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心疼地拉著青歌仔細檢查：「娘的乖青歌，有沒有傷到哪裏？」

「我好疼啊……娘，丟死人了！」青歌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我要那個傻子付出代價！娘，你幫我教訓！」

「好。」沈蕓的眼底閃過暗芒，狠道：「你放心。這個傻子不識趣，娘就讓以後再也不能到你面前來討嫌。」

青歌這才滿意：「娘最好了。」

僕婦跪在地上，這才敢小心翼翼地解釋：「夫人，不是奴婢不想，是王妃、是那傻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打得奴婢四肢酸，使不上勁……奴婢瞧著，那傻子定然是有古怪！」

「滿胡沁，一個傻子能有什麼古怪！」沈蕓怒罵：「我看你就是猾想推，還不快滾下去領罰。」

僕婦有些不甘心，卻又不敢多狡辯，只能老老實實下去。

另一邊，如意引著青歌主僕，到了一個破敗偏僻的小院子。

最開始準備的自然不是這個，既然恭親王沒來，府上下的態度也變得極為輕慢。

「王妃心稚，可能不記得了。」如意假笑，眼底藏著不屑：「這院子原是周夫人病中住過的。老爺怕睹傷，命人將院子封起來。今日王妃回府才重新打開。」

「王妃請吧。」

周夫人是娘子的生母，兆安的原配夫人。

說得好聽，院子不遠就是池塘，一個剛生產過的虛弱婦人挪到這種地方養病……

青梧眼底滿是冷意，也顧不上計較的態度，推門進去。

院子裏荒草叢生，房屋破敗，桌上厚厚地積了一層灰。

「大膽！」秋水大怒：「這院子分明未曾灑掃……你們竟敢這樣欺侮王妃！」

「秋水姑娘這話言重了。夫人畢竟是繼夫人，怎好隨意挪先夫人的。」如意輕慢地道：「這是夫人的一片心意，怎麼能欺侮？奴婢先去給王妃備茶。」

說罷，也不管兩人的態度，直接扭走人。

秋水想去拉住分辨個清楚，卻被青梧扯住，輕輕搖了搖頭。

秋水跺腳：「王妃，他們分明就是欺負你！」

「隨他們去。」青梧不在乎地四下打量：「我有些了，你給我弄些點心……我去四下看看。」

娘子一輩子沒能出過道觀，今天來了，也想替娘子看看這個世上，唯一真心真意過的人住過的地方。

聽了，秋水不再念叨，將院的石桌打掃一遍，從提著的盒子裏一樣一樣往外掏東西。

小巧緻的點心，放了幾塊煤的小灶，幾小瓶配料和緻的小鍋。

看著不大的空間得滿滿當當，只要食材齊全，當場就能做出需要的東西。

青梧瞥了一眼，指點道：「給點心裹上糖霜，放熱油里復炸兩遍，蘸花吃。」

「是。」習慣了要的吃食複雜緻，秋水也不覺得麻煩，仔細記在心上：「奴婢去打點水，把這裏收拾一下。」

青梧點點頭，自己拿帕子捂住口鼻四去看。

說是沒有過，裏面的東西都已經搬空了，長久沒人住的房子衰敗得很快，顯出幾分森來。

青梧一連推了幾扇門，除了紛揚的塵，幾乎都是空空。

直到主家臥房的位置，大約是嫌晦氣，上好黃花梨木的拔步床孤零零地留在間，腳踏上還殘留著乾涸的，不祥又抑。

青梧下意識上前兩步，細細打量著這昂貴的拔步床，幾乎能想見生出原的周水是如何形銷骨立的，在這個偏僻冷清的宅子裏不甘咽氣。

看拔步床的用心，就知道曾經在家也是寵的，最後卻在丞相府的后宅磋磨到死。

抬手輕輕了下邊緣。若是這兩母能夠在黃泉相遇，希們能有更好的人生，不要再這種苦了。

就在這時，的手上突然一空。

伴隨著機關運作的「嘎吱」聲，邊緣混若一的木頭陷進去一塊，床板移，出一本藍封皮的小冊子。

青梧心頭一，下意識拿起冊子，簡略看了兩眼，徹底沉下了臉。

另一頭，秋水才出院門，說是去備茶的如意攔住去路，皮笑不笑道：「秋水姑娘，夫人有請。」

「我不去。」秋水惱怒地瞪：「我家王妃還在等我回去伺候。」

「這可由不得你。」如意冷笑一聲，沖著側揮手，健壯的僕婦暴地抓住秋水，強迫去往正院。

「跪下！」婆子獰笑一聲，在的膝蓋上重重一踢。

「撲通」一聲，秋水跪在地上，仰面忐忑道：「夫人，二娘子，王妃側不能沒有人伺候。奴婢……」

「掌！」

重新梳妝的沈蕓恢復了端莊儀態，端著茶盞高高在上地下令。

「啪！」

重重的一掌，將秋水剩下的話都堵了回去。

「我問你，那傻子為什麼會突然被指婚？」青歌居高臨下地看：「怎麼會攀上恭親王？」

「皇上突然下旨……」秋水心裏怕極了，卻仍舊按照早先吩咐好的回道：「王妃閉門不出，哪裏左右得了陛下的旨意。」

沈蕓審視地看著。

秋水臉發白，生怕出不對，磕頭道：「夫人，二娘子，王妃心質樸猶如……不是有意冒犯，實在是……」

「掌。」

沈蕓吹口茶，淡淡地道：「伺候傻子伺候得沒有了規矩。主子不問，也敢胡開口。」

「啪！」又是一掌，秋水的兩頰腫了起來。

見問不出什麼，沈蕓懶得再浪費時間：「以後好好地學好規矩，免得給你們王妃丟人現眼。滾吧。」

秋水戰戰離開，不明白為什麼離開了滿是惡仆的道觀，日子反倒越發艱難。

心中滿是迷不安，渾渾噩噩到了院子門口，下意識發燙的臉頰，拆下兩縷頭髮蓋住。

「娘子。」看著站在院筆纖細的形，眼眶倏爾一酸。

吸了吸鼻子，垂頭站過去，輕聲道：「奴婢沒用，沒找到水。娘子忍一忍，晚些再用，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