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蘭靈的肚腹在咕咕作響,引得旁邊的丫頭連連側目。
面對傅二夫人的危言聳聽,李氏愁容滿面:「思瀅已經付出這麼慘重的代價,慕王總該要有一憐憫之心吧。」
這話連傅思瀅都忍不住暗暗反駁。那個惡人還真沒有!
瞥一眼專心活胳膊的傅思瀅,傅二夫人也譏諷地反駁道:「兩條胳膊算什麼,慕王哪次要的不是人命,不是抄斬滿門!」
一說到滿門抄斬,這倒是提醒了傅二夫人。
傅二夫人霎時間沉了臉,對李氏怒聲道:「你還想求老夫人幫忙?若是因為你們牽連到本家,禍害了滿門,到時候可別怪本家翻臉不認人!反正大哥也不是老夫人親生的,本就沒有緣關係!」
幾句話說得讓人心寒。李氏的臉漸黑,不再回應傅二夫人的話。
一直用餘注意著衛蘭靈的傅思瀅,見衛蘭靈終於忍不住起,也便立刻停下活胳膊的作,站起來!
向旁走了兩步,正巧擋在衛蘭靈出屋的路線上。
傅思瀅一臉不悅地看向傅二夫人:「二嬸嬸這話說得過分了吧?二叔在場上與人有了齟齬,還不都是全靠我父親從中調和?自從我爹當了宰相,但凡是拉下臉面對同僚說好話的時候,都是在為二叔和三叔言。怎麼,這會兒見我家有難,二嬸嬸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過河拆橋、分道揚鑣了?」
傅思瀅的乍起嗆聲,令衛蘭靈頓時僵在原地,進不得退不得,生怕被人注意到異樣。而肚腹真的疼痛難忍,里急后重之愈加劇烈。
衛蘭靈忍不住弓起腰背,臉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往地上掉。
屋除了小李氏和傅思瀅,無人注意到衛蘭靈的不適。
傅二夫人被傅思瀅說得臉一黑,不悅地訓道:「這就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
傅思瀅嗤笑一聲:「是我聽錯了還是您忘大?您前一句還說要翻臉不認人,怎麼轉眼就還想對我擺長輩的架子?」
「你!」怒視傅思瀅,傅二夫人忽而冷冷一笑,「呵,瞧你這惡脾氣,怪不得會惹上慕王!傅思瀅,你們家就是被你給害的!」
聞言,傅思瀅一瞬間臉發僵,神漸漸沉下來。
傅家就是被給害的……
傅思瀅盯著傅二夫人,臉之難看可怖,令見多識廣的傅二夫人也不由得心驚,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句話能有這麼大的威力,將傅思瀅激怒如此。
眸漆黑,其中猶有鬼火閃爍,傅思瀅面無表地道:「二嬸嬸說話最好注意一點。張口閉口就是我家要大難臨頭,難不你是登門送詛咒的夜叉?」
「傅思瀅!」傅二夫人大怒,拍桌而起,看向李氏,憤然道,「大嫂,本來家中是讓我來問問況,看能不能幫上忙,可我瞧思瀅這態度,想來我們是多管閑事了!既然如此,我們就不給你們添堵了。告辭!」
說罷,不顧李氏的挽留,傅二夫人態度強地帶著三夫人和傅芳薇、傅芳蕊離去。
「弟妹!」
李氏慌忙追去,追了幾步,又匆匆回屋將傅思瀅也帶上。
「你快追上去,給你二嬸嬸賠不是!」
「賠什麼不是?」傅思瀅雙手使不上勁,只能被母親又推又攬地帶出院子,「句句落井下石,一副咱們家要遭殃的篤定,不是夜叉是什麼?」
李氏急得生汗:「那你也不能當人的面直說,咱們家日後若真有個好歹,還是得求著本家救命的!」
「本家不得和咱們沒關係呢,怎會出手幫助?二嬸嬸早就想走了,我的話只是正中的下懷!」
母二人拉拉扯扯地急急離開。
傅家本家人氣惱離去的突發況令衛蘭靈一驚,這一瞬間,腹中的疼痛像是驟然消退。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如廁。」同樣不適的小李氏催促道。
著傅思瀅被李氏急急推走的背影,衛蘭靈正有些猶疑,忽而聽旁邊的幾個丫頭道:「大小姐的脾氣大,哪裏說得了話。」
霎時間,衛蘭靈忘卻了不適,匆匆對小李氏道了句「娘你先去,我突然不那麼難了」后,便急急向傅家人追去。
傅思瀅被李氏帶著一直追到府門口,才攔下本家人。
傅二夫人看都不看們。
李氏急切地示意傅思瀅,傅思瀅置之不理。
就在氣氛僵、傅二夫人作勢就要走時,衛蘭靈怯怯地從李氏後出形,向傅二夫人拜了拜。
「夫人莫生氣,思瀅表姐說話向來是言不由衷。別看說出的話傷人,其實只是礙於面,說不出話。表姐還是很心善的。」
傅二夫人看衛蘭靈一眼,又冷笑著覷了傅思瀅一眼:「呵,心善?」
衛蘭靈連連點頭:「是的,您看一聽您來,思瀅表姐就讓人去準備茶點瓜果,是很敬您的。」
這話說得倒是在理,而且衛蘭靈的天生氣質便是楚楚可憐、甚是真誠,傅二夫人的臉好轉些許。
李氏也對衛蘭靈出欣賞激之。衛蘭靈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替傅思瀅解圍,就足以說明衛蘭靈的心善和大肚寬容。
傅思瀅打量著衛蘭靈,仔細玩味衛蘭靈此舉的意圖,漸漸勾起角。也不說話,任由衛蘭靈在李氏和本家人的面前裝乖賣巧。
既然衛蘭靈自願舍下臉面為傅家委屈,當然歡迎。可是不得拿衛蘭靈拿牛馬驅使呢。
傅思瀅知道衛蘭靈在想什麼、圖什麼,不僅知道,還一定會竭盡全力地幫助衛蘭靈達目的。因為曉得的這位二嬸嬸張氏……到底是個何等尖酸刻薄的貨。
在李氏和衛蘭靈的聲道歉下,直到傅二夫人答不理地對衛蘭靈道一聲「還算是個會說話的」后,傅府門口的氣氛才舒緩下來。
可是這剛一舒緩,只聽:「咕咕!」
一陣怪響。
聽到聲音,眾人臉略有尷尬。是誰的肚子在?
被傅二夫人誇讚的喜悅還掛在臉上,霎時間翻江倒海的肚腹就令衛蘭靈臉不爽起來。
想按住肚子控制響,誰料手才覆蓋上,「咕咕咕咕咕」,又是幾聲腸鳴,靜特別大!
意識到巨大的尷尬,衛蘭靈面目一僵,但來不及解釋,突然,「噗」!
放屁了!!
響亮的屁聲驚得眾人神齊齊一變,傅二夫人率先用帕子捂上口鼻。
這、這也太不雅了!誰啊,放這麼響的屁!
不等大家用晦的目在彼此的上搜尋,尷尬的屁聲如同從天而降的驚雷,忽然串響起!
噗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咕咕!
好似放鞭炮一般的屁聲嚇得眾人齊齊後退。衛蘭靈再也顧不得場合,扔下一句「小失禮」后,匆忙轉弓腰彎背地疾步跑開,速度快得如同逃命。
這下不用再猜,屁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
著衛蘭靈落荒而逃的背影,李氏分外尷尬難堪,麵皮漲得通紅,傅二夫人則是一臉的嫌棄和噁心。一旁的傅三夫人臉還好,只是有點尷尬。而傅芳薇和傅芳蕊兩個堂姐妹的反應則迥然不同。
傅芳蕊臉上嫌惡的神比傅二夫人還要明顯。傅芳薇僅僅是微蹙眉頭,而且雖是以帕捂鼻,可著衛蘭靈離去方向的目里還帶著幾分擔憂和關心。
在場眾人中,唯獨傅思瀅被逗得哈哈大笑。
甚至還笑彎了腰,不得不倚靠到母親李氏的肩膀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這輩子就指著這個事兒樂呵了!」
這笑聲實在是太幸災樂禍,李氏沒好氣地在腰上狠掐一把:「有什麼好笑的,你沒吃壞過肚子?」
傅思瀅樂不可支:「反正我沒這麼出過丑。哈哈哈哈!」
在傅思瀅毫不掩飾的笑聲里,傅二夫人再無耐心停留,匆匆告別徹底離去。
傅思瀅沖著傅二夫人的馬車喊道:「二嬸嬸,我表妹可是忍著肚腹不適給您賠不是的,您一定要原諒啊!唔!」
李氏一把將傅思瀅的捂住,氣得咬牙:「蘭靈是替你給你二嬸嬸道歉的,你還這麼奚落!」
傅思瀅掉母親的手,好生委屈:「哪有奚落,我這不是也在替表妹向二嬸嬸賠不是?」
「你呀!」李氏被傅思瀅氣得是無話可說。
一見母親真被氣到了,傅思瀅趕忙聲細語地將母親環住,連聲安:「沒事啦,娘不用擔憂。二嬸嬸三言兩語就將您給嚇住了?爹爹之前還說皇上有意要為我與慕王賜婚呢,慕王哪裏會找咱們家的麻煩。」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李氏更張:「難道……是慕王不願意這樁婚事,所以才……」
「您想到哪兒去了!皇上願意賜婚說明是看重爹爹,又怎麼可能會讓慕王咱們家?再者說,爹爹一直秉公守法、勤勉政事,慕王憑什麼咱們家?」
這話安了李氏的心。李氏抓住傅思瀅的手,叮囑道:「說得對,正才能不怕影子歪,咱們問心無愧。不過以後,家裏的人一定要謹慎行事才行!」
「好。」
母二人手挽手一回府,就將晴音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怎麼了這是,這幅臉?」
晴音憋著嗓子道:「表小姐……」
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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