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的話,就像一顆鐵珠子落在了水裏,表面上誰都不顯,可在場有幾個人心註定無法平靜。
秦方好的提醒是居心叵測。
因為從下人得知了,昨夜王爺在顧人房裏喝了一杯茶之後匆匆離開,接著廚房就煎了下火藥。
斷定顧人必然用了爭寵的手段,只是沒有鬧過火。
今日顧人如此讓難堪,也絕不能讓對方得了好。
謝潯是記起了昨晚的茶水,看向顧人的眼神更加不善。
而秦如霜……
昨天安排的種種,是時候驗收果了。
等著,等著看謝潯會不會為了秦方好的一句話,發落顧人。
可別讓失啊……
謝潯此時得了秦方好的提醒,又想起這舞姬先前的胡言語,眉頭皺了起來:「顧氏,品行不端,降為通房。」
秦如霜心裏一驚。
他想過謝潯會為秦方好出頭,但沒想到他會下如此重的責罰。
果然是心頭硃砂麼。
秦如霜心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早該料到,只是謝潯真如此做了,到底還是讓心裏有些不好。
就這麼喜秦方好嗎?
秦如霜收起心裏那點不適,低頭就見顧人臉頹敗看著自己,估計也是沒有想到謝潯會如此狠心。
轉念一想也是,顧人應當並不知道謝潯昨晚吃了大補之,還誤以為是顧人的茶水有問題。
雖然曹醫已經提醒過他了,可男人就是這樣的,若是寵誰,眼裏本看不到別人,心裏也從不為別人著想。
只是秦如霜沒料到的是,謝潯此舉並不是為了秦方好,而是為了。
謝潯的想法很簡單,他雖然不懂子的小心思,卻也看得出這顧人是在向秦如霜示好。
可是他心認定這個顧人有問題,不想秦如霜邊有這樣心思深沉,手段不堪的人罷了。
至於為什麼要為秦如霜打算……他約覺得秦如霜打從那日昏迷后醒來,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為他請旨求良妾,果斷決絕;
親那日從中作梗,心思縝;
揮鞭反擊,狠辣妖冶……
這樣的秦如霜,與剛剛進府時,一直偽裝的樣子很是不同。
讓他忍不住目總停留在上,而且對於所做的種種,在不悅的同時,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欣賞。
這才是傳聞中的將軍府嫡,瀟灑肆意,絕不吃虧。
所以今日他很不希邊多一個心懷不軌的幫手。
此時的謝潯,尚不知自己漸漸被秦如霜吸引,只是以為自己對的覺是欣賞。
按下兩人心裏複雜的不提,秦如霜今日已經打定主意要保下顧人。
「王爺不喜我為你求來的良妾,我可以理解,只是王爺,如此重的責罰,恐怕不是一句品行不端就能決定的,且顧人是陛下賜,說不過去吧。」
「昨晚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裏清楚。」
謝潯話畢,顧人一臉不解:「妾自知今日失言,可王爺與王妃所言之事……還請明示?」
謝潯斷斷不可能把自己許久未近,結果因為一盞茶失了分寸的事說出來,只深深地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顧人更加疑,只能轉頭朝秦如霜使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妹妹有所不知,王爺昨日不知吃了什麼,很是……失態,曹醫給王爺開了清火藥。」
顧人一聽,立刻明白了,這是有人用了手段,王爺誤會到自己這裏來了。
想來是以為自己昨天給他斟的那杯茶有問題……
這往人頭上扣屎盆子的委屈,可不得!
顧人立刻哀哀戚戚哭了起來:「妾冤枉啊,妾雖然出舞姬,卻也不是那種臉皮不要的子,肯定是哪個居心叵測之人覬覦王爺!」
這屎盆子可不認,雖然決定向王妃投誠,可也不想府第二天就被降為通房!
是誰?!到底是誰陷害?!
顧人目恨恨地掃過秦方好,若說有什麼懷疑的對象,第一個就是個弱柳扶風的秦姑娘!
怨恨,不甘,憎惡……
秦如霜眼睜睜看著顧人眼中閃過這些緒,知道事到這種地步,已經達到了的預期。
這把火也燒夠了。
「我倒是覺得,曹醫說得沒錯,興許是廚房那邊自作主張呢?來人,把廚房管事來。」
不一會兒,管家帶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卻不是原本的主廚。
主廚家中有事,這是府里的新廚子,最是擅長婚宴。
「王爺,王妃萬安!昨晚的晚膳是小人做的,可是有何不妥?」那中年男人惴惴不安道。
「沒有,你來就是想問問,昨日的晚膳中可加了什麼特別的東西?」秦如霜問道。
那廚子聽完一愣:「沒有啊,就按照尋常的規制的納妾宴席做的呀。」
秦如霜邊閃過一極快的笑意:「這納妾宴席,可有什麼講究?」
廚子撓撓頭:「這不都一樣麼,用料都是頂好的,加在裏頭的幾味葯也都是庫房裏的好東西。」.
謝潯一下子抓住了重點:「什麼葯?」
「嗐,這納妾宴席也好,娶親宴席也好,都會在新郎的飲食和酒里加點狗脊虎鞭之類的……」
秦如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弄了半天,原來是廚子在覬覦王爺啊……」
謝潯額頭青筋直跳,猛地拍桌:「誰讓你自作主張加這些?!」
廚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拚命求饒:「小的沒有啊!這大戶人家的喜宴都是這麼做的啊!」
「那也不可能效果如此……如此……」謝潯到底要面子,「如此」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
倒是那廚子心裏有鬼,狠狠心道:「確實是小人疏忽了!小人想著昨日一共有三位主子一位通房進府,就把料放得……多了些……」
謝潯咬牙切齒道:「多了一些是多?!」
那廚子吞了吞口水,戰戰兢道:「多了……多了一倍……」
秦如霜聽到這裏差點把手裏的茶盞摔了。
為了確保效果,昨日已經讓青枝加了一倍藥量,這廚子又加了一倍……
秦如霜略帶憐惜地掃過謝潯的下三寸……怪不得謝潯以為自己中了葯,這藥量,跟藥效果也差不多了。
秦如霜心裏升起幾分心虛,別過臉去:「行了,下去吧。這事兒到此為止,顧人沒做錯什麼,廚子也是好心,這樣,廚子罰一月俸祿,顧人罰三個月月錢,到此為止了。」
秦如霜一錘定音,難得的沒有糾纏。
主要是怕再糾纏下去,自己讓青枝下藥的事就瞞不住了。
到時候覬覦王爺的人就要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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