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手指了指梳妝檯上面的沙,低聲的說道,“二,時間不早了,老爺和夫人等急了可不好。”
這個名喚冷秋的丫頭李沐雲是第一次看見,想來是以前專門伺候長孫昱的。在心底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梳理了一下思緒:這回兒只怕是生米煮飯了,自己已然嫁到了長孫家,這可如何是好?
由著冷秋、炙夏把自己攙扶到梳妝檯邊上,們作練的替自己梳理著頭髮。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細緻乾淨的歸雲芙蓉髻便乖巧的在左耳,上面點綴著淡紫的珠花,再上一個金的步搖,整個人顯得高貴而得。起了子,李沐雲有些恍惚地抻直了雙臂,炙夏便替套上了雲雁細錦,在穿上鵝黃的荷葉邊馬甲;下著米白的輕羅百合羣,腳踩著一雙橘糰子的布帛鞋。雙腳邁開,腳下的橘小糰子若若現。
一邊的炙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這帶著幾分審視的目讓李沐雲微微蹙起了眉頭。方纔,自打自己醒過來之後,這兩個丫鬟在自己面前的表現可是不十分得人意的。在這個屋子裡面,們兩個人說話,做事,彷彿都比自己更像個主子一般。強下心裡的些許不滿,李沐雲清了清嗓子,問道,“華儂呢?”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過了半響纔想了起來,好像這位二有個陪嫁丫鬟做華儂的。炙夏面上出些許不屑,“華儂正在後院跟著使婆子學規矩呢,長孫家不比沐家,新來的可是要多學點規矩。免得在老爺夫人們面前出了差錯,折了二和二的面子。”
聽聞這話,李沐雲的臉馬上就沉了下去。還不待發作,一邊的冷秋連忙開口了,“二,一切準備就緒了。這就隨婢子去碧水廳吧,約莫著老爺夫人也準備進去了。”說完這話,便手掐了炙夏一把,狠狠地瞪了一眼,繼續說道,“華儂方纔去後院取些東西,等會兒子會先在碧水
廳等二。”
李沐雲斜睨了梳妝檯上正滴著的沙,眉心鎖了起來。也罷也罷,總不能在進門第一天就折了自己的臉面,那往後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朝著冷秋那邊點了點頭,“走吧,你們且帶我去碧水廳。”
冷秋頷首朝李沐雲點了點頭,便邁開了小步子走在了前面,給帶起了路來。走出前廳,李沐雲眼前一片豁然開朗。下意識的回頭看了自己所在的院子一眼,瞧見了上面掛著的匾額上蒼勁有力的四個字:“雍景別苑”。坐北朝南,前院是偌大的一片空間,沿著正門由鵝卵石鋪墊而的蜿蜒的小路慢慢的延開來。而小路兩邊的圓形對稱的小花田,裡面種著月季。繞過小花田前面的假山和小池,便拐上了木質的長廊。
李沐雲和長孫昱的親事原本就是李金斗一廂願的,未曾與長孫家的人有過過多的接。就連嫁妝還有聘禮,都是李老爺私底下和長孫老爺進行的。像那些合八字就更不用提了,李沐雲除了見過長孫昱,就不知道這長孫家的人長得是方的還是圓的。可是,自己的親爹就被姨娘攛掇著,把自己送到了這裡。每每想到這件事,李沐雲只覺得哭無淚。
繞過長廊,一路上的奇異景緻李沐雲已經無暇顧及。苦著一張臉,心裡雖十分的抗拒,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跟著冷秋、炙夏離碧水廳越來越近。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沐雲聽見了前面帶路的炙夏一聲低呼。條件反的擡起頭,不遠間房子上赫然掛著一個牌匾,“碧水廳”。目順著炙夏的影漸漸下移,李沐雲有些嫌惡的皺起了眉頭,立在長廊拐角的人不正是那個毀了自己一輩子的男人長孫昱麼?
李沐雲深吸了一口氣,著長孫昱一臉慵懶的模樣,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炙夏說著話。而炙夏這個時候彷彿已經把自己忘在了腦後,滿臉欣喜的跑到長孫昱面前,“二,您怎麼在這裡?”
長孫昱擡起手臂嗅了嗅自己上,而後才把目往李沐雲這邊遞了遞,“今個兒不是要見禮麼?我不在這裡,誰來替我見禮?”
炙夏彷彿聽出了長孫昱話裡的含沙影,掩口輕笑了一下,也跟著送了李沐雲一個頗不屑的眼神。“二可是喝了酒才睡了一整晚,可是二滴酒未沾,也昏睡到方纔呢。”原本立在李沐雲邊的冷秋馬上走到了炙夏邊,一副恨鐵不鋼的模樣。十分氣悶的白了炙夏一眼,轉向長孫昱見了禮,“二,一切都準備妥當,可以進去了。”
“嗯。”長孫昱慵懶的擡起眸子,目不經意的從李沐雲的臉上掃了過去。轉了子,等到李沐雲將近走到自己邊的時候,他才拉起襬往碧水廳裡面走了去。
遠遠地跟在後面的冷秋和炙夏在他們進了前廳之後,也頓在了門口。冷秋擡眼看了一下已經開始跪下奉茶的一對新人之後,這才低了嗓門,開始數落起炙夏來,“你這小蹄子,別老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便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裡。今時可不同往日了,小心哪天吃了啞虧也不得而知。”
立在冷秋側的炙夏依舊是滿臉的不在乎,斜睨了正在遞茶李沐雲,眼裡盡是不屑。“那又如何,二兒就不喜歡,在這裡沒人會替撐腰。”說到這裡,炙夏面上又浮起幾分得意,刻意地往冷秋那邊靠了靠,低了嗓門,“我可是打聽清楚了,這位二可是他爹哭著求著鬧著才嫁進來的。”話音還未落,便止不住的輕笑了起來。
冷秋嫌惡的看了一眼,提醒道,“可是你怎麼沒聽說過,那個沐家大小姐可是沙城有名的母老虎,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賞了二一掌的人呢。”擡眼朝前廳裡面看了一眼,冷秋有些無趣的說道,“我勸你,那攀上枝頭兒的夢趁早收斂了吧。時時刻刻掛在臉上,莫以爲大夥兒都不清楚,也不怕讓人笑話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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