恍然之：「是你……舉報的！？」

「主，跟我走吧，老國公是擔心你，天下很大，藏龍臥虎，你永遠不知道，這世上真正的妖孽有多可怕。」

年擎蒼著眼前年輕氣盛的蕭雲峰，不由輕嘆。

他年輕的時候，也曾像這般不可一世，想要天下揚名，闖出屬於自己的榮。

可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大耳子，至今為止，有時候還作痛。

這天下，比他想像得還要深不可測。

「藏龍臥虎嗎？」蕭雲峰略一沉默，竟然乖乖地上了馬。

這樣的舉讓年擎蒼都錯愕不已。

事實上，他已經做好了用強的準備。

「或許我已經見到了。」蕭雲峰喃喃輕語，腦海中浮現出李末的影。

「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到時候我一定比現在更加強大。」

蕭雲峰轉，看了一眼羅浮山的方向，旋即策馬揚鞭，頭也不回地奔向京城方向。

「主長大了。」

年擎蒼著那一騎絕塵，不由欣地嘆。

「姓年的，我你媽，敢舉報我，老子跟你沒完。」

就在此時，一陣囂聲從遠傳來，著年的輕狂和倔強，回在狹長的道上，為這清冷的早晨帶來了一朝氣。

……

羅浮山下，清晨的朦朧霧氣業已散去。

忙碌了一晚，李末終於回到了自己的窩。

這一夜，他可以算得上是滿載而歸，吞噬百鬼，凝練道種，百日之後，便能生出道脈靈，真正踏息境九重。

最重要的是，他在羅步寒這些同門上大撈了一筆。

至於白小倩，依舊選擇回到了山。

山鬼姥固然可怕，但對於而言未嘗不是一種磨練。

更何況，負【吞鬼】，還有什麼地方比山更適合白小倩修行？

對於的選擇，李末未曾多言。

各人有各人的選擇。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此刻，不採集晨的弟子握著玉瓶，滿載而歸。

山中晨，天上雨水，地底井水……這些都是煉丹的絕好材料，不同的丹藥用不同的水，這裏面大有講究。

羅浮山有專門的【丹閣】，種養靈草，煉丹製藥。

不過這些丹藥大部分都需要功德對換，如果要用銀子買，則需要通過宗門部的黑市，價格高得嚇人。

「這才是差啊。」

李末看著那些意氣風發的弟子，不僅嘆。

雖然同樣都是雜役，可是幽牢的差事和丹閣的差事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裏的油水可是足得很，這些弟子隨便一些廢丹出來也能賣不銀子。

不過【丹閣】不是誰都能進的，哪怕是雜役，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甚至有些都是父子相傳。

這讓李末想到了上輩子的煙草。

「嗯！？」

一路上，李末發現今天的羅浮山似乎比往常熱鬧了許多。

弟子往來不絕，似乎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趕。

剛剛回到幽牢，馮萬年便撲了上來。

「恩人啊，大恩人。」

「怎麼了？」李末一頭霧水。

「幸好聽了你的話，沒有去那勞什子的玉尺樓！」馮萬年一臉慶幸。

李末心頭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口道：「你都知道了！？」

「嗯！？」馮萬年眉頭一挑，出異。

「我是說你現在知道，不要走歪門邪道了吧。」李末義正言辭道。

「知道，太知道了，還真是歪門邪道。」馮萬年忍不住道：「那玉尺樓果然是藏妖之地，昨晚暴雷了，聽說有高手出馬，將那地方給掃平了。」

說到這裏，馮萬年雙手合十，一臉慶幸。

那副模樣，就好像李末上輩子，有人花錢買，結果正巧被公門逮了個正著，那天正好沒去的人可不就是暗自慶幸，簡直就是祖墳冒了青煙。

「聽說【靈獅院】的羅步寒也陷進去了，被人發現的時候，那副慘樣啊……一不掛，臉都腫了……」馮萬年忍不住大笑。

「你怎麼沒反應？你不是跟他有過節嗎？」

「啊？哈哈……還真是活該啊。」李末乾笑著。

「對了，今天門裏怎麼這麼熱鬧？」

「你不知道？聽說丹閣李長老栽種的【百年朱果】被了。」

「什麼？」李末吃了一驚。

他記得，那株百年朱果乃是李長老費了老鼻子勁才弄來的靈，連棺材本都搭進去了，一直都是當親兒子養著，眼看就要了。

「誰幹的？這怎麼可能？」李末心生好奇。

「這誰知道？有人說看見一隻兔子鑽進了葯圃……丹閣那地方，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哪來的兔子？」馮萬年冷笑。

「聽說，李長老當場就氣吐了，直接臥床不起，都彈弦子了……」馮萬年抬著手，做了個搐不止的作。

「太慘了。」

李末和馮萬年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末末……」

就在此時，一陣悉的聲音從班房外傳來。

李末抬頭去，只一眼，便愣在原地。

洪小福走了進來，手裏分明拿著一顆硃紅的果子，飽滿通，有滋有味地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