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塢里,此刻已經安靜下來。
蘇翰林夫人素有心疾,方才見著與去世的小姑子一模一樣的慕大小姐一時激才暈厥過去。
這會兒吃過了保心丸,也喝了胡將軍府上的軍醫開的養神湯,慢慢緩和了過來。
胡將軍夫人關切地問道,「蘇夫人要不要去客舍休息一下?」
蘇翰林夫人堅決搖頭,「今日起得晚了,過來匆忙忘了吃藥,瞧我這一通靜,嚇著大家了吧?也勞煩將軍夫人掛心了。我這病就是這樣,一吃藥就好,現下已經沒事了。」
笑著說道,「我真的沒事了,將軍夫人若是不信,要不我給你耍個大刀看看?」
蘇翰林夫人娘家也是武將出,年輕時候還真的常舞刀弄槍。
這一科打諢,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胡將軍夫人也笑了起來,「既如此,就隨蘇夫人。不過,夫人若有不適,可千萬要及時和我說,我讓軍醫就在外頭候著呢!」
蘇翰林夫人倘若真的在虎威將軍府出了什麼事,可萬萬擔待不起。
蘇家雖然沒有勛爵,但蘇太傅不僅是太子的老師,也曾教過陛下,是陛下跟前說得上話的人,在天下儒生中也很有聲。蘇翰林又是翰林院掌座,將來極有可能會拜相。
蘇翰林夫人笑著說,「你真是有心了!」
四下張,「這快開席了,人是不是還還沒有來齊全?」
胡將軍夫人秒懂,蘇夫人剛才一定是見著慕大小姐了,這會兒梅花塢里不見人,有些著急。
蘇家在蘇梓萍這件事上態度不明,對這個外孫也一直很冷漠,坊間甚至傳言蘇明哲早已和小兒斷絕了父關係。
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看了一眼四周,其實早就已經滿滿當當的人了。
只空了兩張座位。
胡將軍夫人笑著說,「除了清怡公主,剛才還有位小姐的衫被水灑了,小丫鬟領著去客舍換裳了,想來很快就回來了。」
頓了頓,「既然蘇夫人無礙了,我便吩咐下人準備開席了。」
蘇翰林夫人很明顯地鬆了口氣,「胡將軍夫人去忙吧!」
胡將軍夫人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靖寧侯夫人早已急得不行,「姐姐,你派人去看看慕家大姐兒吧?去客舍有一陣子了還沒有回來。我怕……怕會遇見了清怡公主……」
低聲音說道,「我聽說,這丫頭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穿了一紅……」
越想就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下人說的慕大小姐立刻桃花塢的時間,恰好與清怡公主去有匪閣的時間對得上。
這一旦遇上……
一想到當初那位被公主的鞭子打花了臉的小姐,靖寧侯夫人的心就提了上來。
胡將軍夫人拍了拍妹子的手,「你這就關心則。倘若真的不巧遇到了清怡公主,早就鬧出靜來了,豈會如此太平?」
靖寧侯夫人覺得有理,但心裏還是忐忑。
與心一般忐忑的還有臨安侯府的二房。
氏低聲問道,「荇兒,你當真看著你大姐出去換裳了?」
慕淑荇點頭,「嗯,剛才蘇翰林夫人暈厥,眾人手忙腳時,我撞了一個倒水的侍,手裏的水壺潑出去,正好灑在大姐的擺上。」
繼續說,「我本要帶大姐去取備用的裳,但胡家的丫鬟說,胡將軍夫人早有準備,帶大姐去客舍便可。」
氏面微沉,抬頭看了一眼對面。
慕淑薔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慕淑薇則是有竹的模樣,至於周氏,正與旁邊的貴夫人興緻地聊天。
低喝一聲,「大意了!」
慕淑荇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啊,母親是說,那丫鬟本不是胡家的?而是大伯母的人?」
氏搖搖頭,「是不是胡家的不好說,但一定是你大伯母買通的人。」
胡將軍夫人再有心,也不可能準備各種尺碼的新裳供弄髒衫的客人換的。
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罷了,這或許就是你大姐的命。」
遇到一個心積慮要害人的繼母,倒霉只是遲早的事。
但願,大丫頭能躲過這一劫吧!
正在這時,門口待客的侍通報,「清怡公主到!」
「臨安侯府慕大小姐到!」
梅花塢里,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每個人都扭頭了過去,頓時又一片嘩然。
有一道尖利的聲音,「不!不可能!」
是慕淑薔。
但很快,的就被慕淑薇捂住,「二姐,沉住氣!這是什麼地方,莫要喊,被人聽見了可怎麼好?」
還好,眾人都於震之中,沒有人留意到姐妹二人的靜。
門口,兩條紅彤彤的影手拉著手出現,一個正是陛下的清怡公主,另一位則是個臉生的。
不,說臉生也不盡然,至這裏的貴夫人們對這張臉都有些眼,那是一張與曾經的京都城第一才蘇梓萍一模一樣的臉。
但這還不是最驚人的發現。
讓所有人震驚的是,慕大小姐上穿著與清怡公主幾乎一樣的紅,兩個人又有說有笑手拉手出現。
這與傳聞中的況不一樣啊!
清怡公主看著這群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的人,只覺得心煩。
這些人真是坐井觀天的青蛙,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呸呸呸,不是這樣說的,但意思差不多。
究竟什麼時候不允許別人在面前穿紅裳啦?
穿得不好看也就吐槽一下罷了,難道還真能一鞭子甩過去毀別人的臉?
至於秦史的大孫,本就不是那回事好嗎?
清怡公主滿臉鄙視地在那些捂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貴們上掃過,最後對著胡將軍夫人說道,「勞煩夫人在我這裏加個座,我要和慕姐姐坐在一塊。」
胡將軍夫人哪敢說不?
不一會兒,下人便將座位換好了。
眾人臉又是一變。
公主雖然年紀小,但與們卻是君臣有別。今日這宴會雖然胡將軍夫人是主人,但卻只有公主能坐主位。
在公主旁邊落座,豈不是高抬了慕大小姐的份?
清怡公主拉著慕如錦坐下,「慕姐姐,你了嗎?」
笑著點點頭,「有一點。」
公主立刻說道,「胡將軍夫人,可以開席了吧?我慕姐姐啦!」
胡將軍夫人哪敢怠慢,「開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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