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再次陷詭異的靜謐。

視線都圍繞在話題中心的人上，個個端著看好戲的姿態。

有人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江羨順著看去。

林知鳶頭頂著墨鏡，長而波浪似的卷發披散在口，踩了一雙烏黑發亮的細高跟，襯得兩纖長，穿著一價值不菲的貂絨大，是個致尤。

臉是一如既往地艷漂亮，視線落在江羨上，幾分審視幾分輕蔑，微微翹了翹角，下輕抬，語氣出高傲：“江羨，好久不見。”

反觀是江羨，因為方便開車所以換了雙平平無奇的運鞋，裹著臃腫的羽絨服，說好聽的像企鵝，說難聽點就跟球似的。

五也是淡，相比林知鳶的妝容靚麗，鮮惹眼，沒贏過任何一。

但江羨已經習慣了這種被金錢堆砌出來的差距，微微一笑，淡然啟：“是久的。”

“剛過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也好提前去接你。”又坐回去，璀璨的鉆石耳環搖晃著熠熠生輝，挽著抹芙蓉笑，無一不泄出的驕矜。

“早就來了，之前看見你跑得比兔子還快的那人就是。”角落里，有人出聲揶揄。

林知鳶笑容更濃烈，將頭頂的墨鏡摘下來，放在手中把玩，“跑什麼，這麼久不見敘敘舊多好，你又不心虛，難不還怕我？”

話什麼意思，江羨懂，不就是‘搶’了男人嗎，林知鳶自己自食其果現在要把賬算上，江羨也不是隨意任人宰割的。

眾目睽睽之下氣場一點也沒輸：“怎麼會，剛才就是有點惡心，想吐來著。”

“咔嚓——”一條墨鏡錯了位，林知鳶臉上的笑一僵。

江羨邊的弧度更大。

一道影驀然擋在前，抬眼，對上許清晝的臉。

男人角噙著抹似笑非笑，目曖昧的從小腹一掃而過，“惡心想吐，怕不是有了？”

許清晝此時此刻的出聲，無疑是維護林知鳶的表現，江羨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有這個時間看他們舊復燃，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于是低斂著眉目：“吃了藥腸胃有些不舒服而已。”

本來也沒想在這里多待，眼下便趁勢詢問：“許總，我不適，您看…能不能給我放半天假，您喝了酒不方便開車，我給您代駕來，行嗎？”

伏低做小的姿態拿得很好，語氣也輕輕的，包廂安靜，都聽得聲音仿佛扶風弱柳似的，無端讓人生出幾許憐惜。

但許清晝不吃這套，冷淡著臉：“不舒服想休假？行啊，樓上有房間，準許你睡一覺，這里什麼時候結束，你就什麼時候再走。”

江羨：“……”

擺明了是刁難。

林知鳶把墨鏡扔進垃圾桶，理所當然道：“清晝，這麼晚了你就讓走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苛待底下員工，不用麻煩別人，我沒喝酒，我可以送你回去。”

江羨就等著許清晝發話，想不明白林知鳶既然都回來了，許清晝還把留著這里做什麼，不著時間跟心上人聯絡，非要把扯進來。

心浮氣躁，看誰都不耐煩，眉心不由得蹙起來，也抿著。

許清晝看著，見臉微不可見的難看起來，過了兩秒，懶洋洋的朝出手。

江羨愣住。

許清晝嘖了聲，像是不滿的不上道：“車鑰匙。”

江羨秒懂，連忙把車鑰匙掏出來恭恭敬敬的遞給他。

許清晝收回手時，指尖無意蹭過的掌心，輕輕一劃。

江羨抬眸，便瞥見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挑逗。

江羨：“……”眼花了？

但也來不及多想，只想立馬消失離開，扯了扯：“謝謝許總，祝您今晚玩得愉快！”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引了包廂里人的注意力，朝聲源看過去。

“是清晝的。”

看手機那人比眼都還快：“清晝，是段薇薇小姐打來的，看來是打算跟你重修舊好！”

江羨聽見了，好笑的勾了勾，轉就走。

這些人，沒一個是好意省心的，但凡嗅著點東西，就喜歡起哄折騰，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江羨出了包廂，林知鳶卻從后追出來。

“江羨！”

江羨腳步沒停。

林知鳶踩著高跟鞋也走的很快，一把抓住的手。

江羨側躲開，“林小姐，請自重。”

離得近了，聞到上的香水味，是山茶香，這麼多年，就沒變過。

林知鳶環高高在上的打量，“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這里可沒有清川哥跟清晝，你犯不著惺惺作態。”

的確不需要裝，跟也不是許清晝口中說的什麼姐妹深，仇深似海還差不多。

江羨沒看，盯著地面：“有什麼事就說。”

林知鳶也直截了當：“那人是誰？”

江羨有點好笑，挲著自己的指尖，真不知林知鳶是真傻還是裝傻，跑到這里來打探消息。

不過還是一如既往地敏，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誰？”

“你別給我裝傻！”

江羨抬了抬眼，不意外的看見手上的戒指，跟許清晝手上的是一對，泛泛的語焉不詳：“段薇薇，一個舞蹈演員。”

林知鳶盯著：“跟清晝是什麼關系？”

江羨一笑：“這你都看不出來嗎，許清晝養的小兒。”

林知鳶臉豁然像是被雷劈一樣，咬著牙。

江羨不疾不徐補充：“哦，自從你走后，許清晝可能也就養了六七八九……十來個小兒吧？”

林知鳶恨恨的瞪一眼：“你為什麼不攔著他！？”

江羨有點狐疑的看，懷疑出國三年，把腦子出壞了，“我跟他什麼關系憑什麼要攔著他？他有錢有資本又好，想養多個換多個人那都是他的事，我不過就是許家寄人籬下的小人，怎麼敢對金枝玉葉的小爺私事指手畫腳。”

林知鳶滿臉幽怨和恨意。

江羨提醒：“別忘了，你們已經分手，他就算再找人，也跟你毫無關系。”

這句話明顯到了林知鳶的肺管子，炸了：“你閉！”

江羨立馬給自己拉上封條，當即就走。

出了會所，外面正在下雪。

在手機上搖車，站在門口一邊看雪一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