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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應笑我》 第25章

林芳洲目悠悠地看著小元寶。

小元寶低下頭。

幹咳一聲,問,“你為什麽第一反應是斷袖?”

“我……”

“你莫不是個斷袖吧?”不等他辯解,又質問,“給你說了那麽多親,你都不願意,為什麽?是不是因為不喜歡人?”

小元寶漫不經心答道:“長兄不家,哪得到我這弟弟親?”

這個理由是無懈可擊的。

林芳洲又問:“那為什麽看到桃子就想到斷袖?”拿起一個麵桃,“這跟斷袖有什麽關係?”

“源於一個典故。”

說著,小元寶把那個分桃的典故給林芳洲講了一下,講完,說道,“與桃子有關的典故很,這個最有名,因此一下想到了這個。”

倘若小元寶麵前站的是個飽讀詩書的人,說不定會質問他“二桃殺三士投桃報李這些典故都被你拿去喂狗了嗎”……可惜林芳洲讀書不多,說起典故時,就很好糊弄了。聽罷,嘖嘖搖頭,“讀書讀傻了你。”

不是斷袖就好。林芳洲放了心,掰開手裏麵桃,吃了一口,味道不錯,把另一半丟給小元寶。小元寶接過半個麵桃,愣愣地看著

林芳洲登時醒悟,有些尷尬,忙把那麵桃又搶過來,抱怨道,“以後還得記著桃不能分著吃!你們讀書人就是麻煩!”

林芳洲吃麵桃,小元寶看吃麵桃,看了一會兒,小元寶突然說,“你往後不要去衙門裏當差了。”

“為什麽?”

“那楊仲德刻薄寡恩,你難保什麽時候又得罪他。不如離得遠遠的,清淨。”

“說得輕巧,好歹是個營生,辭了它我去做什麽?我又不會讀書,又沒有手藝,你養我啊?”

“嗯。”

林芳洲心中一暖,拍了拍小元寶的肩膀,“行,沒白疼你!”接著又道,“哥哥我就等你金榜題名做大了!到時候楊老虎看到你都要下跪迎接,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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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做。”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考試,更不想做。”

“為什麽?‘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懂不懂?”

“朝堂上有認識我的人,倘若我去應試,份敗,恐怕會惹來殺之禍。”他說著,緩緩垂下眼眸。

林芳洲看著他低垂的眼角,竟有些心疼。扼腕歎息了一下,最後想道,不管怎樣還是命重要。於是點點頭,“不考就不考吧……不對,你前些天不才說要考狀元嗎?”

他扭開臉,“是你先親的。”

“好了好了,”林芳洲頓覺這一團麻扯不清楚。擺手道,“你現在年紀還小,等大一些再議親也可以。”

小元寶悄悄鬆了口氣,“如此,不如我們去經商?”

林芳洲著下答道,“倒也可以,我這麽聰明,你這麽詐,倘若我們聯手經商,肯定能富甲一方。”

小元寶莞爾道,“正是。”也不介意被他說詐。

正所謂“謀定而後”,既打算經商,總要先好好籌劃一番,且不提。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那春兒,並非表麵上那樣的一本正經。自那日見了林芳洲一麵,又聽了些許關於他的傳言,心裏頭便“吹皺了一池春水”。

兒是風月場上老手,閱人無數,縱,以前的日子也有快活也有不如意。自從跟了楊仲德,便收起心思打算做個良家婦

可是楊仲德年紀大了,又醜又老,還不解風。他家中妻妾群,年輕時太不知節製,上點年紀就不中用了,床笫之間總是草草了事,春兒與他過日子,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很沒滋味。

正所謂“自古嫦娥年”。林芳洲長得那樣俊俏風流,又有好本錢(一夜七呢),倘若能與這樣的人共度良宵,豈不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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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又想挑逗他,又不敢挑逗他,一顆心蠢蠢,到後來也隻敢借著他認錯的機會,送一盒子麵桃試探。

林芳洲沒那個膽子,過後不久就把差事都辭了。

兒心知其意,也就掐了那紅杏出牆的心思。

雖然決心做個良家婦,可還是會想啊。綠樹掩映中那一張玉似的麵龐,笑起來眉眼致又風流……越想越,總是忘不掉。

算了,反正想想又沒有罪過,就想吧,在自己腦子裏意-,又不犯法。

夜裏躺在床上時,也會想林芳洲。

楊仲德把摟在懷裏,拚了老命的埋頭苦幹,他那條命還真是老命,拚也拚不出什麽了。春閉雙眼,想象著後的人是林芳洲,漸漸地有了些覺,啼陣陣,形容放浪。楊仲德一激,就……

嗯,偃旗息鼓。

楊仲德有些不好意思,麵皮發紅,氣,巍巍仿佛行將就木一般,“睡、睡吧。”

兒扭過臉去,也不理他,把被子一拉,自顧自睡覺。

楊仲德一直醒著,思慮著怎麽才能多收些夏稅和秋稅——春天還沒過完呢,他就開始想怎麽盤剝農民了。

那楊仲德使盡辦法來永州做縣令,隻因永州在潘人的治理下漸漸的阜民,不止百姓生活富足,每年給朝廷納的稅還一分不,也不知他是怎麽做到的。楊仲德看中了永州縣的油水,使了許多銀子,這才能如願。

他花出去那麽多錢,自然會想方設法在這三年裏翻倍地撈回來。否則他圖什麽呢?

千裏求隻為財!

楊仲德左思右想,直到後半夜還未睡去。

兒突然一翻,把楊仲德抱住。

楊仲德隻當又來了興致,心苦不迭,道:“這麽晚了,先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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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拱著他的,口囈語:“芳洲……”聲音十分纏綿。

楊仲德心裏一沉,怒道:“芳洲是誰?!”

那春兒睡夢中癡癡而笑,竟與他對話道:“你不知你自己是誰了?”的聲音又到骨子裏,還不時地扭,磨蹭他的,顯見是在做春-夢。

楊仲德著怒意,道:“我見了你,早已忘記自己姓什麽了。你倒說說,我姓什麽?”

“冤家,你姓林啊……”

林芳洲!

這個名字,楊仲德是知道的。倘若春兒在夢中念叨往常那些相好,楊仲德興許還能忍,可這林芳洲分明是他們到永州縣才見的人,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對狗男攪到了一起!

楊仲德氣得,“三神暴跳,七竅生煙”!他起一個耳扇過去,破口罵道:“賤-婦,-不改!”

接著怒氣衝衝地翻下床,倉啷啷——把牆上掛著的一把寶劍下來,衝向床前。

兒已被他一掌扇醒了,也不知發生何事,迷迷糊糊地坐起,卻見黑夜中一把雪白鋥亮的寶劍遞過來!把嚇得魂飛魄散,方才所夢之事,早已忘在九霄雲外。

人你做什麽?可是夢遊了?不要嚇唬我……啊!”

倒在床上,他的劍尖指向嚨。

兒嚇得瑟瑟發抖,也不敢,隻盼著楊仲德快快醒來。那楊仲德冷冷地看著,正要責問與林芳洲通-之事,忽又想道:我現在問,沒有證據,必不肯說。這賤婦貪圖那林芳洲年輕貌,也是人之常,可恨林芳洲那直娘賊!-人-妻,天打雷劈!敢在太歲頭上土?看我治不死你!

這樣想著,便決定先不打草驚蛇,於是把寶劍一扔,假裝睡夢方醒,問道:“怎麽回事?”

兒撲進他懷裏,哇聲痛哭,講他夢遊的可怕。楊仲德安幾句,兩人睡下。

次日,楊仲德把丫鬟月香拷過來仔細詢問,月香不打,把那日所見所聞說了,實際也說不出更多,楊仲德卻據此認定,春兒與林芳洲早已暗通款曲。他下此事,找來人伢子把月香賣掉,對春兒隻說月香犯了錯,伺候不好,給換新的。

兒雖覺有些不對勁,卻終究說不上是哪裏。

楊仲德找人來詢問那林芳洲,卻得知此人已經辭去衙門裏的差事。這廝才剛得到補缺,歡天喜地的,怎肯輕易辭去?必定是因為心虛!

楊仲德著一腔怒火,想著把林芳洲抓過來毒打一頓。但是打一頓,他不過吃些皮之苦,痊愈之後,又能勾三搭四眠花宿柳了,這不能消掉他楊仲德的火氣。

他要的是他家破人亡!

楊仲德冷笑,鼠目一瞇,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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