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雖與黃媽媽談完,的心思也并沒有幻想太遠,日子過什麼樣還得靠自己,所以不如繼續用心學習。
翌日上完了課,王教諭對徐若瑾終究夸了兩句。
徐若瑾被激勵的興異常,連下課離開時手中都仍舊捧著書。
春草正等在外面,見徐若瑾從書房中出來,連忙跑過去湊耳邊道:
“二小姐,您快著點兒吧,剛剛夫人派丫鬟來傳話,讓您馬上去一趟,奴婢想要進去見您,卻被攔在外面,這都過去好半晌了,您得快點兒。”
“被攔在外面?”
徐若瑾還沒完全從書本中離出來,腦子反應的慢了些。
春草朝著連翹那里看兩眼,不用說,徐若瑾也明白過來,是連翹在故意作怪。
“咱們這就走吧。”
徐若瑾了解了實,也并沒有太慌忙。
輕盈慢步,不急不躁的離去,反倒讓盯著們背影的連翹咬,沒能肆意爽快有些憋氣。
連翹昨兒晚上去找了黃媽媽,卻被黃媽媽訓了一通,仍舊讓嫁給老爺的長隨,而且過些日子就辦喜事。
這個消息讓連翹當即就哭了出來,可無論怎麼哭,黃媽媽都不妥協,更是惡狠狠的告訴,若是再敢哭鬧的話,就把嫁去瘸了的門房。
連翹不敢再鬧,因為知道姑母絕對做得出來。
回到后罩房哭了一宿,一早又見到二小姐,心底的火一下便竄了上來。
肯定是二小姐之前是拿話誆騙,否則姑母怎麼會不讓跟隨去張府?
于是,夫人派人來傳話,連翹便橫下心,堅決不允春草進去傳話。
終歸沒些日子就要嫁人了,二小姐知道真相又能怎麼樣?
還就破罐子破摔,誰都不吝了!
楊氏早已在屋中等的不耐煩,好似點火就著的炮仗,憋的滿臉通紅。
若不是家中還有來客,早已經怒火發泄,可現在只能憋著氣等那小蹄子,昨兒黃媽媽勸的那些話早已忘了腦后,恨不得見了徐若瑾就撕了的那張臉。
黃媽媽也一頭霧水滿臉無奈。
昨兒自己一通皮子算是白費了!
二小姐也真是的,怎麼就在這時候識不清份,原本夫人心底就不待見,這會兒又讓夫人等了快兩刻鐘的功夫,豈不是火上澆油麼?
徐若瑾進了門就覺到氣氛乍冷,好似九尺寒冰的雪窟,楊氏眼中冒出的火狠不能把燒死。
不等徐若瑾先開口請安,一旁坐著的陌生婦人便笑著迎上來,“喲,這便是若瑾姑娘吧?瞧這卻月彎眉俏眼,怎麼看都是個人胚子,莫說是男人,連我看了都喜歡得,可惜我沒有能般配上的兒子,否則一定招到家中當兒媳婦兒,哈哈哈哈哈……”
婦人一通爽朗的笑聲讓徐若瑾不明所以,再看楊氏不得不出的笑臉,恐怕這位是也得罪不起的吧?
“你磨磨蹭蹭的在干什麼?居然讓人等了這麼久才到,規矩學完都吃了不?”
楊氏終究沒忍住,還是罵了徐若瑾兩句。
也是有外客在,否則的話就更難聽了……
黃媽媽連忙使了眼,示意夫人不要說的再多,楊氏悶了片刻緩緩心氣,介紹道:
“這位是緣繡坊的碧娘子,還不向人問好!”
“若瑾給碧娘子請安了。”
徐若瑾裊裊婷婷,福行禮,碧娘子笑著把扶起來,端詳片刻道:“這麼俊的人兒
,你母親還舍得兇你,若換做是我,早不知道該怎麼疼了。”
楊氏被兌的大紅臉一張,“自家的閨,又不是外人,該訓就要訓,哪能肆意的縱,不懂規矩的出了門子,還當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教好,”
看向徐若瑾,楊氏立即轉了話題:“別耽擱時間了,請繡娘們為你量尺寸吧。”
碧娘子朝后一擺手,立即三四個繡娘持尺上前。
徐若瑾一聲不吭的聽指揮,這還是第一次量制。
上輩子穿什麼都按照尺寸買,如今是里三層、外三層,、擺襯、里掛絨的貉袖襖,外面再來一件小馬甲,最外層還有一件隨時備用的戴帽披風……
雖然已經是深秋,穿這麼多,就不熱麼?
徐若瑾聽著繡娘們按照各件裳報尺寸,心里也更多幾分好奇。
不過終歸是做給自己的件,給多都收著,不能穿就先放著,過冬時再全捂上也不遲。
“碧娘子看看我們家閨還應該配上點兒什麼件?您是這里頭的行家,今兒能把您請來實在不易,也不怕您笑話,這些東西我是本不懂,就請您多多提點了。”
楊氏笑燦的與碧娘子寒暄著,徐若瑾也順著的目去。
初見時只見碧娘子暢快的笑,這一會兒仔細端詳,才看到那一雙丹眼著難以接近的冷。
碧娘子抿了口茶,淡笑道:“徐夫人這麼說就折煞我了,我們不過是鋪子里頭干活兒的,哪里能與您這等夫人比?不過徐夫人能瞧得上我,我也不妨多說兩句,若說的不對您可別笑話。”
“哪能呢,您盡管說。”楊氏格外慷慨,徐若瑾也站在一旁也認真的聽著。
碧娘子對徐若瑾的態度很滿意,慢悠悠的一笑,隨即說起來:
“中林縣雖然是小地界,但也是個風水寶地,出過許多大戶人家,可窮鄉僻壤的不像南邊兒的大家族,多數都靠科舉上位,咱們中林縣也多了一份文雅之意,各家各戶的夫人們并不喜好奢華的打扮,更喜歡典雅莊重一些的件,關起門來說實在話,徐夫人真不必考慮在飾品上花太多銀子。”
楊氏臉上一怔,尷尬的出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們老爺哪能像縣太爺那樣有油水……”
“咳咳。”徐若瑾下意識在一旁輕咳兩聲,把楊氏的話給打斷。
當著外人品評縣太爺的作風問題,這不是等著找死的?
楊氏臉一沉,回頭瞪了徐若瑾一眼,似也覺出自己說的不對勁兒,只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碧娘子意外的看了徐若瑾一眼,笑容更是濃郁了幾分:
“若瑾姑娘備下的這些裝一套恐怕是不夠用的,再添上兩套才算妥當,終歸還是個沒出嫁的姑娘,頭飾不需要再多講究,便只在裝上講究些,也讓顯得更文氣一些,徐夫人同意麼?”
再來兩套?那得多銀子!
楊氏眼睛都瞪紅了,可也只能連連點頭,咬牙切齒的應著,“同意!都聽碧娘子的……”
“那就再來講講裝的事,不知徐夫人這里是否有熏香?”
提及“熏香”二字,碧娘子就看楊氏一臉木訥,不知該怎麼回答,顯然是不懂的。
碧娘子轉頭看向徐若瑾,笑著道:
“熏香在大戶人家也是個祭祀的儀式,但小門小戶多數便熏熏裳罷了,歸結底還是味道吸引人,比如甘松、木香、月麟香、細辛、迦南、玫瑰瓣,這些都有獨特的氣味,是本地夫人小姐們最喜歡的熏香,不知二小姐喜歡什麼味道呢?”
徐若瑾一怔,眉頭微微皺,這位碧娘子的心,可實在夠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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