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唐卿也吃了一口,羊蘿卜餡的,味道不錯,羊也不錯,不膻。
“店家,你家羊不錯啊。”
“那是,你打聽打聽整個益都城,誰家舍得用遼國來的羊?我這是頭一份。”
旁邊的食客哈哈笑著說道:“李老三,莫吹牛,益都縣好多人家用遼國的羊。”
“人家那都是大館子才舍得用遼國羊,小攤子上,我就是獨一份。”
別人哈哈打趣著攤主李老三。
蘭子是饞肚子小,吃了兩個饅頭,半碗湯餅,就再也吃不下了。
張唐卿端起蘭子剩下的湯餅,唏哩呼嚕的灌進了。
“盛惠二十文錢。”
張唐卿數出了二十文錢遞給了攤主。
“店家,我想打聽一下,咱們這哪里有賣文房四寶的地方?”
“你要買文房四寶?”,攤主打量了下張唐卿的補丁服,明顯不信。
“不是買,我是賣。”
“那你去河邊上看看。”
張唐卿道了謝。
穿過寬闊的護城河,前面就是城門了,張唐卿心有點小小的張,“如果守城的兵丁要進門稅怎麼辦?我是抗爭呢,還是乖乖的給錢呢?算了,乖乖給錢吧,初來乍到的,不宜惹事。”
張桂銀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把驢車趕進了城門。
張唐卿再看看在后面和兵丁據理力爭的車子,問道:“二叔,為啥我們不稅?”
“咱車上又沒貨,為啥要稅?”
張唐卿這才恍然大悟。
一進了城門,眼目前是另一番景。
寬闊的大路至有十幾米寬,全部鋪了青石板,路上行人如織,有的綾羅綢緞,有的布麻。
不管是綾羅綢緞也好,布麻也罷,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大宋朝臣民,是當今世界的天之驕民,他們富足、驕傲,而又知禮儀。
想一想,即便是張桂山敗了全部家業,他們一家雖然吃不飽,但總有口飯吃,這已經是整個大宋朝最底層人民的生活水平了,只要肯下力,沒有人會肚子。
如果不是張桂山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張家的條件還要好很多。
“釘子,咱們先去找叔父,還是先去賣東西?”
“先去賣東西,二叔,你知道河吧?”
找張桂山?張桂山已經進城好幾天了,也沒給家里捎個信,他們不知道張桂山在哪落腳,所以,只能進城打聽一下才行。
但當務之急乃是把硯臺賣掉,所以,張唐卿打算先去賣硯臺。
張桂銀笑著說道:“怎麼可能不知道?我也是經常在縣城走的。”
穿過寬闊的大街,來到了河的南岸。
只見沿河兩岸有很多二層的小樓,青磚黛瓦,煞是好看。
而河邊除了文房四寶、書店、糧店等產業外,在中間最核心地帶,竟然有很多青樓。
蘭子指著一棟高大的門樓問道:“哥哥,那是干什麼的?好漂亮啊。”
張唐卿一陣尷尬,因為蘭子問的是一個萬魁樓的地方,很明顯是個青樓。
“我也不知道,別瞎看。”
看到一個張氏文房四寶店的店鋪后,張唐卿笑著說道:“這個店和咱們有緣分,進去看看。”
狗子張唐順有點膽怯,因為他覺這里太高大上了,不是泥子能進的地方。
“狗子哥,進來啊。”
狗子了脖子,“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張唐卿無奈,只能拉著蘭子的小手進了店鋪。
“哎哎,干什麼的?出去,別沖撞了貴人。”,張唐卿剛抬腳進了店鋪,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唐卿看了看,門口好像只有他們兩兄妹。
張唐卿指了指自己,問道:“你是說我們?”
“不是你是誰?泥子也能進?出去,莫要沖撞了貴人。”
張唐卿的心一下就不好了,我靠,看不出我有讀書人的氣質嗎?
“眼睛長在屁上,只認冠不認人,這種店,早晚要完蛋,妹妹,咱們走吧。”
張唐卿說完,拉著蘭子就往外走。
沒想到店鋪傳出一陣笑聲:“人家在罵你識人不明呢。”
店鋪的伙計被一個泥子奚落,還被一個小可人的小娘子調笑,瞬間就炸了。
“哪來的泥子,敢罵你祖宗,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唐卿又轉回,嘲諷似的盯著小伙計說道:“我說錯了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泥子了?我的衫可有污穢之?我的布鞋可有泥土?再者說了,就是泥子,你也不能趕人,沒有泥子,你吃什麼喝什麼?”
張唐卿這才有機會打量了一下張氏文房四寶店鋪里面。
鋪面不大,不足一百個平方,其中靠近門口的花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硯臺,當然,并不拘泥于紅硯,也有龍尾硯等材質的硯臺。
店鋪里除了伙計和掌柜以外,還有兩個小娘子,其中一個小娘子帶著帷帽,看不清樣貌和年齡,另一個明眸皓齒的子估計年方十四五歲,圓圓的臉蛋,吹彈可破的皮,讓張唐卿有了短暫的失神,不過,這個小子應該是丫鬟一類的人。
“登徒子,看什麼?”,小孩臉紅了,被一個同齡男盯著看,誰也不自在。
張唐卿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小子無意冒犯,小娘子莫怪。”
這時候,掌柜制止了還要張口的小伙計。
他已經從張唐卿的行為舉止上發現,這不是普通的泥子,而是讀書人,雖然穿的寒酸,但氣質這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小老兒張旺,是這里的掌柜,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張唐卿是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的子,聞言,也行了個禮說道:“小子張家村張唐卿,無意冒犯,請掌柜莫怪。”
張旺哈哈笑著說道:“不怪不怪,是伙計不懂事,只認冠不認人,冒犯了公子,公子請進。”
張唐卿瞪了一眼小伙計,抬進了店鋪。
張旺對帷帽子說道:“王小姐,請您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小店就這麼多硯臺。”
帷帽子點了點頭后,繼續挑選中意的硯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