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晏驚寒足足愣了五秒鐘。
五秒鐘之后才回神, 他扳著聶月的肩膀,企圖把推開,聶月發了狠, 手捉住晏驚寒, 猛地把他摁回搖椅上。
搖晃, 搖晃。
聶月也知道自己過分了。
大概真的瘋掉了。
想利用晏驚寒來提離婚也不必做到這個份上, 可聶月還是吻上來了,沒有說謊,是真的忍不住了。
想如果下一秒就要上救護車,那麼這一秒想做的就是親吻他。
事的發展從這一刻開始偏離原始軌跡,往不可預料的方向傾斜。
去他媽的。
去哪去哪,不管了。
晏驚寒心里最清楚, 輕而易舉就能反抗的, 可手腕被聶月握著在下面,忽然被定住了,不了了。
可能真的在搖椅上時間太久,有點暈車。
聶月整個人匍匐在他上, 著他親吻, 像一頭小, 捧著采集到的玫瑰花瓣,啃咬,又兇又溫。
玫瑰花刺破的皮, 流出鮮紅。
最親溫的作,卻把兩人傷得不輕。
聶月向來自詡吻技高超, 被突如其來的沖昏了頭腦,昏頭轉向間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親吻, 手段拙劣至極。
明明自己才是進攻的那一個,卻好像被晏驚寒掐住命門,被他親得渾發,進退兩難。
聶月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主親過去的還是被人親吻的那一個。
像一條被吸走氧氣的魚,翻著肚皮躺在岸上,刀俎握在晏驚寒手中,是生是死,由不得自己決定。
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
溫度在二人中間急速上升,夜幕降臨,涼風習習,吹過來的薔薇花香被溫度一烘,香氣更甚,曖昧的繚繞開來。
不過接個吻而已,聶月的汗珠都從額上滲下來。
就在聶月被吻得眼眶發紅,呼吸零的時候,晏驚寒稍稍放開了。
聶月條件反的大口呼吸,空氣剛進肺部,神思還沒來得及凝聚的時候,忽然被一個巨大的力道帶得天旋地轉。
硝煙彌漫,戰火四起。
聶月本來不及想明白自己是怎麼被晏驚寒整個翻過來,是怎麼由進攻位生生
退防守位的,晏驚寒就已傾下來。
重新吻在的上。
天地昏暗。
事的發展徹底失去控制。
平時花花腸子最多的聶月也沒辦法思考了,腦子里迷迷糊糊一團,眼睛里除了晏驚寒,本容不下其他。
理智告訴晏驚寒此時要推開聶月,那麼無理取鬧,風流的人,斷了也就斷了。
斷了才清靜。
更何況又不是唯有你一個。
可聶月的吻像是一劑毒藥,強迫晏驚寒喝下。
毒素蔓延全,如同藤條一樣從晏驚寒里重新長出來,干已久的綠植,只有死死纏著聶月才能找到水源。
讓你狂,讓你野啊,把你所有的麗全都吞到肚子里。
從此你的眼睛只能看到我。
耳朵只能聽到我。
這無異于飲鴆止,徘徊在生死線上的人,一把火燒干凈所有理智。
晏驚寒一手攬著聶月的腰,手在的腰際細細挲,仿佛早就想這麼做,終于心愿得償。
只這一次,他在心里告誡自己。
就放縱這一次。
就讓他吃飽吧。
他的另一手扣著的后腦,慢慢的。
細細的吻。
這個姿勢,晏驚寒占盡了便宜。
搖椅晃得沒邊,聶月仿佛被晏驚寒整個包裹住,五消散得差不多,所有神經元都麻麻爬到上,他抱著的手邊。
天地間只剩下晏驚寒溫無比的吻。
其余全都消散。
聶月的襯衫完全汗,晏驚寒也沒好到哪去。
眼睛紅著,服了,就連聲音也啞得不樣子。
晏驚寒保持著著的姿勢,稍微退開一點,低頭看:“老實了麼”
四目相對,聶月看到晏驚寒眼睛里的平靜被自己這個石子攪得天翻地覆。
理智逐漸飛回腦海,晏驚寒明白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有些慌的轉過,松開聶月倒在旁邊。
誰也沒,沒說話,詭異的沉默盤旋開來。
聶月緩了一會兒,從躺椅上起,稍微整了整服。
晏驚寒看著的背影,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點什麼。
可是他能說什麼呢明明是聶月主招惹,為什麼最后愧疚的反而是他
沒道理。
聶月一言未發,表里
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算了。
還是說點什麼吧,晏驚寒斟酌著聶月的目,跟一個無賴本來就沒道理可講,還是得自己先開口。
“我剛才,我”晏驚寒結上下滾了滾,腦海里只有“對不起”三個字,其他什麼也想不出來。
聶月低著頭,似乎輕笑了一聲,誰也沒看,所以晏驚寒也不知道聶月是笑他還是笑自己。
“不過接個吻而已。”
聶月低聲自語,而后又是一聲笑,扭頭看了晏驚寒一眼:“走了。”
晏驚寒的道歉被堵在管。
聶月的“不過爾爾”讓他的心臟驟然一痛。
聶月也沒再多說什麼,起回到別墅。
晏驚寒一夜都沒怎麼睡好,準確的說,是沒怎麼睡。
腦子里反復想著傍晚的事,終于捱到天亮。
他照常給臺上的小植澆完了水,在跑步機上跑了十公里然后洗澡。
下樓時芳姨在廚房忙碌:“爺早啊。”
“早。”
芳姨把早餐擺在桌子上,晏驚寒往樓上看了一圈,沒有筷。
芳姨端來一杯熱牛,晏驚寒忍不住開口,“夫人呢”
芳姨:“夫人早就走了,說是還有什麼事,說會親自跟你請假的。”
晏驚寒拿起牛抿了一口:“哦。”
晏驚寒喝完牛起要走,芳姨在后面喊道:“爺你不吃了”
晏驚寒:“嗯,要遲到了。”
到了公司,李明淵照例跟晏驚寒匯報今天的行程,晏驚寒停在辦公室門口。
聶月的工位空著。
李明淵跟隨晏驚寒的目看了一眼,沒有多話。
今天的行程很多,晏驚寒效率高得嚇人,了李明淵好幾次過去送文件。
第三次進去,李明淵說:“晏總這是后天的工作了。”
晏驚寒頭也不抬:“早些理完不好麼”
李明淵略低了低頭:“下午和行政部的會議正常麼”
提到行政部,晏驚寒手上作一頓。
“正常。”
李明淵出去后,晏驚寒放下手頭的資料,稍微直了直后背。
他的頸椎自打上學的時候就不大好,他是個很容易專注的人,一不的看書七八個小時是常事,后背和肩膀疼得要他半條命。
后來跟
著季云洲出去做生意,頸椎才慢慢好起來。
進晏氏時間不長,晏平遲每天提醒他要勤,他說勤也是一種天賦,只有有天賦的人才有資格接手晏氏。
這一個月以來,頸椎似乎又有反復之勢,這幾天愈發厲害,常常會半夜疼醒。
晏驚寒站在窗邊歇了一會兒,看樓下的車水馬龍,看天邊的云和遠的高樓大廈。
轉回拿起桌邊的手機,微信界面空空如也。
晏驚寒嘆了口氣,重新坐回老板椅上。
拿著手機劃了幾圈。
指尖在某個件上停了許久,最終還是點開了。
他在搜索欄里輸的昵稱,找到小樹頭像。
今天沒有更新,還是上一次看到的那些視頻,晏驚寒隨便點開一個,原來是有背景音樂的。
那天在包間太吵,他沒有聽到視頻背后的音樂。
“唱什麼呢”
“多平淡,所以自己刻意為難,”
“多憾,被拋棄的人沒喜。”
“像被人圍起來,就特別放不開。”
“我可以為我們的散承擔一半,”
“可我偏要摧毀所有的好。”
“看上去能孤獨的很圓滿。”
是沒有伴奏的,完完全全是的清唱,干干凈凈,每一個音都準確落在旋律上,聽上去非常舒服。
晏驚寒一連翻完所有視頻,每一個視頻前面都會笑嘻嘻的問一句“唱什麼呢”
尾音上揚,是特有的俏皮。
唱歌的時候又很認真,完全沒有問這句話時的隨意。
晏驚寒稍稍勾起角,用自己的另一部手機注冊了一個賬號,填昵稱的時候晏驚寒想了想。
“等小樹”
他把這個名字輸進去,一條一條的評論的視頻。
“好聽。”
“天籟。”
“很棒。”
做完這些,晏驚寒心滿意足收起手機,繼續扎進一堆又一堆的文件里。
下班時間來的似乎比以往遲了一些,晏驚寒把最后一點工作整理好,接到文野的電話。
“出來喝點”
文野在電話里的聲音有點啞,晏驚寒道:“你怎麼了”
文野:“沒怎麼,過來麼我人去接你。”
晏驚寒:“我還有事。”
文野疑了一下:“你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晏驚寒:“我開心”
文野:“啊。”
晏驚寒:“隔著電話你是怎麼覺到的。”
文野:“我可是你二哥,你稍微我就知道你要說什麼,代吧,什麼事。”
晏驚寒有點無奈:“我沒開心。”
文野:“下班之后什麼安排”
晏驚寒:“回家。”
文野:“這話我就多余問。”
晏驚寒笑起來:“掛了。”
晏驚寒換了家居服,端著一杯水默默在一樓繞了一圈,踱步上樓,把二樓的每個房間都轉了一遍,最后到達三樓。
在某個門前站了一會兒,靜靜把一杯溫水喝完。
“哎大爺,您找東西啊”芳姨懷里抱著一簍剛洗干凈的服上樓,恰好看到晏驚寒端著個空杯子在三樓徘徊。
晏驚寒了鼻子:“沒有,我在喝水。”
芳姨“哦”了一聲,把服放下,“您是找夫人嗎還沒有回來。”
晏驚寒垂眸:“哦。”
過了會兒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找。”
次日文之晴晏驚寒回家吃飯。
之前在醫院里晏驚寒和晏平遲關系有些張,這個飯局就是為了讓父子倆緩和一下。
晏驚寒在門口換鞋,文之晴迎出來:“哎,小月呢沒和你一起嗎”
聽到的名字,晏驚寒的心翻了個個兒。
“嗯,沒有。”
晏平遲難得下廚,圍著圍從廚房出來:“快點進來,馬上開飯了。”
晏驚寒換好鞋:“嗯。”
文之晴是個商很高的人,在飯桌上逗父子倆,晏平遲也意識到自己在醫院說的那些話有些重了,有意和好。所以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吃完晚飯,晏驚寒換了服。
文之晴有些錯愕:“不在家過夜麼”
晏驚寒:“嗯,明早還有工作。”
文之晴:“行吧,哎,你等一下。”
文之晴上樓拿了一塊手表下來,“前幾天去歐洲玩看到的,本打算今天送給小月的,既然沒來,那你幫我帶給吧。”
款鉆表,淺藍的表盤,簡單冷艷,還適合聶月的。
“媽,那我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晏驚寒把手表帶在上,一連三天都沒有看到聶月。
晏氏在城北新立的分公司剪彩儀式,李明淵載著晏驚寒驅車前往。
出席的都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中場還請了新產品代言人商演。
晏驚寒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看著臺上年輕的男孩賣力唱跳。
下午是項目啟大會,晏驚寒認真聽完眾人的發言提要,把總結和建議寫下來讓李明淵分發給每一個人。
晚上其實還有高層聚餐,晏驚寒沒有參加,把聚餐包廂升到頂級之后就從會場離開了。
“晏總,回公司麼”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邊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