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聽得這話,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還沒等得及做反應,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薛懷有些疲憊的說道,他雖是年輕力壯,恢複能力強,但到底中了毒,五不及以往敏銳,人也容易覺得累。
錦紋手裏端著熱水,送進來給薛懷洗漱,東西放下後也沒多待,和顧爾一前一後出了院子。
顧爾回到房間,把懷裏的銀票藏了起來,裝作沒事人的樣子該做什麽做什麽,至於錦紋,也並未朝多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並未注意顧爾拿了什麽,亦或是去做什麽。
第二日,林惟就將薛懷要的材料尋了過來,幾塊不規則的石頭放在院中的桌上,溫暖的灑在眾人上,薛茶也過來湊熱鬧,的刺繡已經完了大半,現在想看看薛懷要做的是什麽。
一塊石頭不可能全是料,首先要做的就是選擇,薛懷拿起其中一塊石頭,打量一番後,用工將其中的一部分敲了下來,之後把它們放到研磨研磨,不用多久石頭便了細碎的砂。
下一步要做的是篩,薛茶手不得閑,搶著拿過篩子,表示要幫薛懷的忙,薛懷沒阻止,把砂倒在上頭,薛茶輕輕晃篩子,石頭裏教的顆粒留在上麵,其餘的落下頭的盤子中間,此時已經初見。
薛懷選的是上等的孔雀石,極為珍貴,尋常人家幾輩子都掙不來這一小塊,薛懷用它來做料卻也不覺得心疼,對於作畫之人來說,上好的料要比一塊石頭更珍貴。
在盆中倒水後,就是做料最枯燥的一個環節,研磨。
“哥哥,你這個要做多久?”薛茶看著薛懷轉的手問道。
薛懷回答:“每日碾兩個時辰,有個十日也就差不多了。”
“這麽久?”薛茶張大。
“恩,正好我最近有空,也不算太麻煩。”
薛茶砸了咂,這還不算太麻煩,換了早就沒耐心給下人去做了,“那傷呢?哥哥你背上的傷怎麽辦?”
“沒事,作不大不會牽扯到傷口,何況還有林惟在,你別擔心。”
站在一邊的林惟擺出一幅哭無淚的表,什麽“好事”都能到他頭上。
十日後,薛懷在林惟的幫忙下將上麵磨到泛,這料也就做的差不多了。
薛懷把料做好,上的傷也一日好似一日,之後他就著手忙起了薛老太太生辰的各項事宜,也多虧有他在,一切才有條不紊。
日子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生辰那日。
薛府有段時間沒辦喜事了,趁這機會請了不人,江南城裏頭有名號的基本都來了,從早上開始,賓客源源不斷的走上門來,薛府上上下下沒人是閑著的,尤其是下人,不管是房裏麵伺候的還是做活的,都忙得腳不沾地。
薛懷天剛蒙蒙亮就起來做準備了,布置場地招待賓客哪裏都不了他,因為事多,他也沒把顧爾帶在邊,隻管自己忙去了。
顧爾便和玉竹一起忙著院子裏的一些瑣事,幫忙跑跑。
今日是個大晴天,太高高懸在頭頂散發著熱量,府裏來了不人,三五群的走在路上,後花園裏尤其熱鬧,有不客人在賞花喝茶吃糕點。
像小翠一般的婢在這樣的日子最是忙碌,哪裏缺人們便被派到哪裏去,小翠手裏捧著盤子在大房二房間的路上穿梭,幾次看到顧爾都隻來得及點個頭就匆匆走了,因著花園裏客人多的緣故,小翠不敢在大路上走,怕衝撞到客人,於是同府裏的其他丫鬟一般,走在了行人較的另一條小路上。
小翠忙活了半天,腳底走的酸疼,手裏也終於空了下來,左右看了看,見四周無人,便靠在路邊一塊較平的石頭上麵,稍作休息。
坐了一會兒,微微緩解了腳上的疼痛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二房,當然,府裏麵並不是每個下人都像這麽忙碌的,一些有資曆有靠山的丫鬟婆子,早就不知道躲哪裏懶去了,剩下的恨不得一個人分兩個人用,有怨言卻無去訴,隻能把苦往肚子裏咽。
小翠手裏拄著掃把,在樹底下氣,腰彎的久了,有些作痛,用手錘了兩下,而後到袖子裏,準備用帕子額頭上的汗,一模,卻掏了個空。
帕子呢?明明早上的時候還拿出來過!小翠仔細的翻了翻,不在袖子裏,上其他地方都找了個遍,卻是一無所獲。
莫非是落在什麽地方了?開始著急起來,將掃把靠在一邊,沿著原路四下尋找,若是在平時,帕子丟了也就丟了,可今日人多眼雜,要是被有心人拿走,借此做文章,被扣上一個私相授的罪名,那可是有都說不清了,現在隻期東西不要被人撿去才好。
小翠早上去的地方頗多,也不知是何時丟的,隻能一個一個去找,人在二房,自然先從二房的幾個地方尋起。
二房算不上特別大,小翠抓著幾個相的丫鬟問了問,並未有人見過,時間越拖越著急,腳下也走的越快,不妨在門口撞到了二小姐薛菱。
薛菱今天穿的很是隆重,翠金邊花紋羅,淺小坎肩,嶄新的頭麵外加致的妝容,一看就是想在壽宴上出一番風頭。
“哪裏來的丫鬟,這般冒失,這服要是被你的髒手著了我還要不要出去見人?”薛菱朝後退了兩步,尖聲罵道。
小翠已經跪在地上,“二小姐恕罪。”
垂著頭,裏無法辯解,其實剛剛並未到薛菱一點,在離幾步遠的地方自己就已經停下了,可明知沒犯錯,卻還是要跪下告饒,因為辯解換來的隻會是更嚴厲的懲罰。
薛菱一臉嫌惡,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角,說道:“二房哪來的你這樣的丫鬟,一點規矩都不懂,來人,給我掌。”
一事未畢,又來一事,禍從天來說的就是這個了。
小翠閉著眼,被人抬起下,一個裹挾著冷風而來的掌就這麽落在了的臉上,薛菱的丫鬟也是個心狠的,下手不知留些麵,一個掌就把小翠打的側趴在地,裏破了口子,濃重的腥味蔓延開來,小翠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再打。”薛菱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小翠,像看螻蟻一般不知憐惜。
小翠的子被扯過來,另一邊臉上又挨了一下,終於忍不住,留起眼淚來,伏在地上求饒,“二小姐饒過奴婢這一回吧,奴婢知錯了。”
薛菱對下人從來沒有一詞,隻要出了一點錯,不是打就是罰,兩個掌在眼裏算是輕的了,看小翠角帶,抬手製止了想要繼續的丫鬟,說道:“算你運氣好,今天祖母生辰,看在老人家的麵子上就不和你多計較了,來人,把給我關到柴房裏去,明天再放出來,省的又出去闖禍。”
小翠還想說些什麽,但看到薛菱的眼神,始終沒敢開口,任由婆子拽著推著進了柴房,門轟然關上,震落一層的灰塵,小翠坐在幹草上,無助的抱著膝蓋。
薛菱邁著小步款款的朝蘇氏院裏走去,路上後的丫鬟不忘恭維,說道:“小姐真是心地善良,還特意將那不懂事丫鬟關起來,換了其他人,再讓挨兩掌都不為過呢。”
薛菱微微一笑,“就你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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