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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追緝》 第一章承讓承讓

人不可為了榮華與虛名給自己招來危險。——伊索

神聖莊嚴的法院外,如利劍般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形如國徽的圓形標誌之中,華表兩側的天平訴說著法律的公平與公正。此時,記者們守候在法庭外面,長槍短炮的相機早已架好。這起轟全國的案子拖了很久了,今天,將迎來一個結果。

「現在開始宣判,請全起立。」法庭穿黑法袍,紅前襟配有金黃領扣的審判長站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站起來,聆聽著公正的判決:「據中華人民共和國……」

坐在了旁聽席中的一人,神極為嚴肅,他穿著一二級警督的制服,兩道劍眉鎖在了一起,手掌握了拳頭,兩拳微微抖著,臉看上去也很白。

「……鑒於案件事實不清,證據不足,被告人王福海……」

只聽了兩句話,人們一片嘩然。穿警服的人聽不下去了,他耳朵嗡嗡直響,眼前的景象都變得虛無起來了。他好不容易定了定自己的緒,一雙憤怒的眼睛看向了被告的律師席。

那裏,站著一個年輕的人,模樣不過二十五歲左右,著黑職業裝,幹練的短髮,皮白皙,硃皓齒,一雙眼睛如湖水般清澈,鼻樑上架著一副窄窄的黑框眼鏡。此時,也注意到了這個男人怨毒的目人不以為然地聳了一下肩,看似是一個無辜的作,實則的目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大腹便便的王福海從法院出來了,記者蜂擁而上,長槍短炮地對著他。王福海今年五十多歲的年紀,腆著將軍肚,頭上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幾頭髮,全都偏著梳到了一邊,見到這麼多的記者,他「嘿嘿嘿」地笑了:「我相信國家,相信政府,相信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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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從法院中走了出來,那個二級警督走在了最前面,看著王福海對著記者大放厥詞,他冷笑了一聲。

旁邊一名年輕的幹警對他說道:「夏隊,我們怎麼辦?要不我們申請補充偵查?」

這個人名夏朗,今年二十六歲,年紀輕輕已經是離火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支隊長了,雖然說年紀輕,但是他有自己的一套辦案理論和方法,僅用了一年的時間,便將離火市積了幾年的懸案一舉拿下,名聲大噪。

聽到屬下的建議,夏朗回過頭來看著他:「早晨吃飯了嗎?」

那名下屬名穆奇,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聽夏朗這麼問,他愣了一下,木然答道:「吃過啦!」

「是不是吃咸了?」

「嗯?」

「把你齁傻了吧?」夏朗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我們他媽已經申請了兩次補充偵查了!」(註:公訴人提出補充偵查,請求延期審理的況下,合議庭應當同意。但是通常延期審理的次數不得超過兩次。)

夏朗心煩意之下拿出了一支煙叼在裏:「這個王福海,明明是賄賂貪,最後貪進去了,他他媽倒逍遙自在了。」儘管他心有不甘,可是事實已然了這樣,夏朗只好長嘆了一聲。他回過頭來,準備帶隊回局裏。而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兩個人從法院裏面走了出來,馬上轉回,快步走下臺階想離開這裏。

沒想到,對方早已看到了他,高聲喊他:「夏隊長!」

夏朗見躲不過去了,只好轉回來,臉上勉強出了一個笑容,他挖挖耳朵說道:「哦,我這耳朵塞驢了,我還以為是烏哭喪呢,原來是我們的陳大律師啊!」

來人正是王福海的代理律師,在法庭上沖夏朗聳肩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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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律師笑了一下,似乎習慣了夏朗這種說話方式,說道:「多日不見,夏隊長說話還是喜歡挖苦人啊!」

夏朗「哈哈」乾笑兩聲:「別這麼說,跟你們這一行比,我差遠啦。顛倒黑白,冤枉好人,為虎作倀,狐假虎威,老祖宗發明的這些詞,都是為你們這樣的人量打造的啊!」

陳律師不以為意,只是抿笑了一下:「我在法庭上說的都是實話,你們的工作確實有失誤,證據鏈缺失。這一次嘛,承讓承讓。」

「行啦,我幹這一行不需要你來教。」說完,夏朗不耐煩擺了擺手就走了。他後的警員急忙跟了上去。

穆奇邊走邊說:「奇了怪了,這個陳妙言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總是跟我們過不去?」

穆奇這話說得沒錯。不知道從何時起,這個陳妙言的律師突然聲名鵲起,在離火市打響了自己的名號。說來也奇怪,這麼漂亮的孩兒幹什麼工作不好,偏偏幹了律師這一行!隨著名氣越來越大,也逐漸接手了一些棘手的案子,不乏大案要案。這已經是第三次跟夏朗打道了。之前兩人各贏一次,而這一次,無疑是陳妙言贏了。

夏朗心中有氣,回頭去。見王福海笑靨生花地要和陳妙言握手,陳妙言雙臂環繞前,只是和他說著什麼。夏朗嘆道:「像這種男人婆,最好招惹,說不定哪天就更年期了!」大家上了車,駛回了市公安局。

回到單位后,夏朗前去找了主抓這件案子的副局長付如丞。付如丞耐心聽完了夏朗的講述,呵呵一笑:「算啦,王福海這種人只是小魚小蝦,掀不起多大浪頭的,回頭你安排人去找他談談,敲打敲打他,估計他也不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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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朗心中還是不痛快,撇著說:「都怪那個陳妙言,要不是一腳,王福海怎麼可能鈎?」

付如丞拿起公道杯,給夏朗倒了一杯水:「小夏啊,你跟我時間不長,不過作為你的領導我得批評你了。一個年紀輕輕的人,輕而易舉地就贏了你,可見我們的工作確實有疏忽的地方。」

夏朗沒有說話,只是應付地點了點頭。

從付如丞的那裏出來后,夏朗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心俱疲,使勁臉。

「咚咚咚,報告。」門外有人敲門。

「進。」

進來的人,是刑警韓笑。

「夏隊,這是關於那起盜竊案的資料,需要你簽字。」

「唔。」夏朗拿起來大致看了一下,「都沒問題了?」

「沒問題了,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小子全撂了。」

「嗯,那就好。」夏朗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辦妥了,韓笑也就出去了。又是一天過去了,夏朗早早回到了局裏給安排的宿舍,雖然心中還是記恨著白天的事,但既然過去了,多想無益,他很快就睡下了。

殊不知,此時離火市的東海府別墅區,陷了死一般的沉寂。在一棟獨棟別墅前,兩個男人蜷著背,靠在了遠的一棵樹后。他們刻意藉助大的樹木遮擋著自己的軀,似乎很害怕被別人發現。

其中高個子的男人不耐煩地抬起手腕看了看錶,已經快失去了耐心。個子相對較矮的人也等不下去了,怯生生地問了一句:「哥,要不咱們撤吧?」

「慫什麼?」高個子低聲呵斥了一句,「他媽的,那個婊子害得我這麼慘,老子今天非得弄死!」

矮個子男人吞了一口口水,後頭鼓了一下,他說道:「現在那麼有名氣,有錢人都要給面子,萬一要是死了,靜就太大了……不如我們……」他還想說什麼,卻被高個子一道凌厲的目瞪了回去,後半句話生生咽回了肚子裏。

就在這時,不遠的轉角閃過了一道黃的燈,一輛紅的法拉利跑車映了眼簾。高個子咬著牙說道:「終於來啦!」他亟不可待地從兜里拿出了白手套,戴在了手上,低頭喝了一聲:「走!」

矮個子騎虎難下,跺了一下腳,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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