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晨可不知道,鄒洪臉上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可都是為了他,因為礦場中央離易晨摔落的地方距離太遠,而只有煉三重的鄒洪靈識可以外放的距離也是有限,所以地焱虎飛撲向易晨的最后那一爪子,在他看來肯定是把易晨給拍死了。
至于那道沖天的火,直接被他給忽略了。
鄒洪已經站在了他的旁邊,正要跪下,易晨這才慢慢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口道,“把你那大鼻涕和眼淚給我抹干凈咯!”
易晨的話剛剛說完,就看到鄒洪此刻已經呆在一邊,滿臉不可思議地了好幾次眼睛,是頓了好久,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一樣。
抹干眼淚鼻涕,鄒洪大笑說道,“易晨爺,您沒……沒事啊。”
鄒洪本想說句您沒死啊,可是剛說到一半就收回了,此刻易晨爺好好地站在他面前,除了裳被巨爪撕的有些破碎,哪里有半點傷的樣子。
“我易晨像是那種會輕易傷的人嘛?”
易晨說這話時,不自覺地停止了腰板兒。
“可是……”
“你可是什麼可是?”
易晨一聽鄒洪還想說點什麼,立刻瞪圓了眼睛,嚇得鄒洪立刻把話又咽了回去。
“嗯,剛剛是我嚇著你了,你說吧,我聽著。”
他易晨是那種會恃強凌弱的人嘛?自然不是,清了清嗓子,又把說話的語氣調低了那麼幾分,這才再次開口。
“可是您剛剛都吐了!”
聽完這話,易晨的臉瞬間暗下幾分,不過鄒洪好像并沒有察覺到。
“還被拍飛了好幾百丈這麼遠!”
頓了一小會兒,鄒洪了易晨又繼續說道。
易晨的臉已經變得很是難堪,他沒想到這鄒洪這麼不給面子。只是這時,眾多負傷的場工也都互相攙扶,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易晨跟前,毫無意外的是,所有人的反應全都一樣,是同鄒洪先前一樣震驚呆滯的表,一樣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易晨爺,您沒……沒事?”
剛剛緩過神來,眾人就異口同聲的問道,不過也犯了和鄒洪一樣的病。
“我這樣像是有事嗎?”
易晨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會和鄒洪問一樣的問題,卻又不好不回答,因為剛剛鄒洪的話,他還沒有想到一個可以讓他,從面子上過得去的合理解釋。
“可是……”
又來?
“可是什麼可是?”
易晨算是徹底沉不住氣了,并不是因為他是個貪圖面子的人,而是有的面子不要不行。
“可是您剛剛都吐了,還被拍飛了還幾百丈遠,更重要的是……”
如果沒有最后的更重要的是,易晨甚至覺得這幫場工是不是事先和鄒洪通過氣了。
“那頭地焱虎是四階妖。”
看著眾人紛紛看向自己,易晨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原本冷著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種別有深意的笑容,場工們雖然不明白易晨爺為什麼發笑,卻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易晨,又把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了出來。
是啊!
四階妖啊!
易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不好!
“哎呦,我的腰,我的胳膊,我的脖子,我的肝,我的呦,怎麼哪兒哪兒都疼,快扶著我點,我覺我的俯都快要炸裂了,我要不行,要吐了,噗……”
易晨強行倒轉真元,是著自己吐出一口鮮。做完這些易晨隨即往鄒洪懷里一倒,直接間接昏了過去,這才放下心來。
易晨突然變得如此虛弱不堪,眾人都很費解,只是看到易晨忽然噴出一口鮮,鄒洪瞬間慌不已,連忙上前攙扶,將昏倒的易晨直接摟在了懷里。
經歷了剛剛發生的事,鄒洪對易晨的看法,絕不僅僅是之前的家族爺這麼簡單,他現在之所以能活著,全都是因為易晨在那巨大的虎爪之下救下了他。
所以在他看到易晨被地焱虎給拍死的那一刻,他得留下了眼淚,別看他三十歲的人了,可是他打小就是孤兒,是易家買下了他,還從來沒有人舍命救過他。
“都給老子讓開,出來個腳還好的,給我連夜跑回去稟報家主,就說易晨爺為了救我們被妖打了重傷,討一顆上好的療傷丹藥回來。”
鄒洪的緒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看著此刻還有些愣神的眾人,急切地吼道,說罷,眼淚還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抱著易晨就往山下跑。
一眾曠工愣了會立刻回過神來,有個手臂傷的二話沒說,直接扭頭跟著鄒洪就往山下跑,而其余眾人也是拖著傷的,跟著二人后面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易晨雖然“昏倒了”,不過他的靈識確實可以外放的,看到自己負傷昏倒后這般反應的眾人,心中突然燃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他也明白了先前嫌棄鄒洪的大鼻涕和眼淚是來自哪里了。
“沒想到原來除了父親和妹妹,這世上還有真心待我易晨之人。”
……
本來妖來襲之時已經是臨近日出,又經歷這麼一番折騰,一切在這城北礦場天微微亮時,才徹底平靜下來,連夜前去易家求療傷靈藥的場工也在這天亮前趕了回來。
此刻易晨的床榻旁,鄒洪閉著眼睛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而床上則躺著“負傷昏迷”的易晨。
“咚咚咚!”
一陣略微有些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鄒洪立刻睜眼,正開口大罵,隨即就看到了自己面前還躺著的易晨,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出了門這才一個拳頭敲打在敲門之人的頭上。
“你小子是不是傻,不知道易晨爺了重傷嗎,還敲,不怕吵著爺恢復元氣,行了,你也累了一夜了,去庫房領些金瘡藥,再領三枚靈石,歇息去吧。”
鄒洪一臉厲,接過那連夜跑路求藥之人手里的丹藥,又看到了這場工一臉虛弱的模樣,還有那傷痕滿滿的胳膊上已經干掉的跡,心中不覺又生出一憐憫。
“誒,好嘞,多謝鄒管事,管事也一夜沒睡了,安排好易晨爺服了藥,還是……”
“行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鄒洪擺擺手,示意場工直接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