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8章不了干系
&ep;&ep;丫頭越是說,溫桃蹊的臉就越是難看。
&ep;&ep;孫媽媽素日里頗有些倚老賣老的做派,一向是知道的,只是從前不管事兒,也實在沒有管事兒的那份兒心,阿娘大約瞧著孫媽媽又算不上頂出格,沒那樣不像話,是以畢竟將大,總不能因為這樣,就將趕出府去,不然外頭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說們心狠手辣嗎?
&ep;&ep;誰想,阿娘和的一念之差,善心大發,竟縱得孫媽媽無法無天。
&ep;&ep;白翹其實說起這些是緒很激的,可看溫桃蹊面不佳,便了脖子,怯生生的姑娘。
&ep;&ep;溫桃蹊勉力緩了緩面,可是一開口,聲兒還是沉悶的:“你既撞見了,當時就該拿了到我面前來說話,這都小半年過去了,你還縱著?要不是這次我的小金冠丟了,你要縱著到什麼時候?”
&ep;&ep;看起來很生氣,話說的也不大留面。
&ep;&ep;白翹心里沒底兒,方才說孫媽媽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要真是這樣,那就真的是下了狠心要懲治人的,這樣算下來,自己替孫媽媽瞞了小半年……
&ep;&ep;丫頭心里沒著落,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眼底閃過慌,語氣變得急切起來:“孫媽媽素日行事作派都是那樣的,奴婢哪里敢拉了到姑娘面前來分說。當日撞見,真是明正大走出小庫房的,后來奴婢也幾次留心過,從沒有遮掩過什麼,每每從小庫房去的,都是些姑娘不常用的,或是兒就收起來,想不起來的,奴婢……奴婢雖然陪著姑娘長大的,但孫媽媽大姑娘,怎麼不比奴婢在主子們面前得臉嗎?奴婢真的是不敢……”
&ep;&ep;白翹就是這麼個子,溫桃蹊心里是清楚的,遇上事兒,還沒怎麼樣,自己就打心眼兒里先怕了,這個子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雖然行事低調,前世從未曾給招惹什麼是非,但作為邊兒第一得臉的大丫頭,也委實沒能給爭什麼氣。
&ep;&ep;念及此,溫桃蹊不免一聲長嘆:“你也知道你同我是一起長大的,整個小雅院里,也就是你了,哪怕是連翹,都比你到我邊晚了兩年多,你是怎麼想的?孫媽媽素日行事就不招人待見,你要是早告訴了,早就該離開溫家了。你是我邊兒最得臉的人,怎麼說話做事總這樣唯唯諾諾呢?”
&ep;&ep;一面說,一面不住的搖頭,開導著白翹,帶著循循善的意味:“打小就是這麼個子,多年了也改不了,我原先想著,你也只是沒遇上事兒,人家講泥人還有三分氣兒,何況是你活生生的一個人呢?誰知道你真遇上事兒了,還是這個樣子,真是氣死我了。”
&ep;&ep;這語調聽來倒不像是在生氣,更不像是指責,白翹的子是弱了些,但人不糊涂,聽完了,咦了聲兒:“那姑娘的意思,往后遇上什麼事兒,奴婢總該氣些?”
&ep;&ep;溫桃蹊咬著牙說是:“你瞧大姐姐們邊兒的人,哪一個是像你這樣的?都這麼大個人了,總得要改一改了吧?經此一事,還不夠你長記的?”
&ep;&ep;白翹忙不迭的說著夠,小臉兒上便布滿了笑意,眉眼彎彎的:“不過話說回來,姑娘可真聰明。”
&ep;&ep;倒也不算是聰明,只是這事兒細想起來,前世阿娘攆走孫媽媽,也只能是為這件事而已,至于別的……
&ep;&ep;白翹的古怪和言又止,在小雅院中,能這樣心生懼怕的,只有孫媽媽一個罷了。
&ep;&ep;不過倒是奇怪,按陸景明告訴大哥的,到當鋪去行當的,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孫媽媽的丈夫年紀倒是吻合,可一直都帶著孩子們住在鄉下老家,很到歙州城中走,大約也不能為了這事專門跑到歙州城中來,那孫媽媽每日待在溫家宅中,又是從何結實這樣的男人?十有八九,還得是家里頭當差的奴才。
&ep;&ep;白翹見不言聲,秀眉又蹙攏到了一起去,咬了咬:“姑娘在想什麼?”
&ep;&ep;溫桃蹊哦了聲兒:“沒想明白,了我的東西,是怎麼送出府的,大哥說,陸記的人說了,拿著東西去典當的,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從哪里認識的呢?阿娘叮囑了不許把事鬧大,但這個男人,總歸也是個禍害。”
&ep;&ep;豈料話音落下,白翹臉一變,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驚一乍的:“怕跟周全家的不了干系!”
&ep;&ep;溫桃蹊的話說愣住了,轉過頭來,側目過去,眼底寫滿了疑:“你說誰?”
&ep;&ep;“周全家的呀!”白翹咬重了話音,說著還啐了兩口,“姑娘忘了嗎?就是三房那個周全!”
&ep;&ep;溫桃蹊啊的一聲,后知后覺,想起這麼個人來——周全從前是跟在三叔邊當差的,跟著三叔東奔西跑的,三年前陪著爹和三叔一起到揚州去辦事兒,路上遇上了暴雨天氣,山上滾石落,驚了馬,是他忠心,護了爹和三叔無虞,自個兒卻為此搭上了一雙,命是保下了,但從此了廢人,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要人伺候,爹和三叔念他忠心護主,回了家,就在城中替他置辦了一宅子,買了三五個丫頭過去伺候,就連他一家子老小,也都被格外厚待,兩個兒子放到了柜上去學本事,大兒撥到了大姐姐屋里去當差,小一點的那個兒,擱到了六弟房里去,是個什麼意思,宅子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而白翹口中說的這個周全家的……
&ep;&ep;周全媳婦從前不過是在花房當差的,花房的差事又苦又累,雖說是個管事兒的,但在主子們跟前說不上話,也沒什麼油水可撈,委實算不上好差事,打從出了這事之后,三嬸唯恐委屈了,就把調到了自己屋里去當差,里里外外的,也能說上話,日子久了,耀武揚威的,三嬸大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不與計較。
&ep;&ep;溫桃蹊略合了合眼:“你怎麼說,跟不了干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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