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遙遙戰戰兢兢的模樣，落在謝三眼里，有三分不解。

謝三看一眼手里碩的竹鼠，足有四五斤重，可以換好些糧食。

謝三把竹鼠往前遞：“你不是想要嗎？”

程遙遙差點被竹鼠懟著，嚇得往后一，哭唧唧地看著那只竹鼠，順著往上是謝三的手，那只手寬大修長手指關節大，是常年做活導致的。手腕上青筋突起富有力度，剛才就是這只手，像擰脖子似的擰斷竹鼠的脖子。

程遙遙吞了口口水，忍不住上自己的脖子。有一天，謝三會不會像對待這只竹鼠一樣，擰斷自己的脖子？

程遙遙想著，小心翼翼看謝三，正對上他狹長雙眸。

謝三臉淡漠，出的手懸在半空等接過竹鼠，十足耐心的模樣。

好像也沒有很兇……畢竟這會兒謝三還沒黑化，自己也沒有作死得罪他，更沒有嫁給他。

程遙遙盯著那墩墩竹鼠，了。這幅缺油水，想象一下竹鼠的味道就開始分泌口水了。

程遙遙的手小心地向竹鼠，像只試試探探出爪子的貓。

才一下又嗖地藏到背后：“我……我不敢拿。”

竹鼠刺刺的，死了以后僵冰涼，怪嚇人！

好麻煩。謝三心里閃過這個念頭，卻已經手摘了幾片大葉子，把竹鼠裹好，直接放進程遙遙的筐子里。

程遙遙這才高興起來，出邊小小酒窩：“謝三哥，謝謝你呀。咦，你臉上有臟東西。”

程遙遙的笑攝人心魄，謝三一時恍惚，抬手了下臉頰。

程遙遙搖搖頭：“不對，不是那兒，在這兒……”

說著出手來，謝三抬起柴刀柄擋開，狹長眼眸里充斥防備。

“你臉上真的臟了！”程遙遙一本正經，跺腳道：“別呀，就在這里，你別！”

程遙遙干脆握住刀柄，踮腳靠近。

五月桃花香縈繞呼吸。桃花眼芙蓉面，眼底一顆淚痣點綴無限風，湊近了看，皮晶瑩剔如剝了殼的荔枝，櫻桃盈盈一點，仿佛一低頭，就能汲取甜水。

謝三著魔一般，僵著沒有彈，眼睜睜看著程遙遙纖細手指上面頰。

“遙遙！”一聲呼喊打破魔障。

謝三恍惚回神，迅速退開。

就差一點點！程遙遙心中痛呼，把張曉楓罵了個狗淋頭。面上還要委屈：“你躲什麼？”

謝三狹長眼底著一線紅，避開的眼神，嗓音嘎：“你不該這樣靠近我。”

你以為我誰都肯靠近嗎？程遙遙悻悻繞著手指：“你又不是壞人。”

謝三忽然靠近一步，居高臨下審視：“我是個男人。”

謝三周發出灼熱氣勢，把程遙遙籠罩其中：“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多危險？”

程遙遙小小地了口氣，像被大型食盯住一般，僵著不敢：“知……知道了。”

長得你這樣五大三，還能是個人不？程遙遙眼神他結實膛往下瞄，一眼瞄到小腹以下某個部位。寬松子都遮擋不住的雄壯熱，這回是真驚得跳起來，往后退了好幾步，漲紅了臉驚恐地看著謝三。

謝三沒注意到的眼神，看著面前滴滴的姑娘被嚇得不輕，收斂了氣勢：“以后不論對誰，都不要這樣……手腳。”

手腳？程遙遙指著自己的鼻尖，張了又張，愣是說不出話來辯駁。

要是擱在平時，程大小姐早跳起來他一個了。他以為自己誰都肯的嗎？他以為自己是誰？不就是長得帥了點，材好了點……好吧，好得不是一點兩點。可程遙遙又不是什麼花癡，犯得著對他手腳？！

看著程遙遙一張小臉紅了又白，想來是自己話說得太直白，臊了。謝三也不理會，催促：“快走吧，不要讓人看見你跟我在一起。”

張曉楓幾人的聲越來越近：“遙遙，遙遙你在哪呢！”

“我在這兒！”程遙遙揚聲答應著，拖著筐子走開。

走了兩步，又回頭小聲啐道：“誰要對你手腳，呸！”

謝三看著，鋒利眉梢抬起：“嗯？”

程遙遙立刻出一個勉強的笑：“我說，謝三哥，明天見！”

然后拖著沉重的筐子，小碎步跑遠了。

謝三了額角。他耳力很好，能分辨出程遙遙筐子在地上拖行的聲音，氣的嘟噥抱怨，過了會兒，程遙遙神氣十足地大聲嚷嚷：“快看我摘的菌子，我還抓了一只竹鼠！”

謝三：“……”

林子里，張曉楓幾人一看見程遙遙就出聲責備：“你怎麼跑得那麼遠？我們都摘好了，找你半天。”

程遙遙了把汗，得意地沖們道：“別抱怨了，快過來幫我抬筐子！”

張曉楓和劉敏霞立刻過來，看著那一筐子東西都驚掉了下：“你撿了什麼！這麼多！”

韓茵埋怨道：“你是不是撿了毒蘑菇？跟你說了摘菌子要小心，一個有毒的下鍋咱們全得歇菜……”

韓茵嗓音戛然而止，都合不攏了。

筐子上的大葉子掀開，出滿滿一筐的菌子。大朵黃油油的樅，拳頭大的猴頭菇，灰撲撲的干菌。一眼看去，品相個頭都比們摘的雜菌要好上許多。

“這些……這些都是你摘的？”張曉楓三人齊齊了口氣。

們不認識這些菌子，不知道珍貴。滴滴的程遙遙能弄到一筐菌子，才真們驚掉了下。

程遙遙得意洋洋，打開上頭的葉子包：“還有這個！”

一只碩的竹鼠！

韓茵激得跳了起來，恨不得狠狠親程遙遙一口：“程遙遙，真有你的！”

除了程遙遙之外，其他人可不怕竹鼠，這竹鼠在們眼里就是啊！

韓茵和張曉楓都對程遙遙夸了又夸，程遙遙叉著小細腰，得意得鼻孔朝天：“我早說過了，你們不要小瞧我！”

幾個姑娘合力抬著筐子下山去了，程遙遙作為功臣，空著手背著小竹簍優哉游哉走在最前頭。時不時摘幾顆黃梔子，折兩朵花，一會兒不見人影，跑回來時手里又多了一捧桑葚。

韓茵拎著個大筐子，抱怨道：“你怎麼跟我八歲的弟弟似的，撒手沒。你不搭把手也別搗……”

一把酸甜桑葚塞進里，程遙遙笑看著：“好吃吧？”

韓茵閉了，把桑葚咽下去，酸甜水縈繞在舌尖，火氣也發不出來了。

真甜。

……

程諾諾和沈晏從鎮上回來，有說有笑地沿著小路回知青點。天氣炎熱，太照得人頭皮滾燙，皮發紅。程諾諾連草帽也沒戴，小臉被照得沁出點點汗珠，仍然白皙剔。

沈晏看著程諾諾的臉，忍不住湊近了低喃：“諾諾，你的臉真。”

程諾諾一，大眼睛忽閃忽閃，了驚的小白兔似的道：“沈晏哥，這是在外頭呢。”

這幅害的模樣能給男人帶來極大的滿足。沈晏爽朗地笑起來：“怕什麼，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咱們也不必瞞著。”

程諾諾聞言，心中一喜。多虧了程遙遙那個蠢貨，否則跟沈晏的事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公開。咬了咬：“那伯父伯母那邊……”

沈晏才揚起的笑就僵了，道：“這件事我們不是談過很多遍嗎？我爸媽還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何況我們還沒回城，這時候跟他們說也是白費勁！”

程諾諾忙低了頭，泫然若泣：“對不起沈晏哥，你別生氣。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你爸媽中意的兒媳婦是遙遙姐，可我哪里都比不上姐姐，我爸媽也不喜歡我，我本配不上你……”

淚珠沿著瑩白剔的臉一顆顆滾下，沈晏心頓時了，不顧路上可能有人經過，手抱住：“糯糯，別哭。不用管你爸媽，你還有我。”

“沈晏哥，我只有你了。現在大家都站在遙遙姐那邊，都討厭我。”程諾諾抓住沈晏的襟，綿綿地重復道：“我只有你了。”

沈晏心中閃過一疲倦，抱了。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才回到知青點。還沒進門，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沈晏是個熱鬧的，立刻上前一步推開門，揚聲笑道：“你們干什麼呢？”

只見大家伙都挽著袖子，蹲在地上洗菌子呢，大木盆里堆滿了洗好的野生菌子：猴頭菇，樅，干菌，見手青，馬包，紅菇，菇，羊肚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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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三哥：別我！

遙遙（往下看）：上說著不要，卻很誠實嘛。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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