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本該再住一晚的,但淰兒卻提前向皇帝請求出宮,皇帝素來疼,自然就允了。當即,淰兒便帶著人收拾東西,準備隨宇黎回府了。
“公主,為何提前回府,這碧凝苑一向是您最喜歡的居所啊?”溪兒有些不解,邊收拾東西還是問了出來。
“這裏固然好,隻是也不能住一輩子。有的事該麵對的還是應該麵對。”淰兒沒有轉,隻是依舊著窗外的青榭樹發呆。
茗玉見淰兒如此模樣,心裏若有所思,不過也沒說什麽,隻是又顧自收拾起淰兒的東西來。
倒是輕煙,一個不解就立刻問了出來,“公主,您和駙馬不是有人終眷屬了嗎,為什麽奴婢覺得您總是悶悶不樂呢?是不是駙馬欺負你了?”
此話一出口,三人皆是一震。溪兒和茗玉下意識地看向了淰兒,卻見也突然回頭,看向輕煙的眼眸中一片震驚之,似乎是輕煙說了什麽嚇人的事似的。
“當然不是,隻是初為人婦,要學的東西很多,有些擔憂做的不好而已!何況,此番離宮也不能經常進宮來陪父皇,有些傷。”
雖則震驚,不過淰兒還是很快回過神來,下意識說了這番話。因為是撒謊,有些心虛的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掩去了一切緒。
輕煙撇撇,較為靈的一雙眼眸裏卻顯滿了疑。
“可是公主您此番卻又提前離宮啊,若是因為傷離別,您應該請求多住幾日才是啊!”
“這……”淰兒一時語塞,看來自己真是不太適合撒謊啊。
倒是溪兒見淰兒如此模樣,趕就嗬斥起輕煙來,“輕煙,主子之事我們本就不該過問,你如此是想打探主子的私事嗎?”
這一端起掌事宮的架子,輕煙立刻嚇得跪於地上,“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雖然直率些,但到底也不敢不遵宮規禮法。
“沒關係,起來吧!我想你們也是關心我,既然想知道我告訴你們又如何!”淰兒淺淺一笑,已親自扶起了輕煙。
“此番進宮雖是遵了禮法,也是合了我的心意,不過這到底是皇宮,駙馬他有自己的事要忙,整天陪著我會耽誤他的時間。何況他一向重孝道,婆母舊疾雖愈卻尚未恢複,駙馬自是希能多侍奉婆母。我既然嫁給了他,這侍奉雙親之責也應該給我才是。”
公主居然真的親自跟解釋了這一切,輕煙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整個人顯得有些愣愣的,隻是呆呆地著淰兒,忘了說話。
茗玉見如此,隻好上前一步,手拉了拉的袖,趁勢對著淰兒道:“公主一番苦心,是駙馬的福氣。日後,駙馬與公主定能琴瑟和鳴。”
輕煙這才反應過來,也趕附和,“是呀是呀!”
“借你們吉言,快去收拾東西吧,隻帶我平時的常用之便是,不要多帶!”不知道能在宇府住多久,遲早自己也是要離開的,東西帶多了也麻煩。
“是!”二人領命,就要行,溪兒又喚住了們。
“公主喜琴棋書畫,這些多由你們打理,如此看來收拾書房與樂房一事,非得你們親自去監督不可,所以你們立刻便去吧,這裏的事務就給我。”
“是!”二人再次領命,趕退了出去。
“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嗎?”人一走,淰兒就開了口。以對溪兒的了解,又怎會不知道這是故意支開茗玉和輕煙呢。
“公主,有些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雖則沒有外人了,但溪兒還是心存顧慮。麵對的畢竟是公主,尚且還要顧忌幾分份之別。
“我早說過,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淰兒看向,輕輕點了點頭。
溪兒這才放下心來,大膽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前晚蘭妃必定是跟公主說過些什麽,以至公主終日魂不守舍的,奴婢說過,公主您有什麽不要憋在心裏,可以讓奴婢陪您一起分擔。否則,再如此下去,恐怕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懷疑,到時候,公主與駙馬的這場假婚約,怕再難藏!”
“你的意思是?”淰兒頓時雙眸大睜,難道已經有人懷疑了?
溪兒也明白所問,遂點了點頭。
“今日輕煙一席話,看似無心實則有意,公主不得不防!”
“你是說,碧凝苑的細作其實是輕煙?”淰兒更是震驚了。
“不,奴婢雖不排除這個可能卻也沒有輕易懷疑,隻是以的個,難免不被有心之人利用。”溪兒如是分析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淰兒點點頭,心中也開始思索起來。是啊,最近憂慮太多,太過用事,都忘了理地分析事,如此下去難免不被人懷疑。現在正是關鍵時刻,隻要穩住了大穆吉爾那邊,就有時間找出朝中逆,再加上太子皇兄馬上要和箋瑰國聯姻了,一旦形勢穩定,到時也不懼大穆吉爾,這場婚約也算是終結了。
有些歎地長舒口氣,還好,自己差點又犯錯了。
“我知道了,日後不會了。不管是雨楠還是曉靜,們與他才是真正應該在一起的,而我與他,一切都不過是假的,我不該再執著。以後,我會與他扮演好這對恩夫妻的。”
輕閉雙眸,這才鼓起勇氣說出這番話來,說放下談何容易,隻是自己會努力嚐試的。
溪兒卻一下急了起來,“公主,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
淰兒一下揮手打斷了,“就這樣吧,不必再多言!去準備準備,我們該出發了!”
溪兒無奈,隻得進去裏間收拾起東西來。
其實自己是想勸不要在乎顧慮太多,抓住眼前,好好的與宇黎開始,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誰知就想著要放棄了呢,這可如何是好啊?
書房淰兒剛走到門口,便聽裏麵有一悉的聲音傳來,遂略聽了一下腳步。
“皇妹婿,聽說昨日你與四皇弟下棋,可是讓他挫的很,一個下午竟一局都不曾勝過?”這是一男子的聲音,很是平和謙和,淰兒聽得出,這是太子皇兄的聲音,於是乎便不再顧慮,抬步走了進去。
“想不到皇妹婿你棋藝如此了得,竟然都勝過了淰兒,他日有機會本殿定要與你好好切磋一番。”
“太子皇兄過獎,不過是四皇兄承讓而已。”宇黎謙虛地點點頭,禮數周全。
太子趙旭微微一笑,眼中出欣賞之意。二人再抬頭間,這才發現淰兒已經走了進來。
“淰兒,你怎麽過來了?”二人同時開口,也同時朝淰兒這邊走了過來。
淰兒微微一笑,先是像趙旭行了一禮,這才開口道,“我已啟奏父皇,今日會隨同駙馬出宮回府,一切已經準備妥當,我是過來駙馬的。”如此說完,淰兒才看向了宇黎,麵上帶著恰如其分的笑容,不多不,不親也不疏遠。
宇黎也很明顯的注意到了,對他的稱呼從夫君變了駙馬,這是在規避些什麽嗎?不過,他也沒有出言道破,隻是衝著淰兒微微一笑,溫聲到道,“我已經準備好了,隻是太子皇兄過來,是要與你我辭行的。”
“辭行?”淰兒微訝,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皇兄是要前往箋瑰國迎娶雨妍姐姐嗎?”
趙旭點點頭,聲道,“今日下午啟程,行程太過倉促,也就沒讓人提前來通稟,我直接就過來了。”
“箋瑰與盛京相距遙遠,此番一去非大半個月不能折返,皇兄你可要保重。”看著趙旭眉梢眼角都有笑意,淰兒也是真心替他高興。
“皇兄會的,如今你已經嫁給了宇黎,有他照顧保護你,我也就放心了。”趙旭看著,突然就多了些言又止,眸也複雜了許多。
“皇兄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想跟淰兒說?”畢竟是兄妹,淰兒很輕易地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沒什麽,好好保重,駙馬,你可要好好照顧淰兒!”趙旭隻是別有深意地看了宇黎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皇兄放心,我會的。”宇黎自然果斷承諾,他與趙旭心照不宣罷了。
“如此就好,啟程在即,太子宮還有許多事要打理,如此皇兄便先走了。”
“皇兄保重!”除了說這個,淰兒也不好再問其他的,隻得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
人一走,書房瞬間又隻剩淰兒和宇黎,氣氛微微尷尬。
“黎大哥”淰兒喚了他一聲,宇黎下意識地就轉頭看向了的眼睛,四目相對間,淰兒突然又了一份相問的勇氣,隻好道,“大家等了很久了,我們走吧!”
其實清楚,剛剛趙旭那番說不出口的話,宇黎必然是知的。隻是,有的事他要瞞,也就不問了吧。
衝宇黎微微一笑,淰兒已經先行抬步往門外去了。宇黎著的背影怔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快速跟了上去。
此番回府,宇黎與淰兒同坐一輛馬車,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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