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寒冬,終於迎來了初春。
晚來的春風拂過湖旁兩邊垂著的柳樹,撥枝條在風中搖曳著,曲折蜿蜒的廊庭中,男人蕭瑟的影孤寂的佇立著。
眸沉寂著落寞與憂愁,靜默了許久,男人終於了:「劉福海,朕要出宮。」
「主子爺,可是要去晉陵拜祭慕小主?」
君墨寒不語,沉鑄如常的俊臉掛著淡淡的優容。
這一年多的時,他幾乎都快要忘記那個人,他是君主,有這偌大的皇城,有千千萬萬的臣民,有數之不盡的人兒。可,他明明擁有了一切,就了帝業,心底卻是愈發的空虛落寞。
人看之乏味!
權勢用之枯燥!
連那些個趨於奉承的話,聽的多了,亦是讓人厭煩!
攆一路前行,一日多腳程,便到了晉陵。一年前,他特許了慕醉月以妃嬪的規格厚葬與晉陵,依著他帝王的陵寢旁。這本是最大的殊榮,可直到如今,靠著安眠之地,君墨寒才知,這世間最諷刺之事,左不過是,他還活著,卻永永遠遠的離去了……
『東晉帝妃慕氏』紅字鐫刻的碑文,刺的君墨寒心陣陣痛。
突然,腦海中掠過那張艷俏的臉,或喜或怒,或悲或憂。他以為自己忘記了,忘掉了屬於的一切,可到了如今,人容愈發的清晰起來。
剛宮時的模樣,被關進詔獄不願屈服的倔強樣兒,第一次強著承寵時扛著不出聲兒的樣兒。
以及,替他擋劍時,不顧一切的衝勁兒……
君墨寒的腳步略微有些不穩,靠著墓碑,他跌坐到了地上,手微的過碑文,悲戚戚的閉上了眼睛。
「主子爺,保重龍啊!」劉福海抖著臉上的橫,想要攙扶,卻被君墨寒厲聲打發走了。
天空中,雨飄絮著,淅淅瀝瀝的落到他眉眼之間。
心中,苦,悔恨,痛苦,各種複雜的緒相,恍惚間,男人像是突然蒼老了幾十歲,兩鬢染了一片銀白!
「慕醉月,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方式,著我上你了,再毫不留的轉離去?」君墨寒自嘲的嗤笑了一聲,從稱帝至今,唯有今日對著慕醉月的陵寢,他不再自稱『朕』。
本是拉近關係的己話,卻因兩隔,徒增悲。
「慕醉月,為什麼那麼決然,連一個悔悟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他從未想到過,他會對這個人心,明明厭惡的,卻對待會莫名的不忍。
雖然,他將丟進了冷宮,打掉了腹中的孩子,可他到底是存著原諒的心思,想要服退一步,便挪出冷宮。
就連景侯府,他下令滿門抄斬,可代替整個府邸被行刑的,卻是死牢里的一群死囚犯。
他特赦了侯府上上下下,甚至悄然保留的侯府爵位,等待侯世子長大人,重振侯府一脈!
「慕醉月,還記得那一年,你為我釀製一壇桃花釀,我誇你是天底下最心靈手巧的人。你巧笑的模樣,比樹枝上盛開的桃花,更是惹人憐醉。那時,我答應等來日娶你為妻,報答你救我之恩。對不起,我食言了,如今,我悔不當初!醉月,我你,那份明悟的太晚,害死了你,也害死了我們未出世的孩子……」
他手輕著,捂住了眼睛,想將眼角的潤抹去。
視線愈發的模糊,那不知是雨還是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俏皮的從指間落。
慢慢地,他將臉埋進了兩之間,那原本寬厚的肩微微地抖了起來,一聲聲輕嚀的泣,嗚咽而出!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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