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見到趙氏眼神中有著濃烈的怨恨。
再瞟了眼楊氏,角有著淡淡的笑容。
七朵明白趙氏肯定還在怨徐氏未同意將自己送走。
在趙氏心中,不管自己的病與七朵有無關係,做爲兒子媳婦,就該無條件的答應將七朵送走。
而不是爲了一個小丫頭,與自己討價還價,甚至爭鋒相對。
這樣做,兒子媳婦就是違了孝道。
與自己相比,一個孫兒本不值得一提!
趙氏本就是氣量狹窄之人,再經楊氏在旁煽煽風,這對譚德金夫婦的恨,一時半會本消不了。
就算後來趙氏的病癒了,也不會去計較譚德銀當初說了什麼,依然會拽著譚德金的小辮子。
恨他當時沒聽自己的話。
七朵暗惱,好個不明事理的老太太。
當然,趙氏能如此,楊氏功不可沒。
徐氏眼一紅,搖頭道,“娘,您別這樣說,我們怎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兒。
這是沈夫人親自開的藥方,您喝下去,不出幾日就會好的。”
“哼,你們大逆不道的事兒做得還嘛,沈夫人哪兒會治病,拿開得藥讓我喝,你們這是居心何在啊。
不喝,給我拿走。”趙氏冷哼一聲責道。
趙氏口中說著話兒,手打向徐氏手中的藥碗。
七朵見了,想上前去阻止已是來不及。
藥碗落地,黑的藥潑灑了一地,徐氏的藍花襖上還沾染了些,藍邊碗碎幾片。
七朵眸子瞇了瞇。
雙手拳頭暗暗攥,可惡!
“唉,這藥可真是不能給娘服呀,之前我們說得話兒,你們就是不聽,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我們有什麼企圖。
要說我們有什麼企圖,那就是著娘能早日好起來。
這不有句老古話麼,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你們瞧,自從娘病了,咱們家就沒了主心骨,許多事兒都了,一家人吃不好睡不好的。”楊氏看著徐氏和七朵,語重心長說道。
真是賢惠的好兒媳婦呀!
七朵心中冷笑。
徐氏咬著牙低頭去撿地上的碎片,七朵過去幫。
將地上收拾乾淨後,七朵走到牀旁,看著趙氏,認真問道,“,您可知道我爲什麼會說話嗎?”
趙氏翻了翻眼睛,冷冷道,“我怎知道。”
七朵不理會冷淡的態度,續道,“,那日我在山芋窖中暈過去後,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好神奇喲。
夢到我被兩個長得很醜的人帶去一個森森的大殿中,見到一個滿臉長鬍子,眼睛像銅鈴一樣的人,樣子十分兇狠。
後來我才知他是閻王。
閻王看到我之後,就翻了翻大簿子,大罵抓我去的人,說我壽未盡,還有大事要做。
我便問閻王要做什麼大事兒。
閻王爺爺說前生是個福澤深厚的好人,這輩子會富貴,長命百歲的,可不能讓您老人家遭罪。
可現在有人不讓您看病吃藥,要害您呢,我得回來幫您。
我忙問了救您的方法,閻王讓我去找沈伯母。
等我醒來後,還以爲這只是夢,誰知我竟然會說話,而且事實真是有人不願意您喝藥,我信這不是普通的夢。
所以,您一定得吃藥,可別中了有些人壞心眼兒。”
趙氏眸子轉了轉,沉默了,在想著七朵這話的真假。
不過,寧願相信這是真話,想長命百歲,想榮華富貴。
徐氏看著七朵,心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除了激就是驚訝,兒可真是大了。
楊氏卻聽出七朵的話是在罵,差點兒咬碎滿口黃牙。
“娘,您別聽七朵這丫頭說,還閻王爺呢。
胡說,要是見到閻王爺,還能活著回來嗎?”楊氏冷笑著說道。
七朵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忽閃忽閃著,費解的問道,“二孃,您這話說得好奇怪喲,二叔不也見著閻王爺了麼,二叔的算卦之好像還是閻王爺教的吧,您忘了?
二叔如今可是活得好好的,難道……二叔叔在騙人。
還有,您說我說,難道您不認爲是個福澤深厚的長,您不希長命百歲嗎?”
譚德銀當初得了病,病癒後就說見到閻王爺,是閻王教了他算卦之。
他口才好,說得活靈活現。
衆人多信鬼神之說,無人不信他的話,口口相傳,他的名聲就盛了起來。
七朵的脣瓣微翹了翹。
既然敢說這番話,當然得做足功課,否則怎能說服趙氏這老冷漠。
又怎能讓楊氏這壞心眼兒閉。
徐氏眸中有了笑意,攬住七朵肩,問楊氏,“是呀,二孃,見著閻王爺能不能活著回來,您該比其他人更清楚呀。
爹孃本來就是福澤深厚的老人,看我們譚家人丁興旺,上下一團和氣就知道啦。”
這話趙氏聽著心中十分舒坦,很是用。
楊氏氣得牙酸,怎麼也不會想到七朵會記得這些事兒。
可卻無言以駁。
要是否認七朵的話,那就是打譚德銀的臉。
譚德銀的謊話一旦被拆穿,後果會是怎樣,楊氏十分清楚。
“呵呵,是呀,爹孃是福澤深厚的。”楊氏強笑著說道。
趙氏眼皮子掀了掀,問七朵,“七朵,你沒騙?那藥我真能喝?”
“,七朵可不敢騙您,看著您這樣遭罪,我們心中都難,可都著你早日好起來。
沈伯母可不是一般不知輕重的人,要是沒把握,又怎敢開藥方,而且我相信閻王爺不會無故託夢給我。
對啦,我在夢中還見到高祖呢,他也讓您求醫吃藥,別信那胡言混話。
,您要還是不放心,可以先喝兩劑瞧瞧。”七朵聲勸著。
“什麼,你還見到了高祖?”趙氏訝聲問。
七朵認真點頭,“嗯,你知道麼,爺爺與高祖生得有幾分想像呢,一臉的富貴相,只是高祖的眉心和左眉間均有顆痣。”
口的高祖是譚老爺子的爺爺,那位大人姑是他的妹。
譚高祖十分能幹,將譚家的產業發展到史上最巔峰,名震五省。
否則,依著譚家的份地位,姑怎能嫁去侯府爲嫡長媳。
要不是譚家當時家大業大,又怎能爲姑備下十里紅妝。
可惜的是,高祖如此能幹,但兒孫均是平庸無能之輩,譚家很快只有出沒有。
產業一天天的敗落,最後到了現在這地步。
就因爲此,所以高祖在譚家歷代人的眼中,那簡直就是神的存在,人人敬畏。
譚老爺子一直夢想自己有一天,能再續高祖時的輝煌。
趙氏輕頷首。
想著七朵本沒見過高祖,又怎會知道他的長相。
肯定是真的夢見了他老人家。
趙氏與譚老爺子閒聊時,曾聽他提起過他與高祖長得有幾分相似,只可惜了那兩顆富貴痣,否則定能重振家威。
這事並沒有其他人知道。
哪兒知道七朵前年曾在譚家大叔公那兒看過族譜,上面有高祖的畫像。
大叔公當時還特意向七朵解釋說那兩顆痣生得好生得妙。
因此,才記憶深刻。
方纔七朵也是靈機一,忽然想起這事,有意加了上去,增加可信度。
大叔公是嫡長子,族譜由他保管,只可惜他無兒無,七朵以前也常去他那兒玩。
他將七朵當做孫兒一樣待著。
前年夏天離世了。
這族譜才傳到了譚老爺子手中。
但族譜譚老爺子並未給兒孫們看過。
“是呀,娘,您就試試吧。”徐氏也溫聲說道。
趙氏咬咬牙,“那好吧,我就再試試。”
七朵和徐氏兩人同時鬆口氣。
徐氏趕回去將藥罐中剩下的藥全部倒了過來。
七朵留下看著,提防楊氏再挑拔生事端。
徐氏扶著趙氏坐起來,親自喂將藥喝了下去。
七朵則像變魔一樣,將一塊芙蓉糕拿出來,遞向趙氏,“,這是沈伯母給的,我知道藥苦,特意留著給您。”
這是沈楠之前給的,隨手放在荷包中,此刻恰好派上用場。
看著七朵手上香甜的芙蓉糕,小臉上淺淺的笑容,還有這心的話,趙氏的心這一刻也了,這丫頭是個懂事的。
甚至有些覺著以前對不住七朵!
“嗯,乖。”趙氏接過芙蓉糕,十分難得誇了句。
徐氏彎眼笑了。
楊氏牙齒咬得咯咯響,卻也無奈,眸子一轉出了屋子。
譚德銀躺在牀上,翹著二郎晃悠,見楊氏回來,忙問,“怎麼樣?娘藥喝了沒?”
“喝了。”楊氏恨恨道,將方纔的事複述了遍。
“這死丫頭還真是小瞧了,歇了幾年沒說話,這皮子倒變利索了,鬼主意還真多呢。”譚德銀眸中過寒意,冷聲說道。
楊氏面同樣沉著道,“誰說不是呢,這死丫頭怎麼不一直啞下去呢,你說這該咋辦?”
譚德銀眼睛微瞇,裡面寒閃爍,似在想著什麼主意。
角忽然向上一勾。
坐直了,譚德銀低聲音對楊氏招招手,示意附耳過來。
楊氏眸子亮了亮,忙坐了過去。
譚德銀如此這般說了。
楊氏面上的表變化了幾下。
“這樣嗎?到時會不會很麻煩?”楊氏有些擔憂的問道。
“放心,絕對不會,我有把握。”譚德銀信心滿滿的說道。
楊氏見他說得篤定,也就信了,點頭道,“那,就按你說得辦,明兒讓三郎起早些過去。”
倆人得意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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