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兒，您怎麼了？”錦茹一臉疑地看著。

“唉，沒什麼。”凌雪有苦難言，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夜，銀月高懸、寂靜無聲。

洗漱完后，凌雪換了一白的長袍，口繡著致的梔子花，每一針腳在燭下都閃爍著微，過薄紗若若現。

青如墨般濃順泛著澤，剛剛洗過還滴著水，散著縷縷清香。

吩咐錦茹為隨意挽了個發鬢后，自己拉開妝案上的錦盒，從屜里隨便拿了一羊脂白玉的蘭花頭釵，了上去。

奇怪……記憶中應該有許多首飾，可這麼久了，也沒見過有別的。

“錦茹。”

“奴婢在。”

“我只有這幾樣飾品嗎？”凌雪好奇地問。

“這……”錦茹言又止，臉難看。

“說。”

“主子，您的很多東西都被楊嬤嬤搶走了。”

“什麼？”

“嗯，楊嬤嬤當年以您的嫁妝要歸于總庫房管理為由搶走了許多的東西，李嬤嬤跟爭辯卻被打重傷，還被發賣了出去。”

錦茹說著忍不住紅了眼眶，凌雪嫁進來三年，真的了無數的委屈。

“……欺人太甚。”凌雪眸沉。

著鏡子里的人影，口煩悶暴躁，可是一想到凌雪被欺負這樣，又難免顧影自憐。

這麼好看的丫頭你說你干嘛非在夜璟瀾這棵歪脖樹上吊死呢？

就憑這張臉，隨手一勾大把的男人拜倒在石榴之下，何苦一心想著那個而不得的大豬蹄子？

“主子，晚膳準備好了。”錦茹說道。

“不，先端走吧。”

凌雪雙手撐著下，著旁邊窗外漆黑的天空，清澈如泉水般的眸中閃過靈的澤。

“多吃一些吧？”錦茹忍不住勸說。

“待會兒就吃。”

“那奴婢溫著它。”錦茹也不再多說什麼，垂首退出了臥房。

房門關上，獨坐在窗前，凌雪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個畫面。

昏暗的房間里，有位老婦人吃力地抵擋著一群人的辱罵欺凌，一雙長滿老繭的枯手，護著躲在后的凌雪。

……

唉，原主真是窩囊死了！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不行，得去找那位李嬤嬤，還要把自己損失的嫁妝都拿回來。

那是爹娘省吃儉用給帶來的，憑什麼便宜了旁人？

想到這里，凌雪隨手扯了一件外袍披上，就下樓去了。

打聽到楊嬤嬤居住的安然閣，于是便直接找了過去。

夜如水、清冽寒冷。

房門沒鎖，只是虛掩著，屋亮著燭，凌雪抬腳一踹，然后大步邁了進去。

丫鬟正在伺候楊嬤嬤洗腳，看到凌雪闖都嚇了一跳。

“你……你……你大晚上闖我的房里想干什麼？來人啊，來人給我把轟出去！”

楊嬤嬤想起上次被踹就心存恐懼，忙起也顧不上穿鞋就躲到了桌子后面，旁邊的小丫鬟們也都紛紛靠邊站著，大氣不敢出。

今天們可是都聽說了，凌雪發飆打了側妃林宛如，還是當著王爺的面兒打的。

不僅如此，王爺還沒有責罰！

府里上上下下不由猜測，難不這凌雪恢復了王妃的權利，不再是有名無實任人欺凌的棄婦了？

不管如何，就單看凌雪現在的手段，那也是無人敢惹，尤其是楊嬤嬤挨打，們可是看得真真的。

“見了本王妃不行禮還敢大言不慚要把本妃轟出去，本王妃倒要看看，誰敢轟！”

凌雪一腳踹飛洗腳盆，污穢的臟水全部潑在楊嬤嬤的臉上，驚恐地靠在窗邊，大喊道：“你別過來，別過來，我……我可是王爺的母，你不能傷我！”

凌雪擼起袖子，雙手拳掌得骨節咔咔作響，一步一步帶著邪惡的笑容往楊嬤嬤跟前走去。

“來人啊，快來人，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這個人拖出去……”

楊嬤嬤害怕地喊著，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幫。

凌雪終于走到跟前，一把抓住了的領子，惡狠狠地說道：“老不死的，你把李嬤嬤打發到哪里去了，趕給我說實話，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楊嬤嬤看著凌雪銳利的眼睛，不由心虛害怕地渾抖，嚇得忙閃躲了眼神：“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凌雪冷眸一瞇。

果然是條老狐貍，門級的催眠本控制不了，看來只能簡單暴了。

“啪！”

響亮的耳打得楊嬤嬤半張臉都麻木了，微著哭喊道：“救命啊殺人啦，救……”

話還沒說完，凌雪接著又是一耳……

“啪啪啪啪……”

打的就是，這老東西欺辱原主時可沒有手過，甚至到最后連口飽飯都不給原主吃，還搶了原主的陪嫁，簡直死一百次都不夠償還！

楊嬤嬤被打得頭暈目眩，一張老臉腫了豬頭，鼻子滿是鮮，哭著求饒：“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嗚嗚嗚……李嬤嬤被發賣到了天香樓。”

“那我的嫁妝呢？”

“嫁妝？”

“裝傻？”凌雪眼底發狠。

“不敢不敢，嫁妝有一部分在我這里，還有一部分……”

“快說！”

“我說我說，還有一部分送給了天香樓的秋蓉姑娘。”

“你送給干什麼？”凌雪質問。

“……是王爺的人，平日里最王爺看重，老奴……老奴也是鬼迷心竅……”

“你是拿老子的東西孝敬夜璟瀾在外面的小三兒了？”凌雪怒了，這是什麼天大的笑話，太可惡了！

“老奴錯了老奴再也不敢了，您的東西我一定全部奉還！”

凌雪一聽也懶得跟廢話，便立刻松開了楊嬤嬤，一腳把踹倒在地并且狠狠踩在的臉上，居高臨下地威脅道：“本王妃再不濟也是皇上封的王妃，丞相府出來的嫡，你若是再不知輕重，遲早有一天我會取你的狗命，你自己掂量著辦！”

說完，轉如疾風般掠出了楊嬤嬤的房間。

夜長夢多，時間迫，悄然從后門離開了王府，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后仍然跟著一抹甩不去的黑影。

夜的京城并不比白天清凈，大街小巷依然是車水馬龍、人影憧憧。

凌雪向路人打聽了一番，沒多時間便找到了天香樓的大門。

沒用晚膳的肚子咕嚕嚕直喊，只好剛好在附近找了家小攤，邊吃邊打聽關于天香樓的消息。

“客，您的小餛燉好了，請慢用。”

“謝了，誒老板問您件事兒，這對面看起來不錯的，是什麼地方啊？”凌雪笑著打聽。

“喲，這位小姐不是本地的？”

“嗯，我小地方來的，第一回京，沒見過世面。”

“難怪呢，京都城沒人不知道這個地方，這里可是大名鼎鼎的天香樓！”

“哦？天香樓？是支院嗎？”

“噓，姑娘家家的可不敢說。”老板撇了撇，然后小聲解釋道，“這天香樓可是京都城達貴人的專屬之地，這里面的姑娘們絕非路邊的野貨可比，個個才華橫溢能歌善舞。”

“哦？這還厲害的，不過也是男人消遣的地方吧？”

“那也不全是，您不知道，這天香樓最難得的地方是，這里的姑娘們都是清雛兒，個個世清白，有些還是家道中落的名門閨秀，自愿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