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和灰男走了出去。

整個公共休息室中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沒有人不知道務裁決所，它的威名早就響徹了整個王城，但真正見過它的人卻屈指可數。

而在今天，大多數人才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務裁決所，第一次見到它帶走了一個人。

還是他們的同伴。

直到羅德和灰男離開了好久，公共休息室中才有了一點聲音。

是韋恩哭喪的聲音。

“羅德不會回不來了吧？”

就像打開了一個開關一樣，一瞬間，休息室中發出了各種聲音。

“這是真的嗎？”

“不會是假冒的吧？”

“不可能，學院不可能放假冒者進來，裁決徽章也不可能仿冒。”

“天啊，監查長，這是僅次于裁決長的大人啊。”

“他干了什麼？”

“不知道……我以前在鎮里聽說有末日教徒故意往水箱里倒腐蝕之水，務裁決所也只派來了調查員來抓人。”

“不是吧？”

眾人都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麼事需要監查長親自出，七八舌地說著他們想象中的原因，但不人都很樂觀，因為那個監查長看上去很禮貌，不像是抓捕罪犯的模樣。

只有卡珊沒有說話，臉沉，神不定。

——

等待了許久的審判真正到來的那一刻，羅德反而沒有那麼張了。

而灰男勞倫也很友善，走出休息室大門的那一刻，他就笑著說:“你好，滿眼都是你的先生，維米爾的白狼托我向你問好。”

羅德有些發愣:“這你也知道？”

勞倫含笑道:“我當然知道，青羽小姐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他灰的眸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否則你早就該在我們的地牢里接特別審訊了。”

羅德心中微有慶幸，我的神功果然沒白練，抱大的選擇是正確的。

又有些憂愁，他剛才只說了白狼向他問好，而藍白的小姐姐卻沒有，證明他的功力還不到家。

看來我還要多加練習。

羅德心中暗想。

這位監查長看上很好說話，也許況沒有我想的那麼糟。

兩人穿過林蔭小道，來到學院的主干道上，一輛藍紫的四馬車停在路邊。

它樣式簡樸，車寬大，是一輛非常標準的馬車。

就是沒有馬。

勞倫拉開門，微笑道:“上車吧，想你的夜先生。”

羅德有些不太高興，我的真言你怎麼能隨便說出來呢？

但現在他沒有資格抗議，只能沉默地踏上車檻，坐進車。

車廂的空間比想象中還要寬敞，但長椅是木制的，很。

勞倫隨即上車，坐在他的對面。

然后，馬車啟了。

車在鋪滿鵝卵石的路上發出輕微的撞聲，窗外的景象向后移，路上的學員紛紛為它讓開道路。

并沒有人對沒有馬的馬車表示驚訝。

“好吧。”羅德心想，“這又是這個奇怪的人類社會中一項奇怪的事。”

但轉念一想，這也不算奇怪，畢竟這里的人能使用更加奇怪的力量，一輛不用馬的馬車怎麼了？

我的世界里的車都不用馬。

勞倫一直饒有興趣地觀察他，直到這時才開口:

“紅石村的羅德，恭喜你為了金沃斯學院的學員，你也是一名執火者了，希你以后能為守護火而戰斗。”

羅德禮貌地答道:“謝謝，我會的。”

“但是，你要知道，僅僅是金沃斯的學員并不能豁免這樣的重罪。”

羅德心中微微一凜。

勞倫灰的眼眸看著他，聲音厚重而帶有磁。

“羅德，你要明白，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你非常不利，支撐你還沒有進監牢的唯一原因是守護者青羽閣下的擔保，盡管我也支持的判斷，但務裁決所并不以和主觀推斷作為證據，我們只能以事實為基礎判斷。如果你的嫌疑大到一定程度，我們就會啟特別審查。”

羅德張地問:“特別審查會怎麼樣？”

勞倫平靜地答道:“你的靈魂會到破壞，魂出現破碎，十個人中難有一個活下來。”

羅德到一寒意從背后延了上來:“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盡全力配合我的調查。你的態度很關鍵，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勞倫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認識這是什麼嗎？”

羅德仔細看去，信紙發黃，有褶皺，字跡清晰，但他只認識幾個。

“不認識。”

他抬起頭，看到勞倫的灰眸子正盯著他。

“這是你寫給灰苔街事務所的辦事員灰貓阿萊的信，你在信中使用了暗語，要求他將一個箱子放在指定地點。”

羅德到有些不妙了。

“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勞倫點點頭:“我知道，尤瑟為你作了證，你的靈魂狀態很復雜。不過你能點燃靈魂之火，證明它的狀態在可以接的范圍。”

羅德心中微有些欣喜，又有些憂愁，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去找他嗎？”

勞倫搖頭:“灰貓阿萊很早就失蹤了，我們昨天才在鐵盾街的下水道發現他的尸。”

羅德心中一沉，有一種糟糕的預:

“那怎麼辦？還有線索嗎？”

勞倫說:“有人證實灰貓阿萊在失蹤的前一天去了賜福教堂，但賜福教堂的牧師被發現是末日教派的信徒，已經逃跑了。我用特殊的辦法找到了一個線索，得知他目前正在下城區外城一區的附近，你需要和我一起去那里調查。”

“好。”羅德沒有遲疑，直接答應下來。

“我記得你是星火序列的，你的靈魂火種是什麼？”

羅德稍有些郁悶，報出了方答案:“黑飯桶。”

勞倫看上去并沒有笑，“能力是什麼？”

羅德遲疑了一下，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覺我的目好像犀利了一點。”

“學過作戰嗎？”

“沒有，卡拉曼老師講過一點靈能在作戰中的利用方式，但我沒有實戰過。”

勞倫點點頭:“沒關系，你跟著我，盡量利用你的能力，協助我的調查。”

他灰的眼眸看著羅德。

“負責這個案件的主是我的老師，裁決長阿利蓋利·但·黑熊，這是你的機會。”

羅德覺他似乎話里有話，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慎重地答道:“我明白了。”

片刻之后，無馬的車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滿是骯臟泥濘的街區，破爛的屋前連燈都黯淡不堪。

下車前，勞倫忽然又問了一句:“你說你的靈魂火種是什麼？”

“黑飯桶。”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