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死？

哪怕心里有所準備，可韓牧野還是嚇一跳。

沒有修為，活不過一年。

就知道這劍閣不是好來了的，沒想到兇險到這等程度。

沉一下，他看向黃老六，一拱手道：“前輩，不知有修為在的話，能不能活過一年？”

“這個一年時間，是怎麼分的，十二個月，第幾個月會有劍氣傷人之危？”

“不知前輩可否告知，這里的劍氣有何特異，如果小心防備，能不能過一年？”

連著幾個問題讓黃老六微微愣神。

他面古怪的看一眼韓牧野道：“你真想做觀劍人？”

不想。

可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嘛。

韓牧野點點頭。

黃老六咧一笑，缺了兩顆大牙。

“跟我來。”

他招招手，讓韓牧野走進閣門。

一進閣門，韓牧野只覺得頭發汗瞬間豎起。

一座座木架上，一柄柄長劍，綿延無盡！

長劍有的閃爍幽暗的寒，似乎擇人而噬。

有的看上去古樸平凡，卻仿佛是猛蟄伏，說不定就會出鞘傷人。

遠暗，更是有一閃而逝的亮，好像有長劍要飛出。

一清冷之氣骨髓，讓人不由牙齒打。

“還，沒有進來就嚇尿。”黃老六看一眼韓牧野，然后指著前方的無數劍道：“觀劍人，就是看著這些劍。”

這劍，還要看著？

韓牧野有些疑。

“新煉制的劍還好，那些有人用過，其中殘存怨念的，說不定就半夜想要喝點，你說，這劍不得看著？”黃老六咧笑。

缺了牙的笑臉，配著幽暗的劍，有些瘆人。

劍，還想喝？

韓牧野有些后悔接這差事了。

“不過在劍閣做觀劍人，只要不死，每個月有十塊靈石俸祿，其他九玄劍門門弟子的福利一樣不。”

“如果能十年不死，那就直接為九玄劍門執事。”

“要是一甲子不死，嘿嘿……”

黃老六其他的話韓牧野已經不在意了。

十塊靈石，門弟子福利，有這些，足夠了！

憑借滿級悟，他堅信自己能踏上修行之路。

“心了？”

黃老六手指指一側的小小廂房：“上一個觀劍人剛走三天，這房間你先住。”

韓牧野走進廂房，見這就是一間靜室，里面擺著一張木榻，一張長案。

這幾日他也是累壞了，往木榻上一躺就睡。

等他睡醒走出靜室時候，天已經大亮。

黃老六面古怪的看他一眼，領他到閣樓后面的小院子里洗漱了，又指指石桌上擺著的幾個饅頭道：“你吃早飯，我幫你去領腰牌。”

這黃老六還熱心，韓牧野忙拱手道：“多謝前輩。”

黃老六將韓牧野的姓名、籍貫還有些其他資料記住，然后往外走去。

才走幾步，他忽然回頭道：“別我前輩，我比你大不幾歲。”

里塞著饅頭的韓牧野僵在那，直到黃老六走出劍閣，都沒有回過神來。

黃老六形佝僂，頭發花白，連牙都掉了，分明是垂垂老矣。

可他卻說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這，就是劍閣之中，劍氣所傷？

頓時，韓牧野覺得手中的饅頭難以下咽。

穿越修行世界，自己還準備找個漂亮仙子，會雙修的滋味呢。

這還沒開始，就要老黃老六一樣，豈不是要有心無力？

匆匆吃完早飯，韓牧野走到那擺滿長劍的木架前。

這每一柄劍看著都氣象不凡，拿到地球上，定然是價值連城。

手握住一柄長劍的劍柄，韓牧野五指握，用力一。

“嗯？”

看看四周無人，他方才微微脹紅臉松開手。

出糗了，長劍沒有被拔出劍鞘。

不甘心的再試幾次，韓牧野不信邪，在木架上一柄柄的去拔劍。

“倉啷——”

走過幾個木架后，一柄纖細長劍被他一把拔出。

清亮劍閃如水，劍刃狹長，帶著幽然的青。

“好，賤……”

韓牧野目落在長劍劍之上，只覺得腦中轟然一響，有畫面閃現。

他面前，似乎有數位工匠揮舞鐵錘，一擊一擊，火花四濺。

千錘百煉。

這些形壯碩的大漢全力擊打千萬次，鐵胚形。

淬火，打磨，調整，裝飾。

一柄長劍煉制完。

“重擊三萬八千二百五十一次，輕錘八萬六千五百一十三次。”

“打磨五千六百二十道，鋒刃淬煉九次。”

“劍長二尺八寸九分，寬三寸一分。”

“劍重八斤六兩七錢。”

“九轉淬火之，百褶鍛造手法。”

口中低語，韓牧野雙目中的晶亮暈流轉。

一難以覺察的氣息他的，然后不知所蹤。

這就是悟滿級的加持？

一眼之下，掌中的長劍沒有一，還領悟了兩種鍛造之法。

有這樣的金手指在，自己還愁不能修行？

將長劍放回原，韓牧野手又握住另外一柄長劍的劍柄。

未用力，他已經覺到，自己能拔出這長劍。

“干什麼呢？你嫌自己命長？”

還未拔劍，黃老六的聲音傳來。

松開手，韓牧野從木架邊走出。

“想活的久點，那就離著這些劍遠遠的。”

黃老六把捧著的和腰牌往韓牧野面前一丟，然后冷聲道：“上一個觀劍人就是好奇心重了點，在劍閣沒待到三個月就走了。”

“去哪了？”韓牧野拿起腰牌看看，又將青灰的九玄劍門弟子袍抖落開。

“去哪了？”黃老六嘿嘿笑一聲道：“死了，被一柄長劍吸干了氣，走的，很不安詳。”

說到這，他看著韓牧野道：“昨晚，你睡他的屋子，沒聽到什麼聲音？”

正在系腰帶的韓牧野手臂一僵。

……

劍閣中的劍，要麼是新鍛造出來，等待弟子來領取，要麼，是九玄劍門弟子隕落，隨劍被帶回，等待下一個主人。

劍閣中第一層藏劍數萬，大多是凡品。

劍閣二層所藏劍上千件，最低等都是品靈級別。

至于三層，黃老六沒有介紹。

一天時間劍閣沒有外人來，這位實際年歲只有三旬出頭的黃老六將劍閣大況都講給韓牧野聽。

“這劍閣一層所藏劍，共分十二個區域，每個區域大約三千柄長劍，我們觀劍人每月需要拭一區域。”

“一年時間，所有劍需要拭至一遍。”

“每年六月六要曬一次劍。”

“其他時候，能避就避。”

到晚上關閉閣門時候，黃老六拍拍韓牧野的肩膀道：“你小子有趣，我可不希你活不過三個月。”

躺倒在木榻上時候，韓牧野腦海里一會是那鍛造長劍畫面，一會又是黃老六說的長劍吸故事。

半明半昧之間，他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喚。

“郎君，要雙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