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加快了腳上的步伐,朝著春花離開的方向追去。
雖然春花已經出來有一會兒了,可畢竟此時還抱著孩子,也走不了多快。
王富貴說話的工夫,四尋找著春花的影。
老張家住在馬頭村,位于黃巖村的后邊,這里背靠大山,出村的路只有一條。
“嫂子,我可找到你了!”
見到張春花的時候,正坐在村口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眼睛紅紅的。
王富貴沒有立刻走上去安,而是遠遠的站著。
春花此時正抱著孩子,許是害怕自己的哭聲嚇到孩子,只敢低聲啜泣著。
王富貴心疼的看著眼前的人。
論年紀來說,春花應該只比他大上個兩三歲。
可是生活的苦難卻早早的降臨到的上。
王富貴的腦海里浮現出關于春花的過往。
那時候他還沒有傻,關于春花家的事,他還是知道些的。
春花剛嫁到黃巖村的時候,王富貴還去喝過他們的喜酒。
春花的男人名李滿銀,那時候就是十里八村的街溜子。
只是這件事只是本村人知曉,馬頭村的老張家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
更何況涉世未深,還是個黃花大閨的張春花。
說起張春花和男人的緣分,還要從兩家長輩說起。
李滿銀的父親和張大強年輕時候是拜把子兄弟,是可以同穿一條子的那種鐵哥們。
兩人的老婆更是幾乎同時懷孕。
兩人這就定下了約定,若是生下來的都是男孩或者是孩,就結拜為異姓兄弟或者姐妹。
若生下的是一男一,就給兩個孩子定下娃娃親,算得上是親上加親。
等到兩人老婆臨盆之后,正是一男一。
隨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當時飯后茶余的約定正在被一點點淡忘。
張家兒張春花逐漸出落得亭亭玉立,算得上是馬頭村的村花。
而李家兒子李滿銀則是整日吃喝玩樂,不是今天了王家的,就是明天攆了劉家的狗,在黃巖村那是出了名的街溜子。
原本這兩人是不可能有集的,直到一次李老頭到張家串門。
陪同的李滿銀見到春花,便心大起。
又有兩家兩頭子年輕時候的約定,李滿銀便整日里賴在張家。
從此,馬頭村的田間地頭,但凡是有張春花的地方,都離不了李滿銀的影子。
村里人最擅長捕風捉影,李滿銀便了馬頭村村民們里的上門婿。
起初張春花還很害,可是架不住李滿銀那張死魚都能說活的。
再加上村民們的調侃打趣,逐漸讓不經人事的張春花對李滿銀產生了懵懂的好。
沒過多久,春花加到李家。
可是好景不長,李老頭卻因為一場意外,心臟驟停,離開了人世。
慢慢的,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散步的謠言,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春花命。
剛嫁進門,就克死了自己的公公。
村里的閑言碎語不斷,可是作為春花唯一的依靠,李滿銀不但不維護春花,反而將一切火氣都加注到的上。
用李滿銀的話來說,自己原本可以一輩子靠自己的老爹吃穿不愁。
可是張春花的到來,直接毀了他啃爹的夢想。
春花賭氣回了娘家,張大強自然不愿意自己兒被這樣欺負。
一來二去,兩家的怨氣越積越重,關系也越來越僵。
至于李滿銀是什麼時候拋下春花跑的,王富貴幾乎是沒什麼記憶的。
興許那個時候王富貴已經傻了,不記得也屬正常。
“李滿銀,你這個混蛋……”
王富貴還于對往事的沉思之中,突然被一聲痛哭聲拉回現實。
他連忙回神。
此時的春花正對著山坳痛哭。
“你這個王八蛋,自己拍拍屁一走了之,誰想過我們娘倆過的這都是些什麼日子!”
春花的聲音幾近嘶啞,滿臉淚水的哭訴著。
王富貴重重的嘆了口氣。
原本他看春花一個人帶著孩子,想讓自己待會兒,緩和一下緒。
可是沒想到這人越哭越兇。
“這得是積攢了多久的緒啊!”
王富貴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是心疼的走上前去。
“嫂子,別哭了,你這樣太傷子。”
“孩子太小,可別嚇到孩子!”
王富貴開口安。
下一刻,春花卻是直接撲到了王富貴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看著傷心絕的春花,王富貴有些手足無措。
哄人,可不是他的長項啊!
眼下,他心里有好多安的話,可是卻覺嗓子眼里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一般,是無法開口。
過了許久,王富貴只覺自己的都有些麻了,春花的哭泣聲這才慢慢減弱下去。
痛哭聲變了低低的啜泣聲,從聲音里就能聽出春花的疲態。
看來是哭的沒力氣了。
“發泄出來,有沒有好點?”
見到春花止住了哭泣,從自己的懷里離開,王富貴開口詢問。
春花聞言,點了點頭。
“嫂子,滿銀哥現在在哪兒?”
“這麼大的事,應該找他回來才是啊。”
王富貴詢問。
緒發泄完了,接下來該說正事了。
“找他?上哪兒找去啊!”
春花苦笑一聲,騰出一只手隨意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
“那時候我都即將臨盆了,他出去游了幾天,和外頭的朋友一起吃了頓飯,回來就收拾東西說要去南方闖。”
“我肚子也大了,攔也攔不住他,只好隨他去吧。”
春花想起這些往事,目中滿是無助。
“富貴,姐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趙二狗那個王八蛋,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他的。”
“要是我爹媽再我,我就……”
春花無助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一抹狠意。
“富貴,姐有件事想求你!”
春花猛地從地上的大石頭上站起來,嚇了王富貴一跳。
“嫂子,你說吧,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幫!”
王富貴一臉疑。
“眼下我就有孩子這一個念想了。”
“我想求你幫我照顧孩子,要是他們敢我,我就跳黃江。”
春花毅然看向王富貴。
王富貴頓時就傻眼了。
他知道,春花說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絕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
王富貴苦笑一聲:
“嫂子,那首歌是怎麼唱的,沒媽的孩子像草。”
“我可不會帶孩子,孩子還得是跟著自己親生媽媽的好,你不會想讓孩子這麼小就被罵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野種吧?”
聞言,春花頓時就崩潰了。
好不容易收拾好的緒再次決堤。
看著痛哭的春花,王富貴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刮子。
自己這,怎麼能這麼欠呢?
好不容易不哭了,結果自己三言兩語,又……
“富貴,要不是有孩子在,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啊!”
王富貴嘆了口氣,再次安道:
“嫂子,你放心,這件事讓我遇上了,我就一定會管。”
聞言,春花的哭聲才小了一些:
“富貴,眼下我能指的就只有你了。”
說著,春花將王富貴越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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